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出租車司機都是最能侃的職業,沒有之一。
他們往往只需要一個人,載著你走一段路,便能讓你了解到一整座城市的風土人情。
卡列爾曾經也是在圣哲城生活過的人,可時隔多年,許多變化都已經讓他有了一絲陌生的感覺,雖然這位典獄長每年也會來圣哲城幾次,但基本都是辦正事,或者去看望老德克等老師,沒時間到處晃悠。
這不,去個會所都被人調侃有些掉檔次了。
這租出車司機喋喋不休了一路,卡列爾也沒有絲毫的不耐心,反而是聽得比以前上課的時候都還要認真,尤其是關于高端會所那一段…
直到在馬路邊上看見一張熟悉面孔,卡列爾才猛地喊了一嗓子。
“停車!快快快,停車!!”
這可把說得正樂呵的司機同志嚇了一跳。
“兄弟,老修煉者了啊!”司機掏了掏耳朵,“能把靈力融進聲音里,這起碼得有三階了吧?”
“對對對,我就是三階,你快停車!”卡列爾這會兒沒功夫跟司機繼續扯淡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離機場已經非常近了,對方大清早的出現在這個地方,明顯是要跑路的節奏!
雖然最近因為帝國軍鬧出來的破事,教會將國內通往境外的航班都給停了,但這卻不代表出不了境——對方完全可以先飛到邊陲小鎮,然后買臺越野車一路向西。
大陸的西部是無光之海的附屬海域,而這片附屬海域的另一邊,便是廷冶教會的版圖。
什么,不是封國了嗎,他們怎么出得去?
是啊,瑪拉教會的確已經下令嚴禁出境了,可是偌大一個國家,十億人口,又怎么可能說封就封得住呢?
而且,一個人一但下定決心要作死,誰能攔得住?
飛機沒了,他們可以走水路,國道封了,他們可以走山路……反正只要有臺車,他們就啥破路都能開。
黎明社能改造出海陸空三用的戰裝房車,其他人自然也行。
從廣義上講,只要有錢,這個世界幾乎沒什么辦不成的事情。
出租車司機聽到卡列爾讓停車,還想勸兩句,說前面就是機場了,不要著急,這段路不能停車,否則會被罰款……可是,他話剛到嘴邊,便看到卡列爾在座位上留下幾張百元大鈔,然后拉開車門直接跳了出去!
“我去!”
司機嚇得眼睛滾圓,趕緊踩了剎車!
這可是機場大道,時速80碼啊,三階修煉者也不帶這么玩的吧?
出租車停下后,司機連忙下車,手已經伸到了褲兜里,準備掏電話叫救護車了。
然而,下一秒,他便看見了令自己終生難忘的一幕。
——卡列爾在天上飛!
這家伙不但沒有摔得血肉模糊,反而是完好無損的在天上自由翱翔!
“我去我去我去我去…”司機激動地下巴都在顫動,“我今天竟然跟一位騎士做了筆生意…?”
騎士這種生物,在圣眾議會一抓一大把,但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這兩個字還是太過遙遠了,更何況,卡列爾看上去還那么年輕,這天賦得有多好啊?
不過,一想到騎士團大賽上某個帥氣的身影,司機大叔又淡定了下來。
“比起我未來的女婿,你還是差了點。”蘇某人的岳父粉在心中如此評價道。
卡列爾其實并不想在城內動用靈力,萬一被秦揚那家伙看見了,妥妥的會被教育一頓,可是,那司機實在太話嘮了,車技又飆,在超速的邊緣瘋狂試探,他再不下車,連凱文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沒錯,那個讓卡列爾感到熟悉的男人,正是前不久才從監獄島上逃出來的詭笑忠實粉絲,!
這位K先生,此刻正慢悠悠地往機場走去。
他一路走,一路看,眼中露出深深的留戀之色。
“我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再回來了。”
凱文是個聰明人,對于趙果果的想法,他并不是一點端倪都沒察覺到。
畢竟,這么大一筆錢交到他手上,對方卻絲毫不怕他逃跑,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不過,凱文并沒有去深究這些事情,對他來說,能得到詭笑團隊的認可,能賺到這么多錢,他已經非常知足了,特別是,趙果果還答應過他,如果他表現夠好,下次詭笑行動時便會帶上他一起,讓他K先生的名號傳遍整個大洋彼岸…
凱文已經迫不及待想跟著詭笑干出一番事業來了!
