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姐出手就是厲害,幾下子就把那個禿驢收拾掉了!”
“就是就是,喵喵寨天下無敵!”
寨子里一片歡歌燕舞,都在議論著不一一的土匪事跡。
但今天的不一一,比起平時來說,要沉默許多。
她不言不語,靠在椅子上看著面前一盤已經冷掉的烤魚。
忽然站起(身shēn)來,伸手將那只涼透的烤魚拿在手里,底下的山匪們發現了她起(身shēn)的動作,也都住嘴,向這邊看了過來。
她從那高高的座椅上跳了下來,一步一步的從酒席之中穿行而過。
沒人敢說話,他們都知道,就算不一一是他們的老大,但也是一個冷血的靈獸。
不知誰要是惹得她不開心了,說不定就會成為下一個死去的家伙。
盡管平時表面上都掛著一幅崇拜的模樣,但他們心中所想的,不過是恐懼而已。
沒有人敢發出多余的聲音。
他們都在用眼神注視著不一一。
不一一心中很煩悶,猶如有數百只蟲子在撕咬著一般,她從未注視過那些普通人的眼神。
或許以前沒有,但自從那個大光頭昏倒之前,說了那句話以后,心中就一直癢的不行。
戒心被他們帶回到喵喵寨里以后,一直被掛在寨子中的一根柱子上,用繩子綁的結實,在陽光下暴曬了幾(日rì)。
至今也沒有吃什么東西,但這和尚因為本就是修行者,這樣還不至于讓他死去,所以還有一口氣。
不一一走到了那根柱子的面前,單手一揮,柱子被攔腰截斷。
轟隆!
倒在地上,濺起了無數灰塵。
她走到了那和尚的(身shēn)邊,一腳踢在了戒心的肚子上。
“喂,給我醒醒,別裝聽不叫,那句話到底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別傷害他們?
為什么人類這么奇怪,生命為了延續,殺害其他人不就是天經地義的嗎!
還有哪些沒腦子一樣的人類,為什么會有那種眼神。
戒心雖然沒有死,嘴唇也因干澀而裂開,但他看見不一一的時候,還是艱難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施主請不要踢我,很疼的。”
這一腳踢在肚子上著實難受,還是和她好好說話吧。
“大光頭,你告訴我,為什么你要去救那些家伙,我聽說他們跟你并沒有關系吧?”不一一蹲在他的面前,滿心疑惑的問道。
戒心看著她的眼睛,一雙很美麗的豎瞳,清澈的猶如上等的琥珀。
“小僧,不忍心看到他們遭受苦難。”
“苦難,什么是苦難?”
這個詞,從未在不一一的字典里出現過,畢竟無論是對于她還是她的師傅不笑來說,苦難這個詞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沒有人有資格讓苦難接近它們。
還真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靈獸啊。
戒心想了想,這個問題自己該如何回答才好呢?
“那我打個比方吧?”
“比方是誰?你打他干嘛?”
這觸及到了不一一的只是盲區,戒心尷尬的笑笑,解釋道:“就是,舉例、假如的意思!”
“哦……”
這回聽懂了,但不一一為了掩飾自己知識匱乏的尷尬,還是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們人類就是麻煩,好幾個詞都是一個意思。”
戒心說:“假如小僧去救的那些人,是你的兄弟姐妹,或是師尊父母之類的親人,他們正在被人如同豬狗一樣的對待,也就是欺負,甚至是殺害,你會怎么想?”
他覺得,自己的這個比方打的還不錯,應該是這只貓能聽懂的地步了。
不一一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人能打得過老師,你在胡說些什么?”
額……
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好懸,憋住了。
都說人類和靈獸之間有代溝,但沒有想到居然會這么大。
不過,還是能夠圓下去的,戒心接著說道:“那如果出現了比你老師還要強的人呢?那個人想取你老師的(性性)命,而你又無法力敵,那個時候你會是什么心(情qíng)?”
“絕對不可能的,老師是最強的,他不會輸給任何人!大光頭你說的話好奇怪啊,我不想聽了!”不一一依舊是堅定自己的立場,不笑是最強的,她絕不接受任何人說有比老師還要強的存在。
因為老師可是……
老師可是連天會為之顫抖的存在!
她強硬的將手里的魚(肉肉)塞進了戒心的嘴里,口中說道:“把東西吃了,我累了,明天再收拾你!”
戒心卻是直接一口吐了出來,滿臉驚恐的說道:“罪過罪過!我可不想變成主持那樣的和尚,佛祖大人請饒恕我的無心之過吧!”
不一一更不高興了,惡狠狠的說:“喂,你什么意思?”
但戒心不理她,自顧自的念叨著什么。
她(身shēn)后有人說:“大姐,那個,和尚好像都是不吃(肉肉)的。”
“哈?人類不是雜食的嗎,怎么還有草食動物?”她抓抓頭,緩緩走了兩步,在一旁的地縫里拽出了兩根草,丟到了戒心的面前。
戒心看了看那兩根草,卻是轉頭對不一一說道:“多謝施主……雖然小僧還沒吃過草,但應該味道還不錯。”
含著泥土,他將那根草吃到嘴里。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和尚都是這么惡心的家伙嗎?”
“那邊的草,我兒子天天往那撒尿來著。”
戒心依舊還是慢慢的嚼著草,不去看那只美味的烤魚一眼。
好吃嗎?
果子那些東西,不一一還能吃上幾口,她覺得這世間應該沒什么都系比烤魚好吃了吧?
試探著拽下了一片草葉,放到嘴里嚼一嚼,咕咚,咽下去了。
一眾山匪全都沒聲了,尤其是剛剛那個說自己兒子光榮事跡的,人已經沒影了。
沒什么味道嘛……
結果,抬起頭卻看到那個大光頭還在沖自己笑,她猶豫了半天,問了一句:“你……還想吃點別的什么嗎?”
戒心發現,這個姑娘,其實并不壞。
但為何會成為這禍亂一方土地的山匪頭子呢?
他由衷的說道:“如果,有白粥一碗,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不一一躲閃著他的目光,語氣飄忽的回答了他。
“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證明,我并沒有做錯什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