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
尤里的打球習慣不是什么秘密,無關他資歷足夠的深所以數據夠全面這一點,純粹是因為他根本就一點兒也不帶掩飾的。
來自貝爾川的驚天大棒!
漂亮的126.也擋不住重重撈起的球棒!
球被撈向了中外野,遠遠地、遠遠地……
陽春炮!
來自波多黎各的貝爾川打下了本場比賽的第一分!
“啊噢”沈圓吹了聲口哨,對著投手丘比了個安心的手勢。說實話剛剛那顆球投的很漂亮,純粹就是打著太會打而已!
退后幾步,把本壘讓給需要慶祝的對手們。
相較之下澤村就比較懊惱了!
也許是面對第一棒的時候解決的太過于輕松,他現在還有些發愣!剛剛那球投的不好嗎?不他覺得自己投的很好!真的很好了!下墜的多漂亮啊?
怎么就打出去了?!還是最遠最遠的中外野!飛的那么遠看起來似乎還留有余力的樣子?!怎么會這樣呢?!
沈圓見他一直也沒個反應,干脆直接上去投手丘攬過人手套遮著面部低聲安慰:“剛剛那球投的很漂亮,球被打出去,問題不在你。”
澤村精神的大眼睛都有點耷拉下來了:“可是是在我的手上把分丟掉的,我們落后了。而且你賽前一直和我強調球高球高球,是我投不好,你才改了配球的。”
“這很正常,你一直以來的投球都是壓低著來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改過來?丟分而已嘛打回來就好了,之后很快就會解決掉。”沈圓笑著說,大聯盟的打者們這些年對于低角度進壘的球都有套路來了,投不好高球的確很麻煩。但對于澤村來說,現在是積攢經驗的時候,倒是不用太在乎這些,不急:“慢慢來,放輕松,OK?!”
澤村唰的又把眼睛給瞪回來了:“尤里啊!都說他很能打!能解決掉嗎?!又被轟出去怎么辦?”
“喏尤里是超級喜歡主動進攻的球員,又是拉打率超高的,所以先抓著來幾下。”沈圓還要多說幾句,主審已經上來趕人了,只能匆匆丟下一句‘你別想太多,只管專心投球就好’就回到了本壘。
“小朋友心理起伏還挺大?”尤里夾著球棒,邊粘打擊手套邊笑著看向沈圓:“而且完全不用遮手套嘛,我又聽不懂日語。”
“……聽不聽的懂中文啊?”
“那必須能聽又能說。來來,說說看,打算給我喂什么球?”
“高角度速球。”沈圓說的很順溜。
“都不用考慮一下?”
“賽前就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考慮過了,絕對不開玩笑!從第一球就開始正面搞!”
咦?尤其好奇的問:“他球速不快,正面搞好像不占優勢哦?球路那么直噢,差點忘記了,他和別的投手的直球可不一樣,快來,讓我看看,你知道的,我最喜歡打第一球了。”
“是啊!”沈圓拉下面罩,看了看休息室,又摸了下耳垂,見前田監督看見了,也打了暗號出去,這才放心下來。
再回頭看向場內,一壘手已經移動到了一二壘之間,二壘倒是卡在了正常站位的游擊手慣常守著的地方,而游擊和三壘手則是堵到了二壘手和三壘壘包之間,交叉前后斜斜的卡在那。
“喲”尤里忍不住笑著看著沈圓:“怎么把我們前教頭的招都練起來了?干嘛?專門針對我這個拉打型來的?一壘方向那么空,不怕我咬著空檔打反方向就直接給穿出去了啊?”
“穿出去就穿出去啊”沈圓笑了一聲:“反正你跑的那么慢,難道還能來一個場內全壘打?!哈哈那我就能直接給跑滿兩分了。”
Emm……這就有些扎心了。尤里把夾著的球棒抽出來:這話說的前大聯盟誰不知道自己跑的慢來著?呵呵跑得慢是一回事,自己也是能夠盜壘的好嗎?只要能上壘,嚇唬嚇唬小朋友也還是夠用的。
沈圓確認了布陣沒問題后,便給澤村打了暗號。
就如他們賽前約定的那樣,他只負責進壘點和安全捕球,至于球能不能準確的投進來,走的球路又是不是穩定,他就沒辦法確定了。
這挺好,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知不知道,大家一起玩呀!