那時,他就可以拍著胸脯,自豪的跟自家妹妹說:“看到沒,你哥哥我并不是到處鬼混的無業游民,而是外界赫赫著名的超級俠盜——!”
這般想著,凱文竟情不自禁的把這話說了出來。
緊接著,他便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冷笑。
“呵呵,,你這家伙可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啊。”
凱文眼睛一瞪,渾身汗毛一下子全都豎了起來!
以他三階的修為,竟然沒發現自己身后來人了!
一絲冷汗從額頭上滲出。
凱文強行鎮定下來,扭過頭,擠出一絲微笑:“你好先生,我們認識嗎?”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卡列爾朝他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見,尊敬的劫機犯先生。”
劫機犯先生?
他是執法局的人,還是監獄島的人?
“很抱歉,這位先生,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得先走一步,還急著趕飛機呢。”凱文笑著說道,同時腦中迅速思考著脫身方式。
他嘴上說著趕時間,但腳下卻一步都沒動,因為凱文知道,面前這個男人絕不會讓自己輕易離開,他必須想辦法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否則貿然跑路,吃虧的一定是他自己。
“老K啊,你倒是提醒我了。”卡列爾換了個稱呼,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的身份從在被飛機上抓住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列入了教會的黑名單,你能從島上逃出來,應該是在小鎮上搞到了一艘漁船,可是,從圣哲機場到另一個機場,需要過安檢,你該怎么才能順利登機呢?”
“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凱文看了下表,“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不不不,我的時間可比你的時間寶貴得多,要浪費也是浪費我的。”卡列爾繼續說道,“我本以為你是運氣好,趁我不在才找到機會溜出了監獄島,可現在看來,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你有同伙,而且是個手段極其高明的同伙。”
“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有權告你誹謗。”凱文繼續嘴硬,同時將右手伸到衣服兜里,連按了三下手機側鍵,悄悄給趙果果發了條短信過去。
這是他早就編輯好的報警信息,只有四個字:我被抓了!
同一時間,蘇牧已經跟沐璃切磋完,和趙果果一同返回了迷宮。
這家伙神情懨懨,一臉的郁悶,顯然對于昨晚發生的事情還耿耿于懷。
夏娜接過趙果果遞來的早飯,有些詫異地問道:“怎么了騎士先生,一大清早就這么沒精神?”
蘇牧瞥了趙果果一眼:“你自己問她吧。”
趙果果歪了歪頭,“我勸過你的,可是你不聽。”
蘇牧無F∧ck說。
是的,趙果果的確勸過他,可是那種情況下,他怎么可能相信趙果果的話呢?
蘇牧是五階頂級的騎士,而趙果果才四階中級,這之間的差距不可謂不大,蘇牧完全有理由不把趙果果的威脅放在心上。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趙妖女的演技太好了!
從一開始態度強硬,到緊張,到色厲內荏,再到最后的嬌羞…
這一連串符合趙果果當時心境的情緒,統統都是演出來的!
昨夜,趙果果也真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非常配合蘇牧——甚至都不能用配合兩個字來形容了,趙果果異常主動,搞得蘇牧一度淪陷在了她的溫柔鄉里。
而當蘇牧褪掉少女的第一件睡衣時,他傻眼了。
那漆黑黑的被窩里,趙果果渾身都在發光。
她面色微紅的躺在那,像是個被吻醒的睡美人。
嗯,還買了一身帶特效的時裝。
趙果果那時候真的很美很美,可蘇牧卻絲毫沒有心思去欣賞。
那身衣服之所以會發光,是因為上邊布滿了靈陣!
趙果果稍一往里注入靈力,這些靈陣便像齒輪似的轉動起來。
蘇牧想脫掉她這身衣服,就必須先把上面的靈陣給破了,要是敢像對小曦那樣直接把衣服撕開,那這些靈陣便會同時爆炸——因為這等于是用蠻力在破陣了,蘇牧固然可以這么干,事后應該也不會受傷,可趙果果呢?
