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正氣凜然,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我能理解,大不了我把東西拿回來陪個罪。
你說你貪污受賄,喜歡用合理的手段拿些好處,我也能理解,要是東西不夠,我到時候還能給你送些來。
可是你明明已經把東西都裝在口袋里,現在才來說我路子走窄了,是不是有點……過分?
弗里奧臉上兩條粗短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對著胡幽的表情十分怪異:“學長,您這是……在開玩笑吧?”
“開什么玩笑!”
要是把胡幽現在的樣子照下來,都能直接掛上墻做形象大使了。
“我和你有什么玩笑可以開的!”胡幽也是皺著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弗里奧,拍了拍他的肩:“小伙子,我剛剛是在試探你!
你現在的心理素質明顯不適合學府,還是回家好好學習,爭取明年再來吧!”
“什……什么?”
小胖子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眼睛不斷在胡幽臉上掃蕩著,想從上面找到一絲希望,最后還是只能低著頭嘆了口氣,轉過頭朝著門口方向走去。
呼……
“學長!”
胡幽剛松口氣,還沒等他把氣喘勻,小胖子的聲音就又傳了過來:“既然都這么說了,那您看那些晶石……”
就算面前這個是學長,他也不能白把這些晶石給送出去了!
那可是自己接近一年的零花錢換來的,要是就這么打了水漂,回去還不知道該怎么交代呢!
小胖子盯著胡幽空蕩蕩的懷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晶石?什么晶石?”
胡幽還揣著明白裝糊涂:“小伙子,剛說你路子走窄了,怎么還不懂呢?
我不是跟你說了么,下次再來,到明年肯定有你位置的!”
其實胡幽并不是想吃白食,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要是能幫上忙的,還是得幫一幫。
雖然現在自己不是學長,可是等到明年,自己不就成真學長了么?
想到這里,胡幽不禁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學長……”
小胖子的眼神隨著胡幽解釋而變得更加奇怪:“你說下次測靈是什么時候來著?”
靠!
胡幽嘴一快,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
誰也沒跟他說過測靈多久一次,可按照他自己的慣性思維來看,可不就是一年一次么?!
連高考都是。
可誰也說不清楚這里是不是一樣的啊!
“學……長?”
弗里奧的聲音低沉了:“就先叫你學長吧,把東西交出來,我放你走。”
這可不是胡幽不想給,而是當他把二級晶石放進去的時候,所有晶石都像是氣化了一樣,從他懷里消失了!
就在他準備還給小胖子的時候,手剛摸進懷里,那系統提示就慢悠悠的鉆了出來。
能量點+1
這有氣無力的反應,完美的詮釋了它對胡幽的蔑視。
似乎在說,這才多少點兒東西啊,就斤斤計較的,行了行了,大爺給你收了。
別謝,謝就是見外。
合著它剛剛不反應,是沒湊個整,還是檢測不到小數點后一位的數值。
胡幽算是徹底被這貨給打敗了,可還是要笑著面對小胖子。
我可真是太難了!
“放?”
胡幽還挺著胸膛,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想最后掙扎一把:“小……”
“我老爹是議會成員之一!”
弗里奧見胡幽的態度明顯是不想給了:“你要不給我,小心……小心……小心吃飯的時候噎死!”
他從小就生活在玉京城里,想讓說出什么狠話,可太難為小胖子了。
不過胡幽卻眼前一亮。
議會成員?
奧頓家老爺子的手下?
大不了讓他給擦擦屁股,然后再賠償賠償?
雖然有點丟臉,但總歸是一家人嘛!
胡幽想到這里,胸口挺得更直了:“議會成員?我跟你說,我可是奧頓家的……”
“胡兄弟!”
俗話說得好啊,說曹操曹操到。
胡幽剛把奧頓兩個字說出來,他就看見一個接近三米高的壯漢沖著自己揮手,那張熊臉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啊。
“總算是找到你了!”
奧頓一路小跑,來到了胡幽面前,一把就拉住他的手:“快!咱家老爺子生氣了!說是一定要見到你!”
