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蟲尊施展出龍蛇狂舞的這一刻,趙磊突然心有所感。
蟲尊的實質化靈域和他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形態。
趙磊凝練出來的靈壁都是像玻璃窗一樣的平直的平面,正如他鋼鐵直男的屬性一樣不帶一點彎度。
而蟲尊凝練的靈壁形態要豐富得多,從最初的傳聲箔,到透明蠕蟲,再到現在連接鷹爪的韌帶,靈域的實體化形態千變萬化,猶如活體。
在這一刻,趙磊忽然意識到,要是自己的靈壁也能像蟲尊一樣善于變化,附加在法術上的同步率一定可以大幅度提升。
但是眼看攻擊即將襲來,趙磊來不及過多思索,全力聚集靈域,用以削減龍蛇狂舞的攻擊。
就在靈壁被指鞭拍得支離破碎之際,趙磊靈光一閃,發現問題的解決方案就在眼前。
想要讓實質化靈域表現出火焰一樣的形態,只需要將靈域不斷揉碎細化,細化到一粒一粒細沙,再像堆疊沙堡一樣組合成型,這樣一來無論想要展現出什么樣的形態,都可以輕松辦到。
一念至此,趙磊在這一刻匆忙拍下金剛神御符并服下碧藍牛寶,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控制碎裂的靈壁上。
蟲尊施展龍蛇狂舞的時間總共不超過五秒,但是對于趙磊來說,這五秒鐘時間卻有如半個世紀一樣漫長。
靈壁受到鞭擊潰散后,本該化為虛無,但是在趙磊的極力控制下,這些碎裂的靈壁勉強維持住最后一丁點實質化結構。
剎那間,指鞭的揮動軌跡不斷放緩,能清晰看到鞭節上一段段泛著寒光的鋒刃,而趙磊身體周圍則懸停著星星點點,大小猶如塵埃一般的細小晶體。
周圍的一切都突然安靜下來,趙磊看著放慢了幾十倍慢動作的指鞭不斷向自己靠近,而自己的身體卻是絲毫動彈不得。
這樣的情況趙磊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在清風嶺一役對抗石子平的危機關頭,也出現過一次。
在這種狀態下,趙磊身體雖然無法移動,但是對于靈域的掌控能力卻是空前強大。
趙磊心念流轉,這些懸浮在身體周圍的細小晶體紛紛受到牽引,緩緩匯聚在身前。
而后趙磊嘗試著讓這些晶體組合成復雜圖案,最初是聚攏成一個圓球,而后則是捏扁搓揉成一張張扁平的面皮,繼而又掐成一只只餃子的形狀,之后又化為兩道隨風飛舞的絲帶,繞著自己身體肆意飛舞打轉。
隨后兩條絲帶合二為一,融合為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形狀。
“原來是這樣!”
這一刻,趙磊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在身體周圍重新凝練出靈壁,下一秒,整片靈壁自然而然崩散成細小的晶體,趙磊不斷用這些晶體模擬出各種形狀,不斷提高自己對于靈域的駕馭能力。
在這時間延緩了數十倍、數百倍的特殊狀態下,趙磊一次又一次不斷練習,不僅凝練晶體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晶體的大小也越來越細膩,操控晶體的能力也越來越強。
趙磊也將這種細化后的晶體取名為靈子。
靈子不僅可以重組為傳聲箔,而且也可以化成各種小動物的形狀,甚至還能通過排列組合折射光線,以起到視覺欺騙的效果。
更重要的是,靈子可以隨意組合變換形態,附加在法術上契合度極高。
終于,隨著時間回復原本的秩序,趙磊從這種特殊狀態退離而出,一瞬間身體遭受了瘋狂鞭撻,重重摔飛了出去。
在擊飛出去的前一刻,趙磊就打算吟唱法術,并用靈子附著其中,但是看到自己體內噴灑而出的血水緩緩融入土壤中的那一刻,他忽然又有了新的念頭。
雖然靈子可以極大程度模擬出法術的雛形,但是一旦法術出手,之后的一系列變化趙磊卻是無法掌控。
這意味著施法距離越遠,靈子與法術本身的同步率也會降低,最后擊中目標的那一刻是什么結果,完全無法預料。
可如果能將靈子與形成法術的法力相互融合,那會有什么結果呢?
就好比是要給一尊冰雕上色。
一種方案是先把水結成冰后刻成冰雕,然后再在刻好的冰雕上涂抹顏料。
另一種方案則是直接將顏料混入水中制成冰雕。
后者在操作性上遠比前者來得簡潔有效。
趙磊以此推斷,一旦靈子與法力在本源上融合,那么不論施展什么法術,法術后續有怎樣的變化,靈子在其中起到的效果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一想到這里,趙磊當即開始嘗試將靈子融入身體。
結果靈子雖然順利出現,但是進入趙磊的身體時候的情景和懸浮在空氣中無異,根本找不到身體里有可以與之融合的部位或者器官。
什么天靈丹田氣海奇經八脈,乃至手臂上的晶甲片,沒一個地方可以容納靈子,甚至于趙磊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法力究竟儲存在什么位置。
眼看蟲尊就要再度殺來,趙磊果斷放棄了靈子法力融合為一的設想,準備先吟唱出暗龍炎,嘗試著先將大量靈子附著在法術上。
結果剛一開始吟唱法術,趙磊就感覺到全身上下傳來劇痛,尤其是兩個手掌部位。
漂浮在身體周圍的靈子主動向手掌位置聚攏,轉眼就在掌心凝聚出兩片肉眼幾乎難以察覺到的旋渦。
隨著靈子不斷匯入,趙磊第一次開始留意暗龍炎這道法術。
黑色火焰流轉的方式,龍須龍發生成的順序,以及黑色火龍在吟唱期間的騰游姿態和路線。
趙磊意識到,這些平日里不起眼,也幾乎觀測不到的細枝末節,就是構成法術暗龍炎的基礎術式,或者說是法術構造。
趙磊施展了上萬次暗龍炎,可真正具體觀測到這一法術,到現在還是頭一次。
這一次的施法吟唱雖然在時間上和之前沒有絲毫差別,但是趙磊明顯感覺到整個吟唱過程遠比之前要困難得多。
其實在這一刻,趙磊要是注意到自己的個人面板,就會驚訝的發現,自己技能欄中的暗龍炎突然淡化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