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托尼那出來以后,卡南迪又打了個車,前往了他下一個目的地。
雖然剛一下樓,尼克弗瑞那邊就發來了消息,讓他前往附近的一個小型的私人機場。但卡南迪果斷搪塞了過去,相比于集合這種事,他更想在這場驚世駭人的紐約大戰前,先去一個地方。
“到了!五十八美元,盛謝惠顧!”出租車司機笑嫣如花。
“給你!不用找了!”卡南迪掏出了六張十美元的票子,罕見地大氣了一次。
出租車此時停的地方,位于布里克大街上,卡南迪下了車以后,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棟建筑。
布里克街是紐約著名的美食一條街,當然了,這里也是一片平價居住區,不少人都選擇租住這里的公寓。
卡南迪打量了一下面前大門旁,那個已經有些生銹的門牌——布里克大街177A號。
“一整棟樓都是…有錢真好啊。”嘴里這么念叨著,卡南迪敲響了厚重的木門。
不多會,門分左右,一個看起來很和善的黑人光頭男打開了門:“您好?”
“呃,我想找古一法師…”
“等候多時了,卡洛爾閣下,尊敬的至尊法師說了你會來,請進。”還沒等卡南迪把話說完,這個黑人光頭男便把門口讓了出來,微微一欠身,把卡南迪迎進了門。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座紐約至圣所的守護者強尼爾。”
“你好,強尼爾法師。”卡南迪十分客氣地點了點頭。
一樓的大廳處是一座“山”字形的大樓梯,看起來異常氣派。卡南迪跟隨著法師順著樓梯走上了二樓,經過了一片滿是玻璃展柜的大房間。
卡南迪好奇地把每一個玻璃展柜都打量了一遍,其中最讓他矚目的,自然就是那件漂浮在半空中的深紅色斗篷。
“那是魔浮斗篷。”強尼爾法師耐心地講解道,“它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選擇主人了。”
卡南迪饒有興趣地湊了過去,看著里面無風自抖的斗篷,敲了敲玻璃外殼:“真有趣,它竟然還有自己的意識。”
咚!
隨著卡南迪敲擊玻璃外殼,里面的斗篷竟然也做出了回應,只不過,它是用自己的一角,攥成了一個小拳頭,敲在了卡南迪臉正沖著的玻璃外殼上。
“哇哦,看起來它不太喜歡你。”強尼爾法師忍著笑意道。
“…呃,無所謂啦。”卡南迪悻悻地收回了手,繼續跟在強尼爾后面向前走去。
在走過一個漫長的走廊后,走廊盡頭的小房間中,古一法師便安靜地坐在這里。
兩個精致的蒲團相對而放,中間隔著一個長方形的茶臺,小房間的一面弧形墻壁上,擺放著三扇像是屏風一樣的壁畫,分別印有叢林、海邊、雪原的場景,栩栩如生。但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場景中的所有東西都是在動的,尤其是叢林的那邊,竟然偶爾還會有鳥叫聲傳出…
“路上堵車了吧,卡洛爾先生?不然,你應該十分鐘以前就到了。”古一的聲音一如往常一般沒有什么起伏,等到卡南迪坐下后,她還在卡南迪面前擺了一個杯子,隨后端起了茶壺為卡南迪沏茶。
“沒錯,要不然打個車而已,能花五十八美元嗎…啊不對!”卡南迪一愣,“阿戈摩托之眼都在我那里了,你還能預知一切?還是說你一直在鏡像空間偷看我呢?”
古一微微一笑,并沒有接卡南迪的下茬,反而向卡南迪問道:“阿戈摩托之眼怎么樣?”
“很不錯,我把它護的很好,甚至每天都會拿出來擦一擦。”卡南迪臉不紅心不跳地道。
“是嗎?”古一法師端起了茶杯朝卡南迪遙遙一敬,示意卡南迪試試她的茶,卡南迪低頭看了看圓潤的茶杯,端起來便一飲而盡。
…嗯?
好像…還不錯?
卡南迪吐出了幾根茶梗,仍然感覺唇齒留香,情不自禁地夸獎道:“好茶。”
“這是你第一次夸我的茶。”古一放下了茶杯。
“呃…”卡南迪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可能這是大師的風范,每句話都要說得那么云山霧繞的嗎?他壓根不明白古一法師這時說這話的意思。
“知道嗎?卡洛爾先生,其實我一直以來都很關注你。”
“是,這我知道。”卡南迪點點頭,這不是應該的事嗎?自己偷了阿戈摩托之眼,還用著地球上從來沒有出現過,你不關注我才有假了。
“但你知道為什么嗎?”
“…我覺得吧,您要不要嘗試一下‘有話直說’這種習慣?”卡南迪勉強微笑著,用很客氣的語氣提著建議。
古一不以為意,反而接著問道:“你有嘗試過,使用阿戈摩托之眼窺探未來嗎?”
“沒有。”卡南迪搖了搖頭,“我并不懂那個玩意兒的運行法則,能夠用它制造出來一個與外界獨立的時間場,已經是極限了。而且…即便我弄懂了,我也不會這么做。”
“為什么?”
“為什么?”
兩句為什么一前一后,前一句是疑問的口氣,回答它的那句,是用的嘲弄的語氣。
“時間是不可嘲弄的,未來是永遠不可知的。”卡南迪十分鄭重地道,從前在時光之穴中的一些經歷,讓他確認了這兩件事情。
而古一法師聽了卡南迪的回答,破天荒地愣了一下,隨后忽然大笑了起來。
卡南迪有些驚訝地看著那張從來都是一片恬靜淡然的臉上,綻放出的夸張笑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還真的是…”古一法師笑過之后,看著卡南迪輕輕地搖了搖頭,忽然說出了一句讓他為之一愣的話,“我從你身上,確實沒有看到任何未來。”
“…什么意思?”卡南迪眉頭微皺。
“很奇怪是不是?”古一法師忽然起了身,站到了那幾面好像掛著壁畫的墻之前,“你知道嗎?時間其實就像一張大網,每一件事都如同網上的繩扣,不同的結果便會將未來引向不同的方向。而借助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我得以站在網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觀看到了所有的結果…所有的事情,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
她轉過了身,看著卡南迪:“我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