現在的太陰幽熒,吸收自己的身體的仙氣,文至自己也捉摸不定究竟到何種程度了。
知己,知人,知天地是知的三境界,目前,知己這一境界上,文至做到了知心,但離知身相去甚遠。
這一次觸碰,卻讓他有了真切的感受。
“看來是渡河的時候消耗了太多的仙氣了,現在遇到前世的九心的話,一不小心還真有可能被殺了。”
“不過,這不才是真正的我嗎?”
文至內心一陣輕松。
魚潛老頭也知道此戰的至關重要,將斷水門的鎮派功法“斷水訣”拿了出來。
此前,他一直將其藏在胸口,從未離身。
四人在認真修煉,補全自己的不足,魚潛三人的不足在于元氣法力,有了文至的仙氣補足,已經不再是短板,反而超出了正常人良多。
而且他們長期和天香樓打架,戰斗意識也是一流的。
小滿的不足在于招式,可以說,她從未真正學過招式,看起招式來,根本一竅不通。
魚潛給她挑的招式叫“風回云斷雨初晴”。
這一招對女子來說很簡單,容易上手,只需要把女子的性格展示出來,需要用到委婉和巧勁,一來一回兩刀,就能斬開云霓,斬斷急雨。
魚潛之所以給她挑這一招,除了考慮她是女子之外,還看到了她背后的雙刀,雙刀一去一回,對招式的運用也很輕松。
小滿冥想招式,時不時又在一旁演練,慢慢熟練起來,只是要想做到風回云斷,還需要下一番苦工。
文至在一旁翻看“斷水訣”,時不時心中默默贊許。
“這招斷雁叫西風,能夠劈斷西風,不錯。”
“這招關河夢斷,以舍身忘死的勇氣,劈出的刀意,竟然可以讓敵人聞風喪膽,夢斷關河。”
“這招立盡斜陽,不用刀,以自身為刀,刀意成勢,斬敵摧枯拉朽。”
……
看到最后兩招,一招叫做“云斷水茫茫”。
天地間沒有了刀,也沒有了用刀的人,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刀意,斬盡天下。
一招叫做“抽刀斷水水更流”,這招回到用刀的最初境界,用最普通的刀,斬斷流水,斬斷一切。
“這最后兩招應該的斷水門的真意,一招無刀,一招有刀,闡述的是刀的無和有兩個極致。”
文至心中思忖:“這斷水訣應該是某部功法的遺篇,斷水門的人沒有完全練到真意。”
一宿沒睡,大家的進步都有了質的飛躍。
仙氣不僅幫魚潛三人補足修行,多余的還幫三人淬體,提升資質,此時,三人都有了足夠的信心。
只是小滿,在練“風回云斷雨初晴”這招的時候,開始時還有幾分像樣,后來就越練越不像。
她仿佛在劈柴,又仿佛在修剪枝丫,兩柄刀一來一回,粗看像是“風回云斷雨初晴”,細看卻是似是而非。
魚潛老頭看得眉頭越來越緊。
而文至卻臉上笑意漸濃:“擯棄了招式的形式,掌握其中的真意,丫頭,不簡單啊。”
本來,小滿學習的時間太短,無論怎么學得像,都不可能掌握到其中的精髓,而現在小滿摒棄了招式的形式,從雙刀的根本出發,心中想的不是劈云斷雨,而是想著自己在小山門劈柴,修剪果樹。
慢慢地,魚潛也看出了其中的奧妙,眼角流下兩行清淚:“斷水門,后繼有人了!”
“現在,再修行對你們的用處已然不大,去吃飯,然后去西城門,養足精神,能不能勝,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吃完早飯,眾人的精神都好了許多,一掃以往的頹唐。
刀是有鋒芒的,沒有鋒芒的是锏,是鞭,是尺,是盾。
沒有鋒芒的刀,不算是刀。
而今,他們有了鋒芒,只等上場。
五人來到西城門,靜坐在城門外的空地上,一動不動,任夏末的日頭照在頭頂,巋然不動。
四個人坐在那里,仿佛四把刀,雖未出鞘,卻已鋒芒畢露。
場邊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漸漸有百十號人圍在當場,還有的怕天香樓遷怒,還在觀望。
茶攤老板早早就把攤擺在了這里,文至坐在茶攤前,悠悠地喝著茶。
臨近正午,見天香樓沒有遷怒于觀戰的人,場地外的人群越圍越多,已經有足足幾千號人,甚至城墻頭上已經開始站滿了人。
天芳城算是日月皇朝西南邊陲不大不小的城池,里面住有二十余萬人而今,這里聚集了五萬人左右,已經完全水泄不通。
忽然有人喊道:“城主大人到!”
只見空中一個女子,儀態萬方,坐在花環之上,從天而降,身后跟著一行女子,落到場地中央。
文至放下手中的茶碗,對女子施了一禮,道:“原來昨夜遇到的是大樓主,失敬失敬!”
“求我書生不用客氣,這場比試你準備怎么比?”大樓主直言道。
文至起身,道:“同境相比,五局三勝。”
大樓主眼睛一直:“難道求我書生準備親自下場?”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門主算兩局,比兩次。”
“那還行,我還以為求我書生準備辣手摧花呢?求我書生磨了一夜的刀,看起來是锃亮了,就是不知道堪不堪用?”大樓主嫣然一笑。
“大樓主試試就知道了。”文至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涼茶。
“第一局,我們出紫府境界,魚潛魚前輩。”
魚潛站起身,單腿立在沙地上,卻有一種穩如泰山的感覺。
“好,霜花,你去吧,給魚門主一點面子,不要太狠了。”大樓主吩咐道,自己則側身半倚在花環之上。
“魚門主,我們是老相識了,就不客套了。”
霜花是天香樓的左使,雖是紫府境界,卻不輸于許多神游境界的強者。
天香樓所習功法為飄香劍訣,勝在千變萬化,霜花甫一出劍,掌中就腕出千百朵劍花,美麗無比,卻又危險無比。
劍花撲面而來,魚潛任由劍氣催動的空氣把自己的頭發衣服往后拉扯,如一把刀,巋然不動。
他在醞釀刀意,他要把這些年在天香樓手中吃過的虧都找回來,他的目光鋒芒,他只需要出一刀,只需要一刀,砍翻眼前的這個欺壓自己多年的女人,就贏了。
“這家伙一動不動,是在找死嗎?砍死他求我書生會不會發狂?”霜花心道。
忽然,魚潛的刀意醞釀到了極致,他伸手探入眉心紫府,一把長刀緩緩取出,隨后,他雙手持刀,從上往下直直劈下。
“抽刀斷水……水更流!”
他長嘯一聲,刀意接觸到的劍花,一朵朵被斬落,仿佛殘花敗絮,墜落流水當中。
劍花一破則百破,百破則千破,剩余少數劍花,紛紛打在魚潛的身上,而霜花在被煌煌的刀意擊中,口中噴血,倒飛出去,倒地不起。
現場諸多人被驚呆在場:“魚老頭這么厲害?那可是天香樓的左使啊!”
“是啊,這魚老頭昨天才折了一條腿,今天怎么就像脫胎換骨了一樣?”
現場一片嘩然
魚潛站在場中,身上布滿血跡,卻沒有絲毫搖晃。
“大樓主?”文至提醒道。
“這一局,斷水門勝!”
大樓主臉色不太好,心道:“魚老頭是怎么學會這招的?以他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學會啊!求我書生,真有這么神?”
只見魚潛聽到大樓主如此宣布之后,口中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連忙盤坐地上,調息紫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