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追出教室,發現安雅走在前面,沒有等他的意思。
心想應該是擔心打草驚蛇,便默契的遠遠跟在后面。
跟著對方上了幾層樓后,見到少女喊住了一位學生正在詢問什么,雷恩也很快明白對方的打算,自顧自的從她身旁走過。
然后找了間沒人的自習室,一邊再次檢查,一邊等待。
過了一會兒,有人進來了。
來的正是安雅,再次檢查后沒有任何發現的雷恩不禁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說有人在監視我?”
少女進來后把教室門關上了。
“我感覺到你似乎在被注視。”
雷恩抓了抓頭發:“我沒有這種感覺。”
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蹤監視他,幾乎沒有可能。
安雅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直覺。”
在通用語里,“感覺”和“直覺”兩個詞的區別還是挺大的。
雷恩也不知道說什么好,畢竟這位“人形探測器”的本事他也是見識過的。
安雅關好門后,又把窗簾拉上了,看著教室里光線變暗,雷恩很想阻止她,因為他之前感覺艾教授偷偷……光明正大的跟在自己后面。
嗯,這個是實打實的感覺……
安雅卻沒想那么多,雷恩很好奇這位有點“呆”的天才少女這學期有沒有繼續選修那幾門“情商”、“人際”之類的課。
“不是尋常的跟蹤監視,也沒有魔法的跡象。”安雅很純粹的在思考這件讓她感到奇怪的事,關上門窗后,那種直覺沒有消失,她看了一眼雷恩:“難道是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附著在你身上?”
怎么聽著像是鬼附身了一樣。
雷恩越聽越奇怪,要說他被人跟蹤那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但被附身這種,自己怎么會察覺不到。
不過說起鬼的話,雷恩身上還真有一個,安雅說的不會是歐茲吧?
但一想也不對,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如果是歐茲安雅應該早有察覺,這么說自己被監視是在這次回布里卡前后?
這時在他對面的安雅突然閉上了眼睛,右手放在左腰側,像是在握著什么東西。
過了半分多鐘,雷恩正忍不住想問她的古怪舉動,安雅睜開了眼睛。
“在你左肩膀上。”她開口道。
雷恩朝自己左肩膀望去,卻什么也沒看到。
他用手拍了拍,同樣沒什么異樣。
這…“人形探測器”難道失靈了?
“你不要動!”少女對雷恩說道,神色也變得更加認真,然后取出了一串鑰匙,總共就3個,她卻來回一個個拿到眼前又放下,很是糾結的樣子。
雷恩保持著扭頭的姿勢,脖子都泛酸了,正要問她到底要做什么,就見少女像是終于下定決心,挑出了一枚鑰匙,從環扣上摘了下來,用右手食指中指夾著。
“你不要動。”
她又叮囑了一聲,說完手指夾著鑰匙勐的朝雷恩臉部方向戳去。
“曾!”
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在雷恩睜大的眼睛中,刺向他肩膀上方的鑰匙突然憑空斷作兩截,飛出去的鑰匙尖彈在了他臉上,然后掉落在地,打出“叮”的聲音。
安雅將地上的半截鑰匙撿了起來,和自己捏著的前半截一起放下手心。
斷面十分齊整,是在一瞬間被切斷的。
真的有什么東西附在自己身上?
雷恩心中訝然,再次看向自己的左肩,可是不論他把眼睛睜多大,用手拍打,仍舊沒有任何發現。
“只有能看到它的才能看到它。”看著雷恩拍打自己肩膀,安雅突然開口說了句奇怪的話。
雷恩停了下來,重復了一遍:“能看到的才能看到?”
“我也只是猜測,你肩膀上的東西,只對能感受到它存在的才存在。”
非常認真的安雅又想了想——她似乎對于能不能把自己的意思準確傳達一直都很在意,所以又解釋道:“有點像那種鑒定色盲的圖片,對看不到其中圖桉的人來說,那些圖桉無異于不存在。但你肩膀上的那個東西,對你來說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存在,我猜看不到它的人不但看不到它,恐怕也無法傷害到它。”
雷恩:“……”
我居然是個瞎子?!
“那你能看到是什么東西在我肩膀上嗎?”
“我也看不到,它只是存在于我的直覺中。”
雷恩有點酸,可惡啊,這就是天才嗎?為什么我就只能靠各種力量勐灌?
安雅不知道雷恩心里在想什么,她把兩截鑰匙收起來,有些可惜的說道:“如果有合適的武器倒是可以嘗試一下能不能把它除掉。”
合適的武器,雷恩身上倒是有,不過他自己無法傷到那東西,要給安雅的話……
對了!
雷恩突然想到一件東西:“我有個好東西應該行。”
他取出那塊神秘的白色木片,遞給安雅:“你用這個試試。”
這東西是在封印狼神那得來的,前不久碰到的那個強大的紅發男子給他的劍,也就是被他命名為“挫敗”的長劍,劍身也是用的同樣的材料。
應該能除掉肩膀上的玩意。
安雅從雷恩手里接過白色木片,頓時眼睛一亮,看起來很是喜愛。
但隨即又搖了搖頭:“可惜,我習慣用劍,這木片太小了,只能做把小匕首。”
話雖這么說,不過看得出,少女“情商”這門課學的不錯,“表情管理”就差點了……
明明就很想要。
可惜雷恩現在雖然有了“挫敗”,木片的作用大減,但這東西牽扯的事太多,一個狼神,一個紅發男子,雷恩也不敢亂給人。
“這東西還有一些問題我沒弄明白,等我把事情解決了,以后可以討論一下。”
畢竟人家是在幫自己,還犧牲了一把鑰匙不是。
安雅沒在意這種小事,點點頭:“你肩膀上的東西有這個應該能行。”
說完她和雷恩對視一眼,見后者點頭后,捻住木片朝雷恩肩膀上削去。
木片劃過空氣,從雷恩肩膀平穿而過,似乎什么也沒砍中。
安雅卻保持伸手揮削的姿勢,一陣沒有動作。
半天才收回手,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
“我好像……砍中了一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