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
腓特烈在船上展開的殺戮,很快就被岸上迎接的水手們留意到了,以他們的目力,固然無法分辨清楚,但大致可以看到船上的慘案。
迎接的水手們對著村莊里大聲呼喊著,頓時岸上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
當腓特烈解決了船上的人,自船上飛至半空,猶如神祇一般自天空中降臨,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樣貌,頓時見得面面驚容,毫不猶豫的便打算逃跑。
有的打算跳海,有的打算逃入陸地腹地之中,幾乎沒有人生出拼死一搏的念頭,哪怕腓特烈只有一個人,亦是如此。
腓特烈落在地上,掃視一圈,立刻就看到本格神色慌張打算逃跑,他張開嘴,一道無形的波動自他的口中朝著四周擴散而出,并源源不斷。
當那無形波紋掠過水手身體,頓時令他們腳下的步伐戛然而止,他們只覺得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栗,刺耳的鳴叫聲仿佛來自靈魂深處,令他們的雙耳再也容不下其他聲音,緊跟著,大腦一片酥麻——
“不!”本格神色不甘的勉強吐出一個詞,緊跟著就和其他水手一樣,紛紛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跡象。
…
荊棘王冠之中,一眾巫師在駐地外默默等待著。
布萊寧摸了摸亞摩斯懷中的赫爾加,赫爾加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看,白白凈凈地臉上帶著紅潤,此刻奶奶的嘴唇抿著。
“乖,等我回來,回來后就給你找個母親照顧你。”
亞摩斯抱著赫爾加看著這一幕,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旋即冷笑道:“最好別回來,這樣赫爾加就會忘了你,她母親我自然會找。”
布萊寧此刻已然成為一級正式巫師,并且改換冥想法為萌芽冥想法,所以并未生氣,因為他知道亞摩斯想讓他早點回來。
“放心,當我回來的時候,光明教會將徹底被掩埋在廢墟之中!我保證!”
說完這句話,布萊寧帶上鳥嘴面具,再也未曾回頭的朝著外面走去。
不久后,馬蹄聲響起,并且隨之遠去。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同意我和他一起去?”亞摩斯頭也不回的問著。
路德維希看著布萊寧已然消失的身影:“你不適合。”說完后,他轉身離去,但神情卻不見平日的平靜,而是緊鎖眉頭。
“走了嗎?”一名青年巫師正在看著巫師周刊,聽見路德維希的腳步,抬頭問道。
他約莫24歲左右,面容俊朗,頭發梳地一絲不茍,帶著書卷氣,捧著書坐在那里很是安寧。
“嗯,亞摩斯心里很不好受,但是我必須要留下他,他是火種。”
“也許情況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教會的武裝力量目前還沒有恢復元氣,斗氣騎士雖然擴大了規模也就七名,我們目前通過對騎士的身體激素以及潛移默化的影響,已經人工制造出了十三名斗氣騎士。
只不過有些心急了罷了,我們應該忍耐的,還是神秘先生施加了影響?”
“也許吧。但是我總覺得一切太過于順利了,我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可能是我謹慎過頭,但是無論如何,他們兩個人都是神秘先生所說的火種,能夠給予巫師帶來希望的火種。
而他們的天賦也是如此,所以,我必須要留下一個人,以防不測。”
這道不是路德維希偏心選擇了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布萊寧有著深仇大恨,他根本無法勸解,再加上,這件事背后隱隱有神秘先生的推手,他也無可奈何。
“維克多,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總覺得自己是個懦夫,他們在外面為巫師四處奔波,甚至冒著可能存在的危險,而我卻躲在這里。”
維克多巫師聞言,微微挑眉:“先生,一個文明必須要存在三種人物,一種是保護文明的人,一種是傳承并發展文明的人,最后則是供養前兩種人物的人。而我們有幸成為了第二種。”
原本,以布萊寧的年齡,是無法服眾的,但是有安托萬甘愿犧牲擔當明面上的領導者,同時又讓出魔藥,令他成為荊棘王冠中第一名正式巫師,得以服眾。
實際上,荊棘王冠內部因為人員的增加巫師之間的分歧也越發明顯,對于推翻光明教會的統治問題上,布萊寧等人以巫師取代貴族,有的人則認為由巫師統治貴族,還有的人覺得應該做好萬全準備,同時等待條件成熟。
畢竟,當前的主流思想,還無法支撐毫無血統,甚至于大多數都出身底層的巫師去成為貴族,封建制還在所有人的腦海中根深蒂固,人們還沒有真正遭受到光明教會的惡。
甚至于對這個世界還沒有一個完全的認知,還沒有建立起巫師學校,僅僅幾十個人又怎么可能成事?
