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太愿意相信這個猜想,否則這個人的心機就太深厚了。”方坦想著那個,經常與自己一起喝酒的熟人,心中有諸多計較。
觀云這個名字。
池頓非常的陌生,他甚至沒有聽說過。
于是便問:“這個叫觀云的人,他什么修為啊?”
池頓不認識觀云也很正常,他又沒有見過,方坦也不瞞著他,說:“他不是修行者,不過觀云有一雙眼,可窺天機,視人命運。”
“我靠!”
池頓被驚得語出粗口。
“那豈不是,別人的所有他都知道?”池頓有點擔心,要是遇上這個人,自己的一切不就都暴露了嗎?
這還玩什么。
余光中,看到池頓那一臉擔憂的表情,方坦也不說話。
池頓并不知道,那個能看到所有人命運的觀云,唯獨看不見他的一絲一毫。
方坦的速度慢了下來,說:“到了。”
如同進入空間隧道中時,一陣短暫的暈眩感襲入腦海,三人的身影在一片虛空之中走了出來。
他們出現的地方,是北離鎮以外。
方坦并沒有來過北離鎮,他只知道大概方位,看著距離還差一點,他剛想破開空間。
“方前輩,走走吧。”
池頓忽然間說道,他看著前方的鎮子。
神情有些不太對,方坦隨之看去,入眼便是一片狼藉。
一個人影都沒有,但四處都是打斗的痕跡,血染紅了墻壁,街道。
散亂的攤子,三個人在街上走過,看到的盡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景色。
方坦眉眼間寒光流轉,多少年了,難道又要進入那個時代了嗎?
一條長街,連接著石橋,走到橋邊的時候,池頓停了下來。
他看到路邊的一個攤子,停住了腳步。
蓋著蓋子的鐵爐早已冷卻,甚至被雨水沖刷過,上面依舊濕漉漉的。
池頓掀開蓋子,里面鋪滿了發霉的餅子,池頓感覺自己的牙疼。
那是他自己咬的,太用力的緣故。
他伸出手,將一張餅從那鍋中拿出來,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取出一兩銀錢,放在無人的攤子上。
“好吃。”
池頓回頭看著兩個注視他的人,微微笑道。
方坦一挽袖子,笑道:“臭小子,吃獨食?”
他也取了一張,同樣丟下了一兩銀錢。
以他們的體質,自然是不會吃壞肚子,所以錦鯉也拿了一張,不過她沒給錢,池頓的那一份已經夠了。
那餅上早已長滿了綠色的霉菌,因為被水泡過,咬起來不硬,稍稍有些苦味。
向著北離宗的山門走去。
三個人走上了北離宗的石階。
“此處風景倒是不錯,只可惜,以前沒來過,想必那街市上繁華熱鬧之景,定是人間絕美的吧。”方坦看著越來越小的北離鎮,池頓付之一笑。
“那自然。”
上山的路很長,三人走的又不快。
所以也走了很久,剛入北離宗的大門,竟然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了。
池頓有些茫然的說:“人呢?”
方坦說:“都在里面,還有段路。”
大佬的精神力還是強。
池頓往前走,原本的演武場上,此時什么都沒剩下,下過雨的北離宗,地面還留有坑坑洼洼的積水。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里,這里竟然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然而,等三人走到北離宗內院的時候,他們依然沒有看到人。
四處都是蕭條之景,就連方坦,也是深吸了口氣。
又走了一會兒,都已經到了北離宗的中央大殿,他們才看到了人。
“池……池師兄?”
叫出池頓名字的人,池頓也不認識,這個禍害在北離宗可是很有名氣的,基本所有人都認識他,但是池頓認識的人卻是不太多。
“你怎么回來了?”
他看向池頓的表情,并不是很友好。
池頓問他:“發生什么了?”
“管你什么事兒?”
方坦看著池頓與門內師兄弟的交談,有些詫異。
他原以為,池頓如此護著北離宗,是因為這里的人與他關系很好,可現在是怎么回事兒。
池頓并不生氣,只是笑著說:“說,發生什么事兒了?”
他平淡的注視著對方,眼神中滿帶著特殊的意味。
本不想說,可是想起來池頓這個人……算了,還是說吧。
好漢不吃眼前虧!
將前些日子的那些事情,解釋給幾人聽。
他也是抱著自己的劍,往大殿的門框上一靠,一副頹然的模樣。
說:“你們也看見了,現在就連這里都沒人了,同門們都走了,大家誰也不敢再在北離宗待下去。”
池頓說:“那你怎么還在這里?”
對方語氣中帶著悲傷的說:“我不能走,我要走了就沒人看門了……師兄師姐們忙著修行,我也沒臉回家……”
方坦現在,多少能明白一點。
這個小小的宗門里,有著一群什么樣的人。
他看向池頓的表情,很是古怪,池頓笑著攬住了他的肩膀說:“你小子,不會在懷疑那群人是我招來的吧?”
額……
那弟子臉色略微有些尷尬,但還是承認了。
微微點頭,不敢看池頓。
很多人都有這種想法,畢竟他們北離宗從不招惹什么人,之前來的散冥,和后來出現的囚以及那個白衣男子,本就和北離宗沒什么關系,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池頓這么個在外散養的禍害了。
他倒是還有點害怕池頓生氣,畢竟這個家伙在眾人心中,屬于那種歹毒而且極其不要批臉的那種。
池頓看著空蕩蕩的大殿,說:“放心,無論是與不是,這個仇我都會報。”
“池師兄,你在吹牛吧……”
他身邊的人,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池頓。
池頓也懶得解釋,和方坦等人,動身去找人了。
得知池頓回到北離宗的消息,很多人都跑過來了,無論是沐磬雪還是池風等人,全都來了。
“池大哥!池大哥!你還活著,哈哈,活著的!”
池風見到池頓,肯定是最興奮的那個,這個小子有什么感情總是藏不住,會肆無忌憚的表達出來。
盡管,他根本就沒注意到,周遭人看池頓的表情有多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