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欺山雖然名字叫欺山,但他卻是老好人一枚,從不欺負山,更不欺負人。
活了五十多年,從未與人撕破過臉皮,手中更是沒有沾染過鮮血。
他的脾性剛好與孫傲月相反,極為慢吞,遇事總是三思而后…再三思…天下就好像沒有能讓他著急的事。
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斷不會做出兵刃相向的決定。
就連龍嘯天也曾打趣他取錯了名字,應該叫“喬如山”,如山一般沉重。而不應該叫“喬欺山”,連敵對之人都不曾見他出手欺負過,哪里會去欺山?
兩位副谷主是一急一緩、一剛一柔的性子,而谷主的性子則正好是取他們性格的綜合體。
因此,才說他們三人搭檔用是絕配。
以兩位副谷主的性子,無論他們武功多高,都永遠當不了天衣谷的谷主——孫傲月激進,容易壞事;喬欺山拖沓,則不能成事。
當然,憑他們兩人的個性,也不可能登頂武道之巔。
他們兩人之所以能坐上副谷主之位,是因為他們這一代武者,除了谷主龍嘯天之外,再也其他大帝。而天衣谷的副谷主,歷來都是由大帝擔任,寧缺勿濫!
副谷主,完全是唯武論任。
天衣谷仍處于隱世之中,副谷主并無實際事務,其實只是一個虛職。
閑暇之余,最多只是給谷中的年輕弟子講講武,并巡視一下天衣谷周圍的布防,僅此而已。
至于其他事務,則是由七大長老具體操辦。
因此,副谷主一職完全就是可有可無。
身為主心骨并掌管全局的谷主則不同,必須武、德、才、智、能兼備才行。
無武,不配扛起天衣谷的旗幟。
無德,不足以服眾。
無才,無法引領天衣谷前行。
無智,掌控不了大局。
無能,會讓天衣谷走向混亂,甚至慢慢墜落,最終的結果不是隱世而是消融于世。
副谷主可以虛位以待,但谷主卻不能缺席遲到。
如果沒有合適的人選,上任谷主只能繼續留任,直到長老會培養出接任者為止。
在天衣谷,除了即戰力這一條之外,副谷主的重要性其實還不如長老。
畢竟,授徒、理財、防務、日常保障、培養下任谷主、打探外界消息、考察招收弟子等事務,可都是由長老會來完成的。
天衣谷的副谷主,說白了就是頂級打手。
職責的性質,加上個人品性,孫傲月才會顯得如此好戰和強硬。
經常被孫傲月當眾掃面子的喬欺山,對他無禮打斷自己說話早已習慣,因此并無半點不滿之色,仍是慢吞吞發表他的看法,這一說就是盞茶時間——
“艾沖浪其人八面玲瓏,交游甚廣!”
“三大勢力、皇室、皇家軍隊,還有天際島跟他的關系都極為密切。連數十年不聞訊息的雪域門,也跟他有關聯,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左央岸既然死于艾沖浪之手,這就意味著那兩大底牌,已落于他的手中。而且,飛龍宗還有云夢學院那個老家伙坐鎮,就算我和孫副谷主想出手偷襲,也不可能成功。”
“如此,要想斬殺此人,非谷主親自動手不可!”
“可這樣一來,無異于跟飛龍宗全面開戰。”
“咱隱世宗門本就不受人待見,那三大勢力本就不愿交出既得利益,再加上艾沖浪與他們千絲萬縷的關系,勢必會出手相幫。”
“三大勢力,明面上皇家衛隊最弱,可皇室供奉可是不少。大小武神雖然不一定有,但大帝是必定有的。”
“具體有多少?除了有限幾人,誰也不知道。”
“笑天宗,明面上沒有大帝,宗主正在沖擊大帝之境。可他們稱雄北域近百年,要說沒有大帝坐鎮,誰也不會相信。畢竟,那些老宗主、副宗主在卸任之時,大都是處于圣級五階大圓滿這個境界。”
“他們卸任之目的,難道不是為了沖擊大帝之境?”
“至于并未發生天地異像,云夢學院那個古怪老頭已經是大帝之境了,不是也沒有天地異像么?人家可都是有秘境的,未表露在外也很正常。”
“而云夢學院的底蘊,無疑更加深不可測。那古怪老頭不過是上任院長,就已經是大帝之境了,他的前任呢?”
“可以說,這三大勢力無論任何一家,咱天衣谷對上都沒有必勝把握。如果三大勢力聯手,那咱們必敗無疑!”
“因此,我的意見是不宜操之過急,應當從長計議。”
喬欺山洋洋灑灑萬千言,將敵情我情分析得深入淺出,顯然事先有過充分調查和考慮。
其他人聞之,包括龍嘯天在內,無不暗自點頭,并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孫傲月卻是聽得勃然大怒:“從長計議?對付一個小小的圣級
大能而已,還需要從長計議?一根指頭就能捻死的貨色,還需要從長計議?”
此言一出,頓時將七名長老得罪了個遍。
小小的圣級大能?
合著咱們在孫副谷主眼里,就是跟艾沖浪一樣的一根指頭就能捻死的貨色?
嗯,或許我等在他眼里的地位,還不如人家艾沖浪高呢。畢竟,艾沖浪手中可是有著兩道大帝意念。
難怪孫副谷主平時都懶得正眼瞅咱,這明顯是不拿豆包當干糧啊!
雖然是誤傷,但仍然令人扎心。
七大長老兀自心酸不已呢,孫傲月卻已再度開炮。
這次他火力打擊的對象仍是喬欺山:“無論什么事在你那里都是從長計議!說得好聽點,你是做事穩重之人;說得直白些,你就是個膽小怕事之輩!”
喬欺山雖然已經對孫傲月的大炮嘴習以為常,但不代表就會慣著他:“膽小怕事?如果任由你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性子亂來,我天衣谷恐怕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孫傲月仰天大笑道:“萬劫不復?就憑飛龍宗?”
“區區一個飛龍宗當然不能,就算艾沖浪手中握有底牌也不能!可以其他三大勢力聯手呢?”
“你怎么就篤定他們會聯手?”
“那你怎么就敢肯定他們不會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