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個時候吳三省也沒辦法想太多,他整個人的大腦都已經麻木了,剩下的只有本能的劃船,而晨覺也已經癱倒在了船上。
雖然剛剛他并沒有用什么力,但承受的心里壓力是很大的,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這種狀況,能夠不出差錯的做到這一步,他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
前方的洞穴開始縮小,一個與來時差不多的盜洞出現在晨覺的面前,吳三省直接劃著船沖了進去。
到了這里,晨覺終于松了一口氣,但為了防止那個女鬼追出來,晨覺伸手探入背包,假裝拿東西,從自己的空間格子中掏出了一瓶汽油,打開后直接蒙頭倒在了水面上,扔了一個火折子。
轟!
熊熊烈火猛烈的燃燒在水面,原本就很矮的盜洞瞬間被火焰封死,做完這些以后,晨覺才算是放松了下來。
“應該……沒事了……”晨覺心中暗道,身體直接癱在了甲板上,額頭上全是冷汗。
這個時候,晨覺終于感覺到了一絲后怕。
那白衣女子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晨覺并不清楚,因為這已經跟書里的劇情完全不一樣了,他只能憑借著自己的判斷去應付,真要說起來,還要多虧了張起靈,沒有他的血液,即便晨覺現在升到四級,有了大招也不是那女鬼的對手。
翻看了一下之前的記錄,晨覺在攻擊那個女鬼的時候,對方是有一個血條跳出來的,只不過晨覺一二技能,再加上后面幾劍,那女鬼才掉了百分之一的血,想要殺她,恐怕晨覺得滿級神裝才行。
但真要到了滿級神裝的時候,晨覺也不會在來殺這么一個女鬼,又不會掉裝備,也沒什么明器,就那兩具水晶棺材還值錢,但晨覺也弄不走那玩意,實在沒那個必要。
沒有了來時的小心翼翼,吳三省雖然只有一個人在劃船,但速度極快,沒過多久就從那尸洞中沖了出來。
當外面的陽光落在晨覺眼底的時候,那種劫后余生的暢快差點讓他笑出了聲。
這種感覺,真的驚險刺激的不要不要的,與晨覺原本無驚無喜的生活完全不同。
離開了尸洞后,晨覺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陽谷照射在他身上,非但不感覺刺眼,反而很是溫和,之前沒什么感覺,此刻危險過去后,疲憊便猶如潮水般涌來,他見潘子微微醒轉后,便徹底放下了心,到頭睡了過去。
“這人到底是什么人?”潘子看著沉睡的晨覺,一邊劃船一邊問道。
這個時候的吳邪也已經醒了過來,沉默的看著躺在一邊的晨覺。
之前發生的事情,吳邪和潘子其實是看到了的,他們雖然被那女鬼定了身,但就像是睡覺的時候鬼壓床一般,沒法動,但思維能力卻在,只是醒不過來而已。
“我只知道他叫宇文晨覺,來歷完全不清楚,因為戰國帛書的事情,他想讓我帶他來這個古墓,其他的我查過,但沒查出這個人來!”吳三省說道。
潘子看了一眼,也沒有再問,畢竟人家剛剛救了他們。
晨覺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是被吳邪叫醒的,瞇眼適應了一下光芒后,晨覺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渡口。
將船停好后,眾人將昏迷的張起靈放在牛車上,朝著村里唯一的招待所而去。
一路上眾人也沒有問晨覺太多東西,他也樂得清閑,不用費心去解釋,這個時候他只想著在那招待所里好好洗個熱水澡,吃一頓山珍。
事情并沒有再出現什么太大的偏差,晨覺在招待所洗完澡后,終于感覺自己滿血復活,雖然他的血條一直都是滿的。
到了吃飯的時間,大家各自洗完澡后來到了大廳吃炒菜,張起靈終于醒了過來,不過看樣子狀態很不好,臉色蒼白,失血嚴重。
“之前對不住了,我也沒別的辦法了!”晨覺對張起靈說道,他畢竟跳上去劃了人家兩劍,雖然事出有因,但也確實有點過分。
“嗯!”張起靈平靜的點了頭,沒有多說什么,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晨覺沒有再說什么,看過盜墓筆記的他很清楚張起靈的性格,有些事情沒必要解釋太多,彼此理解就好。
經過之前的一番事情后,晨覺與大家的關系變得親近了不少,畢竟這也算是一起上過戰場了,吳邪等人對他的堤防之心也降低了不少,吃飯的氣氛很是融洽。
