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昨夜你親眼看著他睡覺的?“
”
“是的小姐,昨兒個我見姑爺睡下了才去后門迎接小姐您,肯定不會錯的。此事定然是昨兒個白天姑爺下棋贏了表少爺,表少爺嫉妒才會去報官誣陷姑爺的。”
小嬋分析起來。
小蝶提出質疑,“表少爺怎會做出污蔑姑爺之事,我看是姑爺仗著有戶部尚書府撐腰,欺負了表少爺。”
“好了,你們別吵了,讓我好好想想。”
蘇紫苑柳葉眉蹙成一團,細細想了想這場官司的背后。
真相無非只有兩個,其一表哥真的冤枉了宋玉,其二宋玉確實打了表哥。
“小嬋,你馬上去府衙打聽打聽事情的來龍去脈,順道去柜上取些銀子去打點打點。”
小嬋一聽小姐要打點銀子搭救姑爺,頓時大喜,暗忖著自己這段時間總算沒有白忙活。
蘇紫苑似乎猜到小嬋在想些什么,連忙又補了一句:“宋玉畢竟是我們蘇府贅婿,我若不出面打點些銀子,免不得外人會說閑話。”
小禪笑著點頭,小姐這是在強行解釋,而且還很牽強。
小蝶卻很是不喜,表少爺挨打了,小姐卻只顧著去打點銀子搭救嫌疑人姑爺,婚后的小姐似乎真的有些變了。
蘇紫苑又朝小蝶吩咐道:“小蝶,你回頭跟府上仆人說說,今日府衙入府抓姑爺這事,誰也不能告訴奶奶,免得奶奶受驚。”
“知道了小姐。”小蝶點頭,接著問道:“小姐,那表少爺那邊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算……算了吧。”蘇紫苑緩閉雙目,長嘆了口氣,“你替我去看看表哥,送些貴重藥材過去。”
……
……
府衙后院,長安知府廖芳貴躺在搖椅上小歇。
自從判完沈秦氏一案后,他才真正找回了為官的感覺,這些天他又判了不少案子,秉承著公平公正的原則,替不少百姓做了回主。
廖青天的威名越傳越廣,為此他還得到了天子嘉賞,天子親自書寫了四字成匾,上書‘明鏡高懸’四字,這塊牌匾此刻就掛在府衙公堂之上。
身為天子腳下父母官,他第一次感受到父母官的壓力與動力。
不覺間他又想起了那個名為宋玉的蘇府贅婿。
近日他倒是聽到不少關系宋玉的傳說,臘八宴寫下名震長安的‘水調歌頭’,又在風月樓以一敵二用棋藝同時擊敗長安四大才子中的柳文杰與楊易。
聽了這些,廖芳貴心中不免替宋玉可惜,此人才情甚高,卻選擇入贅,斷了大好前程,實在可嘆。
“老爺,抓回來了,抓回來了。”
院外錢師爺走了進來,急匆匆地來到廖芳貴身前,臉上洋溢著笑容,看似遇到了大喜事一件。
不知怎地自從上次判了沈秦氏一案后,廖芳貴怎么看這位錢師爺都覺得不順眼。
“師爺,何事如此慌張。你好歹是為師爺,總得注意點形象不是,往后穩重些才好。”
“是是是,老爺教訓的是。”錢師爺也是郁悶,剛一進門便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換誰也會不舒服。
廖芳貴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剛剛說誰抓回來了?”
“宋玉,宋玉抓回來了。”
錢師爺心中甚喜,自打上次沈秦氏案后,到手的幾萬兩銀票被廖芳貴退還給沈祥福后,錢師爺便一直如鯁在喉,對宋玉恨之入骨。
今天一早他遇到前來報案的柳文杰,又聽聞柳文杰所告之人正是宋玉后,他并未像廖芳貴匯報便派人前往蘇府將宋玉給抓了回來。
尋思著這次必然要報上次之仇。
這不宋玉剛提進府衙大牢,他便急匆匆地跑來匯報來了。
“宋玉?哪個宋玉?”
