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置于陣中。
六牙白象腦后功德光輪浮現而出。
和之前一樣,功德光環漆黑隱有不祥,血身象首佛像立于功德光環之上,共有七座。
“祭!殿下,向陣中滴一滴血,小神不是這件法器的主人,所以要以血為媒代為持法。”
阿爾法手指彈動,一滴金燦燦的血珠在龍吟聲中落入陣中。
血滴入陣后瞬間化為血霧。
六牙白象將法印打入霧中。
“破!”
生死簿自行翻開,黑白無常懸于兩側浮現在眼前。
六牙白象見到兩位鬼差眼中精光閃爍。
而兩位鬼差面無表情,眼中無神,沒任何有自主神志的反應。
“殿下,這一黑一白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嗎?”
“是吧,你這術法到底有沒有效。”
“這個……應該是有效的。”
“應該?”
阿爾法看向巨大如山岳一般的六牙象首。
六牙白象有些心虛,視線錯開又望了回來,“殿下莫惱怒,這個陣法可以將生死簿自帶的道則激活,就和那日殿下破開惡業境的情景相似,按理來說無有大礙,但也還是無法保證萬全。”
見阿爾法還在盯著自己。
六牙白象的腦門有些流汗。
自惱當初怎就受那幾個神王蠱惑,參與了進來。
可話說回來這事誰又能想到呢?
誰能想一個被廢的儲君有這么大的能耐。
你有這么大的能耐你早說啊,坑苦象爺啊……
“殿下,小神真的已經盡力了,您若想要萬全之法,那只能自己學習香火術法,有您親自控制這本生死簿,那定然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了,小神……”
“嗯哼……”
象眼急轉,看向懸在半空眉頭微皺,緩緩睜開眼睛的墨玉。
“醒了!我成功了!哈哈哈哈!我真TM是個天才,這也行。”
火焰升騰,墨玉瞬間掙脫術法的束縛。
陣法一破,生死簿閉合,飄向阿爾法。
血霧龍吟陣陣融入神國土地,土地隆起形成一條山脊。
“喲,姑奶奶喲,這陣不能這樣破啊,你破了我還得重新……”
抱怨到一半,見墨玉望來,六牙白象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重新布置挺好的,用不了多大的功夫。”
墨玉無視六牙白象,轉身面對阿爾法,抬起手,觸摸阿爾法的臉頰。
眼中的迷惑逐漸散去。
“我這是怎么了?感覺好像分別了很久。”
阿爾法拉起墨玉的手,“如果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你我應該已有數百載未見了吧……”
墨玉微愣,臉頰升霞,瞬間把手縮了回來。
六牙白象巨大的象眼注視著二人,眼皮一翻,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與此同時,鳳棲梧桐。
還躺在床上的另一個墨玉也睜開了眼。
環顧四周,兩張床相對擺放,阿爾法站在兩床之間。
“阿……爸?”
阿爾法神魂歸位,視線相接。
阿爾法嘴角不由的上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好閨女,醒啦?”
“嗯……醒啦,頭好沉……”
阿爾法盯著墨玉。
“阿爸?”
“不愧是我的女兒,長的就是耐看啊。”
“那當然啦,要不怎么配當阿爸的女兒呢。”
“你的眉眼和你母親一般無二。”
“嗯嗯,大家都說我更想阿母。”
呵呵……
阿爾法坐在對面的床上。
這床本是給墨玉準備的,如今墨玉還在體內神國未出來。
阿爾法打算先詢問一翻。
“別裝了,我都知道了。”
墨玉微愣,“阿爸知道什么了?”
“你并不是我的女兒。”
“阿爸說什么呢,曦兒怎么不是阿爸的女兒呢?難道……阿爸你懷疑阿媽出軌?”
神TM的出軌。
“別裝了,你就是墨玉,來自未來的墨玉。兩個人再怎么像也不會一般無二,你的身體、神魂、一切都和墨玉一般無二,我已經檢查過了。”
對視……
墨玉的嘴角一抿,露出笑意。
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大變,一改少女無知軟萌的可愛樣子。
“切,這么久才發現很驕傲嗎?想不到那么精明的家伙過去竟然是個笨蛋。”
阿爾法突然后悔說破了。
莫名中,阿爾法有一種預感,眼前這個墨玉非常難對付。
“說吧,假扮我的女兒有什么企圖,難道我的魅力真的就那么大嗎?讓你不惜以這種辦法接近。”
“哈?這自戀的地步倒是如出一轍啊,抱歉哦,小朋友,姐姐對你還真沒興趣,況且姐姐已經成家了,你就別惦記了哦。”
成家了?