胡幽:???
見我干啥?又不是大熊貓?
他心里這么想著,可嘴上卻不會這樣說:“什么?老爺子醒了!快!咱們快去啊!”
開玩笑,他正愁著沒理由開溜,怎么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奧頓也不馬虎,立即把胡幽往肩上一抗,再次往門口方向一路小跑過去了,只在湖邊留下了兩手空空的小胖子。
他呆呆的看著逐漸消失在視野前的二人,咬了咬牙。
剛剛從自己面前跑走的不就是議會長家里的親孫子么?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也一定會讓你把我的零花錢給吐出來!
……
…………
雖然胡幽逃離了犯罪現場,可是他也不好受,一路上所有人都目光都鎖定在他身上,就差沒被人當成大熊貓了。
也幸虧這個時代沒照相機,沒八卦雜志什么的,不然第二天玉京城就得出一篇報道。
驚!議會長親孫竟抱著男子當街做出這種事!
奧頓扛著胡幽,一路沒有半點停留,直接來到了他家門口,然后將胡幽放了下來,連大氣都沒喘一口的對著胡幽:“胡兄弟!我今天是生是死可就在你一句話的事上面了,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胡幽愣了愣,頭上被風吹亂的發型還沒來得及理就點頭:“你放心,能幫得我一定幫!”
“好!”
奧頓一巴掌拍在胡幽手臂上,差點沒把他給震散架了:“我跟你說,要是待會老爺子問起你為什么走,你可一定要咬死了說是先生帶你走的,我極力挽留,卻沒留住啊!”
“就這事兒?”胡幽愣道。
“昂!”
奧頓提高了音量,拉著胡幽就往府里走:“你可千萬別不放在心上,我爺爺他看著慈祥和藹,可是他背后……”
“背后什么?”
隨著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來,胡幽和奧頓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奧頓繼續尬笑著:“可是他背后更是個親民的好會長啊!你要是來了家里,不做客休息一晚上,肯定說不過去的!”
剛一說完奧頓就轉過身面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做出一副極為乖巧的樣子:“誒?爺爺,您怎么下床了呀?”
“哼!”
老爺子冷哼一聲,緩步朝二人方向走來:“我要是再不下床,還不知自己的親孫子在背后怎么編排自己呢。”
“哎喲!”
奧頓立即松開了胡幽的手,屁顛兒屁顛兒的就跑到了老爺子面前,攙扶著他的右手:“爺爺,我這不是把胡兄弟請來么,您就先回床上歇息吧。”
“沒事。”
老爺子擺了擺手,在奧頓的攙扶下朝著胡幽走了過來:“讓我細看看這個小伙子。”
胡幽連忙迎了上去,和奧頓的姿勢一樣,扶著老爺子的左手:“小子胡幽,見過議會長。”
“誒,這么叫顯得生分了。”
老爺子皺了皺眉:“你救了我孫子一命,也救了我一命,干脆叫我奧爺爺得了。”
“好嘞!”
胡幽是巴不得背后多一棵能乘涼的大樹,立即笑著叫道:“奧爺爺!”
“誒,乖。”
老爺子的眼角擠出了數根魚尾紋,從懷里摸出了一個盒子,放在了胡幽手上:“你叫我一聲爺爺,那我也得送些見面禮給你。”
嗡~!
當這個盒子出現的一瞬間,胡幽感覺到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
距離可吸收能量源0.3米!
這是系統給的提示?
未免也太殘暴了一點吧!
胡幽看著盒子陷入了沉思,能被系統標注成能量源的,至少是和生命之泉一個等級東西!
他……不太敢收。
“怎么了?”
老爺子像是看出了胡幽的遲疑,直接把盒子往他懷里一塞:“收下!老子送出的東西,還沒誰不收的!”
這架勢看的胡幽一愣一愣的,這是議會長還是土匪頭子啊?
“謝謝奧爺爺!”
胡幽知道長者賜不敢辭,還是沖著老爺子道謝,順手將東西放進了懷里,心里一直沖系統說道。
不準吃!
