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天書?”
文至錯愕,環視樓中,只見樓中空無一物,只有中間有一座石臺,石臺上平平整整,沒有一絲痕跡。
“這是第一卷天書,老朽參詳了一千年一無所得。”
“夫子,你參詳了一千年也無所得,看來是相當費事了。”
夫子點頭道:“不過天書向來只有有緣人能解,若是有緣人,頃刻可知其妙,若非有緣人,百世也難解其玄。”
文至走到石臺處,圍著石臺轉了兩圈,時不時在石臺周圍指指點點,沒有任何異常,文至蹙著眉頭,想要搬起這方石臺,然而石臺沉如山岳,紋絲不動,文至只好作罷。
夫子有所失望,帶著文至從側面的木梯走上二層樓。
“這是第二卷天書!我在其前待了五百年,沒有解出其妙。”夫子用手指指向閣樓中間的一個木架子。
文至順著其手指看了過去,只見木架子上有一個玉質的碗,碗中有清水蕩漾。
“這是書?”文至愕然。
夫子點頭:“當初我也是如此問先圣,先圣說道,下書為文字,中書為塵世,上書為天地,只讀文字之書,乃下品,能讀塵世之書是正品,能參天地之書,方為上品。”
文至瞬間了然:“天地有其法,法以作則,令眾生得其道,是為天地之書。”
夫子點頭說道:“我不能在此處待太久,天圖更重了,我得回去了,文先生可以自行參悟,但有所得,人間便多了一分希望。”
文至心情沉重,現在天幕還沒有多少動靜,只是派出來幾人追殺他們,但是他知道,天幕一旦動起來,就會是雷霆之勢,不會給人間太多的機會。
“或許,天幕也在等著什么!”
文至如此希望著,沉著目光走向玉碗,他心神力全力開放,聽覺視覺,嗅覺都釋放到了極致,心神力觸及到玉碗,頓時感覺到一股吸力。
他立馬把心神力收回,掉頭轉下一層,到了一層的石臺邊上,他釋放自己的心神力,心神力中日月氣息浮動,風雷水火交織,在接觸到石臺的一剎那,文至只感覺天旋地轉,周圍的空間被化作一縷縷流光,自己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
待到立定時,他發現自己站在了一片汪洋火海之上,火海無窮無盡,放眼望去,沒有任何東西,唯有腳下的一方石臺,以及空中的一個虛影。
那個虛影手中握著一把赤紅色的劍,背后猩紅色的披風隨風飄搖,儼然一副帝王模樣,他正對著文至,輕輕點了點眉頭,道:“我不能喚你的名,不能對你行禮,不能教你任何東西,否則,你必會遭受無妄之災,以前有個讀書的,來問我關于上古修行的事,然后他就死了,他們曾經很強大,現在更加強大了,你在這方石臺之上,能得到多少,就看你的了。”
文至愕然,眼前的這尊存在,其氣息強大無匹,其氣息有凌壓諸天之勢,卻說要對自己行禮?
“他說的那個問上古修行的人,會是書院那個解開上古修行補遺的先賢嗎?”
空中的虛影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慮,好言提醒道:“你能留在這里的時間不多,天地有其法,身以作則……”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提點文至,文至若有所悟。
“天地有其法,身以作則,是說天地自有法則,需要去親身體驗其中的道理,還是說,天地自有其法,人要在自己的身上找尋自己的道理?”
他閉目凝思,心神力外放,只覺眼前的身影變得無比高大,頭頂著天穹,腳踏著火海,他手中赤紅色的劍變成了一條火龍,遨游在無盡的火海。
這是一個火的世界,他的心神力想要探得更遠,但是只要一接觸到火海中的火焰,心神力就被焚燒殆盡。
“我的心神力如此之弱?經不起這火苗的一燎?我卻不信,偏要再試一試!”
這次,他鼓蕩識海的火氣,向火海上飄去。
“遭了!”識海的火氣剛一飄到火海的上空,瞬間就被火海點燃,而且,赤紅色的火焰順著識海火氣躥了過來。
火海火焰點燃文至的識海中還未轉化的混沌氣息化作巨大的火流,煅燒他的心神,心神苦苦支撐,主動從混沌氣中化出心神肉體的文字,任由火焰焚燒,凝練。
文至現在面臨的兇險比任何時候都要嚴峻,稍有不慎,就會心神化作飛灰,心神一死,肉體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他的肉體,現在只是肉體凡胎,和凡人沒有什么區別。
心神就這樣持續了不知多少時日,他感覺火焰對心神的煅燒已經沒有了效果,他的心神仿佛化成了鎏金,堅硬如玄鐵。
同時,火海的火氣與識海的火氣融合成為一股特殊的火氣,融進自己的肉體,自己的肉體在面度火海的火焰的時候,沒有了此前灼燒的痛感。
他睜開眼睛:“天地有其法,身以作則,原來如此,這句話應該理解為,天地和自身是相互獨立的,天地有天地的法則,自身有自身的道理,自身可以取天地法則融合自身,以作自身的道理。”
“我明白了,我的第四境界應該為法則境,取天地之法,融畢生之悟,以為自身之則。”
他低頭看著腳下的石臺,心中頓時訝異:“這方石臺,經過了多少年的焚燒?看上去絲毫未變,真乃神物。”
“這位前輩……”
“不許叫我前輩!”
“老師?”
“不許叫我老師!”
“高人?”
“不許!你可以走了!”
……
那人對文至所有的稱呼都不滿意,對文至下了逐客令,下一刻,文至就被從石臺里面丟了出來,身體一個趔趄,差點倒摔在地。
“不許就不許嘛,干嘛這么兇,長得高,拿把劍了不起啊!”
文至有點惱怒。
“對了,我在里面待了多久?”
他光顧著控制心神以應付火焰的煅燒,渾然不知過去了多少時日。
在塔頂的夫子十分震驚:“我在仙宮階段枯坐了一千年,也沒有了進入領悟到第一天書,文先生是如何做到的?不過三日之間會不會有點太短?”
他感覺到文至從二層跑回一層,在一層消失了三天,又是歡喜,又是擔憂。
文至悻悻地走上二層,看著木架子上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