阿爾法眼皮不由一跳。
“你,你怎么能……”
“怎么什么?”
墨玉從床上坐起走了過來,與阿爾法面對面。
阿爾法向后一躲,“你既然成家了,那還做……做這種事,你丈夫知道恐怕也得把你休了吧。”
“他敢,他敢休我我剁了他!”
阿爾法的思緒有些亂。
念頭一動把神國內的墨玉召了出來。
神念一動,將了解到的事向墨玉全盤拖出。
“你先出去,我們兩個要單獨聊聊。”
阿爾法眨了眨眼,指著自己“我出去?好,那你們聊,別打架啊。”
阿爾法心情復雜的退出房間。房間內升起神念屏障。
阿爾法延伸進去的神念被彈了回來。
“聊就聊,開什么結界啊……真是……”
阿爾法站在門口內心復雜。
屋內,阿爾法走后。
墨玉開口。
“那個是騙他的吧?你根本沒和其他人成家。”
“知我者莫過我自己啊,那句話當然是逗他的,叫了他那么多聲阿爸總感覺很虧。”
“噗!我就知道,那你……”
“我沒和任何人在一起。”
“那他呢……”
“他啊……”
未來的墨玉目光望向門口,眼中流露著哀傷。
“他……在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只剩下一道殘魂,我將他存入傀儡中,本想著每天欺負欺負他,畢竟這家伙竟然敢退我的婚,但后來……”
“后來你愛上他了?”
“愛?他也值得被愛嗎?一個修太上道的木頭人,整日都想著為大羅復仇,剿滅西天……”
未來的墨玉搖了搖頭,似乎觸傷心事,難受的長嘆了口氣。
墨玉略猶豫張開了懷抱,抱住另一個自己。
“那你為何撮合我和他呢?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誰撮合你們了,是你自己往他身邊湊的,與我無關。”
“你……”
墨玉一把將未來的自己推開。
“噗!生氣了?好啦,逗你的。”
“他除了欠了不少風流債,還是不錯的。”
“他還欠了風流債?”
“我給他數數啊,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八個……”
墨玉的臉黑成鍋底。
未來墨玉忍不住“噗嗤”一聲“咯咯”笑了起來。
“太可愛了,過去的我怎么能這么可愛呢,竟然還吃醋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此時此刻墨玉對自己已經恨的牙根癢癢了。
“到底有沒有!”
“一個眼里只有仇恨的人,怎么會有那個閑心啊,逗你的啦。”
“麻煩你別再逗我了,這一點都不好笑,雖然你是未來的我,但惹火我照樣揍。”
“哦吼?你打得過我嗎?”
“試試?”
“來!”
規則之力降臨,墨玉還未出手就被封在巴掌大的鳳羽中。
“你要干什么!放我出去!”
鳳羽上映出墨玉的身影。
“可是你提出的哦,不怪我呢。”
“你這個……”
“禁。”
聲音消除。
“你的時間還很多,就……嗯?”
鳳羽燃燒,墨玉破開法禁重新出現在屋里。
頭頂被封印的豎眼重新張開,鮮血自眼角流出。
“瘋丫頭,用得著這么拼命嗎?好好好,公平競爭,如何?”
“誰和你公平競爭,你打哪來回哪去,立刻!”
“回不去了哦。”
“那你愛去哪去哪,別在我的地盤轉悠。”
“小墨玉啊,你現在的樣子更可愛咯。”
“我……”
六道金紋顯現,六日陽炎將未來的墨玉點燃。
未來的墨玉無礙,房間炸了開來,一場大火席卷四方。
“我去!我不說了別打架嘛,快把火熄了,玩火尿炕啊!”