你要是把這個東西吃了,就別怪我以后找到任何能轉化成能量點的東西都不給你了!
系統像是聽見了胡幽的話,不過它還是依舊顫抖著,一直在胡幽眼前彈著提示框。
距離可吸收能量源:0.01米!
距離可吸收能量源:0.01米!
胡幽皺了皺眉,在心底里吼道:給我消停點兒!
叮~
隨著一聲輕響,所有提示框和震動都在胡幽身邊消失不見了。
他連忙摸了摸懷里的盒子,掂量了一下,重量和剛剛一樣,而自己眼前的能量點也還是維持在1。
望天。
今天總算是有一件事讓我順心的了!
“對了,今天你就在這里住下吧。”
老爺子在二人的攙扶下來到了房間門口,他轉頭看向胡幽:“這院子里沒什么人氣,你要是想,可以一直住在這里。”
“可是爺爺……”還沒等胡幽開口,奧頓就在一旁說道:“學府是有規矩的,新生必須按照軍府編制,一起住宿。”
“屁得規矩!誰定的!讓他來給老子說!”
見老爺子動氣,奧頓連忙縮著腦袋,還不忘用手拍著老爺子的背順氣:“爺爺,這是當初您和一眾議會成員制訂的,還是您牽的頭。”
老爺子:……
“咳咳。”
老爺子咳嗽了兩聲:“其實住在學府里,也是有助于你們團結的,蠻不錯的。”
“是,奧爺爺,我聽您的吩咐。”胡幽是想笑又不敢笑,只好這么說。
“不過今天你還是得住家里,這是奧家的傳統。”
奧家?
胡幽一直糾結著呢,奧頓的全名難道就叫奧頓么,那這名字不是和自己也差不多么?
“行了。”
二人將老爺子送回到了床上:“奧頓,你再幫小胡安排一間房,明天和小澤一起送他去學府。”
“是!”
奧頓像是獲得了免死金牌般的欣喜,立即拉著胡幽從房間里鉆了出來。
“呼……總算是躲過一劫!”
胡幽不解的看向奧頓:“我看奧爺爺挺好說話的呀,你怎么這么怕他老人家?”
奧頓熊眼一瞪,立即拉著胡幽朝遠處走去,他推開了一處沒人住的房間,一邊收拾著,一邊壓低著聲音和胡幽解釋:“你是不知道老爺子的脾氣,等以后就了解了。”
胡幽笑著點了點頭,手上也沒閑著,和奧頓一起整理了起來。
這房間雖然看起來很久沒人住過了,不過桌面和被褥都沒有沾上半點灰塵,像是有人隨時打掃一樣。
不過議會長家里也沒有奴隸什么的,奧頓也是才回來不久,難道老爺子每天都要來打掃一趟么?
“這是我大伯的房間。”
奧頓像是看出了胡幽疑惑:“他很早就在戰場上陣亡了,爺爺也是每天都要打掃一趟他的屋子,說是等他回來看的時候,不至于連落腳都地方都沒有。
還有我二伯,三姨,他們的屋子也都是這樣。
不過家里要是來客人了,爺爺也會吩咐我把房間收拾一下,讓出來住。”
胡幽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拍了拍奧頓的肩膀:“節哀。”
“其實我跟他們沒什么親情的。”
奧頓坐在床邊上,兩只腳耷拉在一邊搖晃著:“我爸是他們中年齡最小的一個,當初想要和他們一起去戰場上,可抽簽抽中了,也就留了下來。
然后他就瘋狂的花天酒地,直到我媽把我生了下來,送進了這間院子里。
后來他就去找他們去了,而我媽在生下我不到一年以后,又找他去了,只留下我和爺爺在這間院子里看著。
沒事掃掃院子,整理整理房間,修剪一下三姨留下的花花草草什么的。”
“花花草草?”
“唉,瞧我。”
奧頓拍了下腦袋:“現在花花草草也沒了,凋零的就剩幾根枯草爛葉了,可爺爺還是護著它們,就連帝主提議重新種新的他也不愿意。
說這片地是三姨的,誰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