這么一個嬌弱的女孩子,哪里承受得住四階靈陣的崩碎之威?
這就跟往衣服塞了幾十顆手雷一樣,趙果果說不定當場就被炸沒了。
真狠啊!
蘇牧當時簡直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嗯???
蘇牧真是氣得牙癢癢,可偏偏他又沒有任何辦法。
他修為是很高,可是專業不對口啊,換了小曦來,可能三下五除二就把趙果果給扒光了,但他是絕對沒這個可能的。
而這時候,趙果果還在不停的“配合”他…
蘇牧實在忍不住了:“哦!”
趙果果:“否!”
蘇牧:“手!”
趙果果:“你自己有!”
于是乎,蘇牧發出了那一聲悲憤欲絕的譴責——“趙果果,你太過分了!”
這種磨人的狀態,在趙果果的刻意施為下,持續了一整個晚上,蘇牧今天精神能好才怪了!
夏娜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幾次,忽然明白了什么,揶揄道:“騎士先生,看來你昨晚還是沒能把果果拿下啊。”
“他還太嫩了。”趙果果又給出了這個評價。
蘇牧簡直不想跟這個妖女說話了。
可正當他拿了一盒包子,準備去找自家妹妹尋求安慰時,趙果果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被抓了!”
——“典獄長大人發現凱文了。”
兩條信息,第一條無疑來自于凱文,第二條則是來自于暗中跟著凱文的夜王軍。
趙果果她想了想,說道:“蘇牧,你給典獄長打個電話吧,凱文落到他手上了。”
“不打,要打你自己打。”蘇牧哼了一聲,“早說過這家伙不靠譜了。”
趙果果歪了歪頭:“我可以自己打這通電話,但今天晚上你可能又要睡不著了。”
什么意思,今晚還來?
蘇牧臉一下子憋得通紅:“趙果果,你別逼我去學陣術!”
“那你學啊。”趙果果嘴角微微掀起,說道:“小曦那總共才一千多道靈陣,以你的悟性,應該十天半月就能全部學會吧?”
“行了行了,你倆別斗嘴了,我來打這個電話吧。”夏娜有些好笑地說道。
看來,天道之力的威力確實很大,以前的蘇牧和趙果果可不是這種相處模式。
她們家的騎士先生,被放大的不只是某些愛好,還有男人骨子里的好勝心和征服欲。
趙果果看到夏娜拿起手機,沒說什么,只是看了蘇牧一眼。
那意思很明確了:你確定自己不去打這通電話么?
蘇牧咬了咬牙:“手機給我!”
某小受又一次屈服在了趙果果的淫威之下。
然而,蘇牧剛準備撥號,他自己兜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這是一個陌生來電,但對于趙果果來說卻再熟悉不過了。
所有和黎明社關系匪淺的大人物,她都能倒著把電話號碼背出來。
“接吧,是卡列爾。”趙果果說道,“這位典獄長比我想象中要聰明很多。”
“不,我覺得是凱文把我們賣了。”蘇牧說道。
趙果果搖了搖頭:“凱文可沒有你的手機號碼。”
蘇牧再度敗下陣來,直接用免提接通了電話。
那邊立刻傳來了卡列爾的聲音:“小家伙,沒想到啊,你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哥哥我監獄島的頭上,這件事你說怎么辦吧?”
蘇牧看了趙果果一眼,笑著說道:“典獄長大人,要不我請你吃一年的炒面?”
很明顯,蘇牧對于卡列爾某些愛好還是十分清楚的。
當然,他也不可能真請卡列爾吃炒面,這純粹是在用開玩笑的方式來試探對方的態度。
其實他很想說“干脆你把他抓回去算了”,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好。
萬一這位典獄長那邊也開著免提呢?豈不是會寒了凱文的心?
至少現在看來,凱文還是他們黎明社的人,也并沒有出賣他們,這犢子該護還得護。
“一年的炒面啊,挺多的,不過還是有些不夠。”卡列爾說道,“看在咱們這么熟的份上,我也不難為你了,人我可以放走,但除了一年炒面之外,你還得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