“噗,聽到沒,玩火尿炕哦小墨玉。”
火焰燒到梧桐古木,這古木本也是屬火,但金烏陽炎非尋常神火,不由冒出青煙,還未開啟靈智的樹靈疼的哇哇大哭。
桑落、于兮、井天一眾神等也都聚了過來。
其中還有醉醺醺的小驪龍。
“搞什么呀,不是爆炸就是放火,你們能不能消停幾天啊,吵的人家覺都睡不好……了……”一身漆黑的小驪龍哈欠連連,一臉迷糊。
墨玉打量著小驪龍。
“這家伙怎么還在這?是送我的坐騎嗎?那我收下了。”
“坐騎?誰是坐騎啊!你個大肥鳥,真是……真是大言不慚。”
大肥鳥可還行?
“咳!南風,井天突破神王了嗎?”
“額,殿下沒這么快啊。”
“那你還在磨蹭什么?還不把人帶回去好好操練?”
“是,這就操練。”
井天:???
“莉莉絲,你是不是也想閉關了?”
“公會里還有些事要我處理,我這就回去。”
“桑落帶這條小驪龍下去,給她醒醒酒,讓她盡快把龍珠融合了,早些打發了。”
“諾。”
桑落施展袖里乾坤,將小驪龍收了去。
周圍只剩下于兮,兩墨玉。
阿爾法感覺頭疼。
“咱們三個聊聊吧……”
說是要聊。
但坐下來后,阿爾法突然不知道聊些什么。
“那個……你來這到底是做什么的。”
“旅游觀光啊。”
阿爾法念頭一動取出墨玉給他的那枚天帝令。
“這個令牌怎么會在你這?”
“這是你的遺物,你死了就到我手里了啊。”
死了?
未來的他這么衰的嗎?
“活了多少歲啊?”
“不到一量劫吧,可慘了。”
阿爾法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只活了不到一量劫?不是慘能形容的,實在是太慘了。
“都是真話?”
“你以為是逗你的?可惜不是。”
好吧……
“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沒有。”
“那我是怎么死的?”
“笨死的。”
“不帶罵人的。”
“真是笨死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笨死是怎么死的。”
行吧。
“那未來的我有什么話帶給我?”
“他又不知道我會回來,哪有什么事告訴你。”
之前還說這術法是他傳的……
這丫頭嘴里有幾句真話呢?
愁人啊。
“還有什么想知道的?”
“談談你吧,我怎么做才能幫到你。”
“幫我?我用你幫?”
“我知道你是故意氣我,我不和你一樣不生氣。”
“你還真自戀,我氣你做什么。”
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好吧,那再問你一個問題,香火秘術到底能不能修煉。”
“總算問了一個有點腦子的問題了,神王修煉無礙。”
無礙嗎?那就是可以修煉。
“別聽她的,誰知道哪句是真話。”
墨玉瞪著未來的自己。
未來的墨玉笑了,“這就護著了,你那個青梅竹馬不要了?”
阿爾法一愣,看向墨玉。
“什么青梅竹馬?”
兩個墨玉一個目光曖昧,一個怒氣沖沖集體將阿爾法無視。
見沒人理自己,阿爾法無趣的摸了摸鼻子。
“要不要讓我告訴你,那碗毒藥是誰下的?”
未來的墨玉突然開口。
阿爾法心里一驚。
雖然沒頭沒腦,但阿爾法意識里閃電般浮現祝融術解除后想起來的那段記憶。
未來的墨玉形體剎那間出現模糊。
無邊的壓力自蒼穹無法言說的地方壓來。
失神的阿爾法心頭一驚。
當即回道:“不想知道。”
未來的墨玉身形重新穩定。
仿佛剛才只是錯覺。
阿爾法心有余悸的看向四周,發現墨玉只是好奇的看向他,對未來墨玉身上的異響并沒有發覺。
是因為他是神王嗎?
還是說,只有被因果牽連著才能感應到?
阿爾法心有余悸。
“今后你還要住在這嗎?”
“不,她現在就走。”
“是的,還住在這。”
氣氛再次變的詭異。
“差不多得了,難不成你自己的醋也吃啊。”
阿爾法一句話把墨玉氣的半死。
“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那你和她過,我走。”
“別,你們都別走,我走,我去兵者斗場轉一圈,你們好好聊,別打架。”
阿爾法起身傳送出了鳳棲梧桐。
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