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亞莉克西亞在雷恩太陽穴上輕輕點的三下,雷恩卻感覺腦海中像是有龐然巨物轟然落地,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當他回過神來,已經看不到亞莉克西亞的身影。
從地上撿起恍惚間從手中掉落的信和車票,雷恩走到敞開的衣柜前,看著因為裝著盔甲的保險箱被拿走而空出的一大片空間,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始動手收拾行李。
安德爾給他準備的車票,可是明天一早的。
另一邊,那位校長助理傳達完消息之后,便徑直趕往了校長辦公室。
在辦公室門口安德爾卻遲疑了,糾結半天,他似乎下了什么決心,偷偷跑到了洗手間,幾分鐘之后才出來。
回到校長辦公室門口,安德爾整理了一下情緒,敲了敲門。
“格雷森先生?”
屋子里傳來校長的聲音:“請進。”
安德爾吐了口氣,將最后一絲不安掩蓋,推開門走了進去。
“格雷森先生,我已經按照您說的,將學校對他的處理意見告知了雷恩·愛德華,您的信和車票也一并送到了。”
身形好大的格雷森給人極大的壓力,好在他一直低著頭處理文件。
“嗯,他沒有說什么嗎?”
安德爾搖了搖頭:“沒有。他什么都沒說,很平靜的就收下了信和車票,并沒有對學校的決定表示反駁。”
格雷森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他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抬頭看著安德爾:“那就這樣吧。安德爾,你還有別的事嗎?”
現在換成安德爾低下頭了,他用余光飛速的掃了一眼格雷森手邊的文件。
明明還沒有處理完……
“沒,沒有,格雷森先生,您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有,非常感謝你替我走一趟。那安德爾,你也先去忙自己的吧。”
安德爾道了聲別,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待他走后,格雷森一邊拿起桌上的文件繼續低頭處理,一邊淡淡說道:“如果你還坐在我身后,我不介意把蓋章用的印泥換成別的。”
“嘖,格雷森校長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一個略帶稚嫩的聲音從格雷森身后的窗戶外響起,但是窗外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算了,本來只是想跟您打聲招呼,不過突然多了一件事,那我還是進來說吧。”
格雷森背對著的窗戶慢慢被抬起,一個身影如同魔術般的顯現。他背倚著窗戶坐著,隨著窗戶抬起,下面露出了他的身體,但是透過玻璃窗的部分依舊看不到人。
當玻璃窗整個被抬起,才顯露出這個人影的全身,是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大的藍發少年。
“治安隊的首席隊長。”格雷森仍舊背對著窗戶,但是卻點出了對方的身份:“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
少年和煦一笑:“不要那么冷酷嘛,我可是專門回學校給校長送行的。”
他一邊笑著,一邊擦了擦自己眼角:“昨天晚上我可是哭了好久。”
“嗒!”
窗戶突然自動落下,將少年的聲音隔離在外,不過很快窗戶便再次被抬起。
“真是的,格雷森校長,我應該也算是成功校友吧,您,嘶!”少年悠哉的聲音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他伸出手指從自己的脖子上劃過,上面出現了血跡。
而格雷森則拿著印章,在桌上的文件上,蓋上了一個鮮紅的印章。
“我這里還有很多文件,你打算繼續留下來幫我嗎?”
盡管如此,少年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接上了前面的話:“您,您還真是無情啊,我現在可是治安隊的哦,還是首席。嗯,按照規矩,襲擊治安隊的話我們有權利當場擊斃犯人。”
“那你可以殺了我。”格雷森的語氣平靜得好像不是在說自己。
“不敢不敢。”
“反正你已經做過一次這種事了。”
少年繼續笑著,但是很久沒有說話。
然而就在窗戶再次要自動落下的時候,他卻一只手拖住了它。
“陳年舊事就不提了,我只是為校長送行,剛好路過,聽到一點有趣的事。你也應該很疑惑吧,那個年輕人竟然一句話沒說就同意退學了啊,這里可是雷斯堡,無數人夢寐以求想要就讀的學校,更何況他還是菁英班。哎,難道是雷斯堡的吸引力不夠大了嗎?”
“這與你無關,或許那個孩子想通了,覺得過平靜的生活對他更適合。這樣也好,我們也省了很多事。”
格雷森校長拿起了另一份文件,這是桌子上的印泥盒子自動滑到了他的手邊。
“還是用這個吧。”少年說道:“哎,本來他在我的必死名單里面呢。”
“你在雷斯堡呆了一晚上,就是想做這個嗎?”
“是啊,可惜昨天留下的人有點多。不過算了,看在他幫了校長的份上,就繞過他這一次吧。”
但是深知他做過什么的格雷森卻沒有相信:“明天也會有很多人,直到那個年輕人離開。”
聞言少年坦然說道:“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格雷森拿著印章在印泥里壓了一下,然后按在了手里的文件上,留下一個暗紅色的印記:“你沒別的事的話,就可以走了,我開始覺得這個印泥的顏色不好看了。”
“稍等,我還有一件事。”少年笑著說道,“是關于格雷森校長您的哦。”
“你要是想說安德爾的事的話,就可以滾了。”
少年故作疑惑:“誒?原來您已經知道了啊?”
“安德爾是我一手提拔了,是我告訴他,布里卡城,規矩是最重要的。這次讓雷恩退學,他肯定有不少疑問,但是在我面前卻什么都沒說,這不像他。”
“沒錯,我剛剛從隊里得到消息,您那位助理安德爾先生,在進到這里來之前,向我們舉報了您的行為,稱您違反規矩勸退了一位學生。”
格雷森淡然道:“所以呢,你要對我進行處罰嗎?”
“不敢不敢。”少年將自己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掏出來的小巧筆記合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就暫時這樣吧,那位安德爾先生雖然是幫兇,不過態度不錯,坦白從寬,我就暫時把他的命記下吧。”
聞言,格雷森終于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看了一眼身后,但是那里已經沒人了。
“幫兇的命暫時記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