而且他對尤里也不算說話,還真的挺真的!除了偏高這一點……
他對澤村要、當然是要這么個進壘點的,但是到底最后能不能成功,就不確定了。
不是說澤村這么多年過去了控球還有什么問題,而是因為他一直被要求的就是壓低、壓低,就算要高起來,也比如是內角偏高的近身位置,所以現階段專殺大聯盟打者的偏高的球路對他來說難度就很高了。
這無關球員的天賦和技巧,而是日職棒和美職棒之間的差異性。就好像比賽用球一樣,一個更大更滑,一個要小一些、深一些,當然不可能一上手就馬上適應的。尤其澤村是比較飄的投手。
這樣在高中階段控球還天生飄的球員沈圓只見過兩個,一個是澤村,一個則是希克斯。
而后者,是未來大聯盟的最速右投,球速排行榜上能自己從頭刷到尾的神仙,21歲就能各種霸榜了。
他的伸卡隨隨便便就能破掉百邁。
而在高中階段,希克斯作為野手,傳球的時候球就會不受控制的便宜的飄出去
他和澤村的差異在他的優勢在于球速,而澤村的優勢則在于柔軟的關節。只要摸對方式和球種,澤村絕對能走出自己的路子來。
在沈圓看來,澤村根本不用考慮到美職,因為美職的飛球革命的關系,現在伸卡這類的追求滾地球的類型非‘特別’無法生存。但在日職就不一樣了,到底炮管的差異性擺在那里,完全可以摸出獨屬于自己的伸卡來,反正他的球路多變,一顆伸卡玩出各種花樣來,只要有一個好的捕手帶著他引導,能爬到什么樣的高度簡直是不能夠想象的。
“來!”
高起來!高起來!千萬不要跑到外角去!那是尤里的打擊熱區,而且一旦跑到那邊,尤里的拉打幾率瞬間就會降到最低,那樣布陣的作用也就被破壞了
放球點漂亮!進壘點完美!高度足夠……
菜鳥澤村對上老鳥尤里的第一球……
沒有問題!
如果不是在比賽中,沈圓會為投手丘上的小朋友叫上一聲好。
“呵”尤里的棒子突然橫了出來,輕輕巧巧的……
“當!!”
球被點了出去……
沈圓有些無語
尤里是個右打、壘上無人,而且他并不擅長觸擊。
球順著一壘邊線咕嚕嚕的緩慢移動著
“#!……&”想飆臟話!
移防布陣的原因,一壘手一個頂在一二壘之間用,根本來不及處理,能跑到一壘補位就是極限了,而尤里卻早早就已經第一時間沖了出去
你說他慢,他的腳程確實慢,可人家的跑壘在關鍵時刻一向積極
來不及?!來得及!
橫沖出來的小個子飛速撈起了球,身體還因慣性歪歪扭扭的將要摔倒,卻還強撐著將球給甩了出去……
“啪!”
“唰”
兩個聲響重疊在了一起。
后者來自摔倒的澤村,而前者……來自于反手接球的哲也!
“漂亮!”
沈圓高喊了一聲!無論是澤村還是哲也,這球都處理的太漂亮了!
尤其是澤村,剛剛那個動作怎么做出來的?身體都要扭到一起去了好嗎?!這柔軟度簡直了!
還有哲也,該說果然不是胖墩墩的一壘手嗎?靈活、機敏!
太棒了!這兩個家伙太棒了!
“厲害了”尤里這會兒正往一壘壘包上踩了踩,這是他的習慣,出局了也要走過去點一下,跟強迫癥似的。一邊叼著手套扯下來,一邊給澤村比了個你很棒棒的手勢,又笑著對哲也夸了一通。
然而哲也并聽不懂,只能還了個懵懂的表情回去。
或許是情緒調動起來的關系,第四棒竟然也被澤村各種詭異的進壘點給吊到了一顆外野高飛,由蓮司輕松的處理掉了。
半局結束!