晨覺很少喝酒,但這次他也就入鄉隨俗的跟著大家喝了起來,酒過三巡后,吳三省拉著招待所的服務員打聽古墓的情況,倒也真問出了一些東西,什么神仙墓,青銅大鼎,一百多個人頭的……晨覺在一旁安靜的聽著,也沒插話,這些東西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但也算是知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吃到后面,大家都有了些許的醉意,情緒也放開了,興奮的討論著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事情,整個飯局貌似也就晨覺和張起靈兩人有些格格不入的安靜。
放下手中的酒杯,晨覺來到了大廳角落的一架破舊的鋼琴前,試著彈了一下,聲音倒是沒什么問題,還能用。
“喲,宇文小哥會彈鋼琴啊,要不給我們來一首!”潘子笑道。
“對啊,來一首唄,要是能唱的話就更好了!”大奎在一旁跟著起哄,眾人都笑著看向晨覺。
“行!”晨覺點了點頭。
鋼琴他會彈,算不上精通,至于唱歌的話,晨覺不敢說多好,但也過得去。
想了想要彈什么,沉吟片刻后,一首最近經常聽的曲子涌上心頭,倒也跟眼下的世界頗為契合,便直接彈唱了起來。
一曲定重樓
一眼半生籌
看的全都是那詭譎云涌
入得此門不回首
無需宣之于口
我對案再拜那風雨瓢潑的殘陋
再聚首
晨覺的聲音很好聽,在這空曠的大廳中配上鋼琴的聲音,讓人心情十分舒暢,潘子等人聽不出曲中意,但也都興奮的叫好,畢竟他們這些粗人跟鋼琴可沒太大緣分。
下一段,晨覺的聲音一轉,用了戲腔,整個歌的曲調頓時變了很多,眾人也都安靜了下來,欣賞著盜墓途中難得的安寧。
戲子多秋
可憐一處情深舊
滿座衣冠皆老朽
黃泉故事無止休
戲無骨難左右
換過一折又重頭
只道最是人間不能留
吳三省本來也在微笑著聽歌,但當這段戲腔出現的時候,他總覺得哪里似乎不對。
誤闖天家
勸余放下手中砂
張口欲唱聲卻啞
粉面披衣叫個假
憐余來安座下
不敢沾染佛前茶
只作凡人赴雪月風花
當最后兩句落下的時候,吳三省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他感覺這首歌似乎并不是那么簡單,讓他聯想到了一些久遠的,只能用聽說來形容的事情。
晨覺依舊用他那不是很熟練的戲腔唱著這首歌,除了吳三省外,其他人的臉上依舊保持著笑意,張起靈則依舊是平靜的看著這邊,沒有任何表情。
歌曲漸漸到達尾聲,依舊是戲腔,但卻與之前的歌詞不同。
誤闖天家
勸余放下手中砂
送那人御街打馬
才子佳人斷佳話
憐余來苦咽下
求不得佛前茶
只留三寸土種二月花
晨覺的聲音剛剛落下,那邊坐著的吳三省就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將餐桌都是碰的挪了位置,上面的東西到了一片,臉色更是透出一抹凝重。
“宇文小哥,你唱的這首歌叫什么名字?”吳三省問道。
晨覺收了一個尾音,雙手停下,微微有些潮紅的臉轉向眾人,除了吳三省臉色凝重外,其他人都十分疑惑。
一首歌而已,為什么吳三省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忘了,只是覺得好聽,就記了下來!”晨覺隨口說道,嘴角噙著一抹微笑。
吳三省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坐了回去,但依舊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吃好了,有些累,先上去休息了!”晨覺打了聲招呼,轉身朝著招待所樓上走去,留下眾人不明就里的呆坐在原地。
“三叔,什么情況啊?”吳邪耐不住好奇心,立刻問道。
吳三省沒有說話,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三爺,有什么不對嗎?”潘子有些不解吳三省到底怎么了。
“還記得他剛剛唱的最后兩句是什么嗎?”吳三省見到眾人都很好奇,于是說道。
吳邪記性不錯,稍微回憶了一下后說道,“求不得佛前茶,只留三寸土種二月花。”
吳三省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回憶的神色,這些事情不是他這一輩的,因此他也只是聽說而已,但他實在想不通,宇文晨覺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而且竟然將之寫成了一首歌,唱了出來,這絕不是臨時起意能夠做到的。
“這兩句歌詞里,隱藏著兩個跟你爺爺一輩的大人物!”吳三省對著吳邪說道。
話音落下后,吳三省沒有再過多的解釋,起身離開了餐桌上樓去了,留下吳邪潘子等人一臉懵逼的對望著彼此。
“求不得佛前茶,只留三寸土種二月花……”吳邪皺著眉頭,呢喃著這句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