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了鏢局里面,只見大廳內坐著一位俊朗模樣身著青色道袍的劍客,有司徒靜秋七分像,又有張玄云年輕時的幾分英俊。
當然現在張玄云是不英俊了,只有一副有些發福的身材。三人進了大廳,司徒冰峰見三人進來,起身微微行了一禮說道:“晚輩司徒冰峰拜見龍先生。”一個是龍當家,一個是老公公模樣,只要眼睛不瞎,就不會認錯了,所以司徒冰峰沒有拜錯人。
張玄云說道:“少俠果然年輕有為,年經輕輕就武功高強,幫了我們鏢局的大忙。龍某在此謝過少俠了。”
然后又是一陣客套。魏得明有些擔心的看著天鳳兒,天鳳兒說道:“這位公公怎么稱呼,這樣看著我,似乎無禮了些。”
魏得明說:“不敢,天小姐武功高強,在下佩服。小姐境界應該不是初入化雷了吧。怎么氣息沒完全收斂。”
天鳳兒說:“確是如此,前幾日在青蓮劍宗,進了三十六天罡星辰劍陣走了一圈,受了點小傷。氣息完全收斂不利于養傷。”
司徒冰峰還沒忘記自己是青蓮劍宗的人,開口問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到我們門派去了,沒打傷人吧?”司徒冰峰不覺得以天鳳兒的武功會受傷。燕無雙也眼巴巴的看著天鳳兒,想讓她給個答案。
可在天鳳兒眼中司徒冰峰的話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于是生氣的問道:“我還受傷了呢,你怎么不先問我。你覺得你們門派的那些老妖怪會受傷么?”
司徒冰峰只聽說過師門后山有不少師門前輩在隱修,卻一直沒見過。說道:我不是見你好好的么,就沒問。自然是問看不到了師門前輩了。”
天鳳兒想起了青蓮劍宗的大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人倒是沒打傷,不過你們門派的大門給打壞了,上面全是洞。應該已經換下來了吧。”
司徒冰峰和燕無雙聽說門派沒人受傷,松了一口氣。三十六天罡星辰劍陣的大名魏得明還是聽過了,據說是三十六位劍罡后期高手組成,威力強大無比,是青蓮劍宗為道門之首的底蘊所在。
天鳳兒說:“魏公公今年八月十五要是有空的話,可到杭州灣一觀,到時估計還要公公出力。”
司徒冰峰說:“這是為何?”
天鳳兒說:“我師兄要擺什么九九歸一大諸天伏魔劍陣。要八十余位劍罡后期高手,估計人手是不太夠的,我想把天下凡是到此境界的都叫去。”一副天下為公的模樣。
司徒冰峰說:“你為何篤定他們會去呢。”
天鳳兒說:“這關系他們突破到化雷之境的機緣,練武之人沒人抵擋更上一層樓的誘惑。”
司徒冰峰心想確實如此,要是自己近數十年武功不能突破,那怕是有一線希望也是要去闖一下的。
魏得明說:“我不過最近突破到后期,修行未穩,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要是時機允許,我自會到場的。”天鳳兒也不強求,這事隨緣。
張玄云對江湖中事自然是不感興趣的,只得忍著性子聽他們說,當他們說完之后,張玄云問道:“聽說司徒少俠從小在千云山長大。是個孤兒,可知父母是誰么?”