“哈哈哈哈!我超厲害的!果然就要交給我啊!”剛剛被轟之后還有點萎靡的家伙這會兒又重新興奮了起來,一回到休息室就開始插著腰得意的笑:“哈哈!連布陣都沒用上呢!不過尤里為什么要用短棒啊,他們不是很不擅長這個的嗎?噢不對,是大聯盟球員不是很少用這個的嗎?還是中心棒次呢!”
“偶爾也會有這種時候,有時候單賽季能打出三十幾轟的球員也會偶爾來這么一下,真·出其不意了!但戰術上使用的確是要比較少一些,國聯還好,畢竟有投擊在,美聯采用制定打擊制度,就真的不太常見了。”
“啊啊!我今天特別有信心!我要KKKKK!都說我三振能力不夠!誰說的!!”
而此時,看臺上戴著熊貓腦袋的人高高的蹦了下:“我要做捕手!哈哈!真有意思!”
邊上高個子的人頂著戴了蝴蝶結的洗面奶的低頭晃了晃:“你不是說蹲捕太累了嗎?怎么突然又要做捕手了?”
蔻馳很是驚訝,秦秦之前還堅決的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蹲捕的!不僅累,還會有萬人面前被爆蛋的風險。
“以前不知道那么酷啊!”矮一點的熊貓腦袋捧著頭套晃了晃腦袋:“你看見了嗎?你看見了吧?兩個隊伍的核心都是捕手啊!波多黎各、武士他們都圍繞著捕手!嘿嘿!指哪兒哪兒就調整!還有還有!投手都不帶搖頭的!”
“你看啊,我做捕手,你做我的投手,我讓你干嘛你就干嘛!你根本就不能拒絕啊!哈哈!”
“……”蔻馳一陣無語:“emm那也是要分情況的,如果投手覺得捕手的配球有問題,還是會提出疑義來的!尤里和圓不一樣,他們的資歷和歷年成績擺在那里。”
“誰說的?尤里是比較老一點,可圓圓哥哥很年輕啊!他剛剛做捕手的時候,大家也都聽他的!而且武士隊那些都是他的同期啊!都差不多大的年紀的。”
什么叫比較老蔻馳覺得回頭說給尤里聽,那家伙估計要嚶嚶嚶嚶了:“就為了這些嗎?……你就算不蹲捕,打個比方,如果你打到職業了,資歷上去,數據也很漂亮,別人自然也會把你的話當回事。”
沈秦哼了聲:“你是不是傻,哪怕我打擊全聯盟第一,然后我守左外野……在場上誰理我?別說說話了,我就是連著嗑一大包瓜子,吹一百個泡泡糖,除了偶爾掃到一眼的鏡頭外,誰會注意到我?還把我的話當回事兒呢,能轉頭看看我都是奇跡好嗎?”
“捕手就不一樣了,我只要往那里一頓!嘿嘿!所有人都得看著我!而且還能和打者扯皮,高興了就互相說聲你好,不高興了就懟幾句!而且前段時間西川哥哥給我送了捕手的護具,我都不穿一下好像也不太好噢?”
蔻馳忍不住來了個白眼,可惜熊貓腦袋擋著傳遞不出精髓來。他最討厭那個叫西川的了,還說什么風里雨里大學等你,小朋友們要加油什么的開什么玩笑,矮冬瓜,也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相較之下連沈圓看起來都要可愛許多。
“其實我覺得左外野挺好的,視野寬闊。”
“才不要!”沈秦斜了高個子的熊貓一眼:“我還覺得守游擊比較好呢,全場最會跳,這邊跳跳那邊補補,簡直萬能,投手丘一年才上幾次?”
“扎心了我的秦!”蔻馳捧心狀他最不喜歡守游擊了,雖然這方面一直以來的評價比較好,可這幾年他媽媽很反對他上丘,總覺得投手太耗損了一些。舉手投降:“行,你蹲捕,以后還能給我接捕,保證各種配合!”
沈秦這才滿意,兩人看向大屏,鏡頭正好給了休息室的沈圓,后者皮筋繃了,這會兒批散著頭發,正準備重新扎起來。
咦?蔻馳拿掉沈秦的熊貓腦袋,又把細碎的頭發撥到額前來,看看屏幕、又看看沈秦,神情古怪起來:“秦秦,你們的腦門遮著長得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