“還能是哪個宋玉,正是上次沈秦氏請的訟師宋玉。”
廖芳貴突然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瞪著眼睛道:“你把宋玉給抓了回來?”
錢師爺本以為抓回宋玉會少不的得受到廖芳貴贊賞,此時見到廖芳貴的表情,他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果然。
廖芳貴從椅子上站起后,大聲呵斥起來,“誰讓你把宋玉抓回來的?你難道不知道他是宋知守家的公子?”
錢師爺委屈道:“老爺,這次我們可是勝券在握,就算宋知守親自出面怕是也無法給宋玉脫罪。老爺,這次我們一定要重罰宋玉,一并報了上次之仇。”
廖芳貴心中咯噔一聲,難道宋玉真犯事了?
“錢師爺,快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來。”
很快,錢師爺便將柳文杰狀告宋玉一事繪聲繪色地說了出來。
“老爺,這次宋玉必定無法脫罪,要不要我叫牢里的弟兄好好‘伺候伺候’他。”
廖芳貴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錢師爺你莫不是越活越糊涂了,柳文杰三番兩次敗在宋玉之手,心中難免生出記恨,你就能保證這次他不會設計誣告宋玉。”
“老爺,以柳舉人的身份,不至于吧。”
廖芳貴冷笑不已,:“至不至于公堂上說了才算。快給我取披風來。”
“老爺這是要出門?”
“去見見宋玉,你就別跟著了,我想單獨跟他談談。”
府衙地牢內宋玉享受著史上最陰暗的環境,有酒有肉有兄弟。
酒是劣等的燒刀子,肉卻是上等的牛肉。
“宋玉你個王八羔子,說好的低調低調再低調,怎地到了你這里,又是寫詩打臉,又是圍棋連誅四大才子,你這叫低調?”
朱思思喝了一大口酒,借著酒意吐槽起來,他至今都記得當年決定入關來長安時宋玉交代的那番話。
“長安不比關外,是個大染缸,想要在染缸內保持本色,除了謹小慎微外,低調才是王道。”
想到這句話,朱思思又忍不住吐槽:“你低調些會死啊,還去打黑棍,你以為這是關外小村?村里你我說了算?”
宋玉苦笑著悶了口老酒,他也很意外。
柳文杰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竟然選擇了報官,他就不怕這場官司再輸給自己?
“思思,這次你可得幫我。柳文杰這廝三番兩次找我麻煩,我總得還點顏色不是。”
朱思思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怎么覺得是你找他麻煩呢。咱們好好縷縷這事。”
“第一次他收錢幫沈祥福打官司,你壞了他的好事不說,還嘲諷了他一頓,壞了他訟師全勝的戰績。”
“第二次臘八宴上,你以‘水調歌頭’再次讓他聲譽受損。”
“第三次在風月樓,你用圍棋以一敵二。那二人是誰?那可是長安城內擁護者眾多的四大才子,你贏就贏唄,還來個各讓八子。”
宋玉提醒道:“柳文杰我可是讓了十子。”
朱思思氣的咬牙。
接著道:“你先后贏了柳文杰三次,還不肯放過他,你還去打人黑棍,究竟是到的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我要是他不非得跟你拼命。”
“滾!”
宋玉夾了快牛肉堵住朱思思的嘴,正色道:“以我的了解,柳文杰不會打沒把握的仗,這次他報官抓我,必定是手中有些證據。你得去幫我查查他手中究竟有什么證據。”
朱思思攤手道:“查過,據說他在案發現場撿到你得入關腰牌。”
“……”宋玉雅言,暗忖這次是自己大意了。
難怪柳文杰會選擇報官。
事情似乎有些麻煩了。
正想著,地牢外知府廖芳貴邁著官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