司徒冰峰聽到這個話題有些沉重,略微傷感的說:“這個在下也不清楚,聽我師傅說,我是他在山門口撿回來的了。當時襁褓里什么東西都沒有,只有一個字條,上面寫著司徒冰峰四個字,字體還挺娟秀的。估計是家人給我取的名字。連個相認的信物都沒有,所以我也不是不找自己的父母,而是根本無從找起。”
說完又補了一句:“要是字條被風刮走了,我連個名字也沒有了。”
這話猶如在張玄云身上補刀。司徒冰峰接著說:“我小時候還羨慕師妹,有父母,后來師傅和師娘總是爭吵,師娘嫌棄師傅整日在千云山上練武,沒什么出息,就是練到天下第一又有什么用,后來師娘就拋棄師傅和師妹去見識世間繁華去了。當年師妹還小,什么也不記得。然后我們相依為命,后來師傅接任青蓮劍宗宗主,就更不能下山了。所以我對找父母這事也就不抱什么指望了。”
張玄云說道:“父母有父母的難處,等少俠為了父母了,你就明白了。”
這時候天鳳兒也哭了起來。司徒冰峰說道:“你怎么了,我說自己的身世,你怎么哭起來了。”
天鳳兒哭說道:“我也沒見過我的父母,聽二師兄說是,家里窮,養不起,就送上皓月宮了。”
張玄云了一陣頭大,我這兒子還沒認呢,又出來個沒爹娘的孩子。于是寬慰說道:“當年杭州天家的事在江湖上有傳聞,蘇州海家也派高手去了,先天劍意確實養不起,太費錢了。你這和旁人有些不同。要是在我皇室也未必養得起。”
天鳳兒說:“可我現在都在江湖闖蕩這么久了,他們也該來認我啊。”
張玄云說:“那這個中理由我就不清楚了,也許天家與皓月宮有什么協議吧。不能皓月宮把你養大成人,你轉身就回了天家,那皓月宮豈不虧大了。”
天鳳兒一想也是,說道:“難不成是什么一輩子不能相認的理由。”
司徒冰峰說:“這自然要問你皓月宮的前輩和天家長輩們了。這事估計只有他們幾位才清楚。”
天鳳兒停止了哭泣,說:“那有機會我去問一下知情之人。”
燕無雙自有記憶時就沒見過母親,所以對此類話題也不覺得傷感。她覺得和爹爹和眾師兄在一起也挺開心的,雖然偶羨慕一下有娘的孩子,不過對此并不覺得傷心。
張玄云還余興未盡的要聽司徒冰峰講他的悲慘經歷,經過天鳳兒的打斷,司徒冰峰自然沒心情講下去了。
張玄云說道:“那字條如今還在么,我想見看一下。我有一故友,也是孩子不見了,近來想找一下。”
司徒冰峰說:“自然是不在的了,小時候經常拿出來看,后來年深日久的,上面的字逐漸磨損了,后來紙也給磨破了,有一次拿在手里睡著了,就被大風刮走了,醒來后也找不到了。我當時就在想,是不是老天也不想讓我找,所以才讓大風把紙刮走的。”
語言雖然輕松,可其實感情卻是深藏其中,要不紙條也不會磨的不成樣子。
司徒冰峰接著說:“這些做父母的也隨意了些,一個個孩子都不見了多少年了才想起來要找,也許孩子正在天下逍遙,壓根就不想相認呢。”
張玄云說道:“司徒少俠,假如你的父母來找你的話,你會不會相認?”
司徒冰峰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也不清楚,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樣的人,根本無從想象。師傅對我有養育之恩,我自然是要留在青蓮劍宗的,就算相認了,日子也未必有現在的自在,我想我也不會改變現狀,現在就挺好的。”
說得魏得明想一掌拍死他,張玄云苦笑一下,說道:“也是,司徒少俠如今名利皆有,是不用再為自己憑添束縛了。”
司徒冰峰說道:“那也不盡然,名利本是外物,我也不甚看重。親情也不能說是束縛吧。若是生身父母有難,我自會出手相助。若是要和近二十年素未謀面的之人像親人一樣相處,我覺得不太可能。”
張玄云說:“也是,若設身處地的想一下,能做到司徒少俠這一步也算難能可貴了。我那老友的孩子能做到司徒少俠一樣,估計他也很欣慰了。”
這個話題便點到為止了,父子相認的戲碼尚未開始便已結束。張玄云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知道了司徒冰峰底線在呢。接著張玄云就以政務繁忙為借口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