而路德維希以及維克托便是最后這一想法人員之一。
但是沒辦法,激進派巫師對于教會的虛弱以及毫無非凡力量深信不疑,同時仇恨驅使著他們支持者布萊寧,而他們的首領,安托萬恰恰也是其中之一。
當安托萬、布萊寧、諾亞以及提摩太等人,突襲了奧桑公國的都城,將一年前保住自己大公位置的奧桑大公從床上拽了起來,然后在他一臉懵逼的表情中,宣告奧桑公國滅亡。
緊接著告訴他,巫師將在他的領地上建立起巫師王國,并且向整個貴族階層以及光明教會宣戰,終結他們的統治。
奧桑大公臉色頓時猶如雪一樣蒼白,他強顏歡笑的說道:“這玩笑很有意思,你們是不是缺什么?盡管說,我一定滿足,我們之前合作不是很好嗎?”
提摩太依偎著門口的墻壁,此刻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們不可能永遠受到交易的掣肘,我們需要建立自己的王國。更多的,則是我們要改變這個世界。”
多說無益,安托萬等人既然做出了行動就不會因為只言片語而停下步伐!
而奧桑公國內的巫師紛紛發動了突襲,但獨獨留下了雷奧子爵的領地。
當第二天,來自于公國各個方向的驚變消息的雷奧頓時忐忑不安起來,擔心自己也被巫師剝奪貴族身份,占據領地,貶為平民!
然而就在這時,城堡的士兵忽然前來稟報,說是巫師帶著人前來造訪。
雷奧子爵心中一動,巫師居然沒有直接打進來,該不會是他的私生子提摩太在其中起到作用了吧?
畢竟,他的子嗣作為巫師,而他也算是和巫師有所關聯的人,提摩太又一向以家族為重,說不定正是以為他的原因給予他一些特權,得意保留領地。
一念至此,他連忙交上自己的兒女以及妻子,采用了最為隆重的禮儀迎接巫師的進入。
畢竟他比誰都清楚,巫師是勢不可擋的,如果他們一心想要推翻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們。
然而那名巫師帶著同伴以及騎士,也饒有興致的看著整個城堡因他而匆忙了起來。
等了片刻,雷奧帶著一大家子以極其卑微的態度迎接了巫師的到來上。
當巫師策馬進入,未等他下馬,雷奧就湊了上來,露出一臉笑容:“歡迎歡迎。”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巫師的瞳色,打算看看是不是提摩太,但是他看到的,卻并非提摩太的藍眼。
就在這時,巫師左側那人卻是摘下鳥嘴面具,露出提摩太的面孔。
“哇哦!悄悄,這是誰?歡迎回來,提摩太,快給我介紹一些這位巫師大人吧!”
一看到提摩太,雷奧心中的忐忑立刻就定下了,連忙露出笑容說著。
雖然此刻的雷奧恨不得這些巫師死光!
畢竟貴族之間的大多數戰爭都是作為一種娛樂手段,只有頭銜宣稱一類的戰爭才會令貴族失去領地,而且就算被俘大多數情況下也是可以贖回自己的性命的。
但是巫師呢?
殘忍殺死了弗朗茨,此刻居然還毫無理由的剝奪了貴族的領地,令他只能伏低做小,他心中又怎么能不憤恨,但是他只能不斷克制自己的心情。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平民,從今天開始,博納領改為博納鎮,屬于瑞茲縣管轄,而我,則是瑞茲縣的縣長!
處于考慮,你現在可以出人博納鎮的鎮長,但是博納鎮將不再是你私屬,你也無法將鎮長職位傳給下一代,而是統一經過所有公民選舉,同時你們所有人必須要放棄對光明神的信仰,否則貶為農奴……”
“農奴?”
雷奧聽到這句話徹底爆發了:“放肆!你這個卑賤的賤l種,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打算拿自己的家族怎么樣!我就是要繼續信奉光明神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將我貶為農奴!
你是家族的敗類!恥辱!整個家族將因你而衰敗!我當初就應該掐死你!”
“很好!既然你繼續選擇信仰光明神,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農奴,負責耕種土地,那么你們呢?”
對于雷奧的狠話,提摩太根本沒有放在眼里,轉而看向他的兄妹,眼睛里卻是露出玩味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