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打架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趙基茂覺得最怕的就是面前這種一臉人畜無害、裝傻充愣,打起人來又賊嘰霸狠的!
此刻的趙基茂一肚子委屈辛酸,世子做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不得不說,能把一個世子和富家公子逼到如此地步的,除了吳敵再沒第二個人了。
趙基茂站定之后,才盯著吳敵:“你要怎樣?”
吳敵攤攤手,“當然是算賬了!”
“算賬?不是都給你了嗎?”
說著,趙基茂伸手指了指剛才他放銀子的地方,異常大氣道:“一共十兩銀子,多的不用找了!”
還不用找了?
兄dei,你想的太多了!
“趙世子,你這銀子,怕是不夠!”
“什么?不夠?怎么可能?”
吳敵話音剛落,就聽到了趙基茂的疑問三連。
“飯錢嘛,倒是夠了,不過趙世子你看這滿屋狼藉,一地碎碗破碟,不得賠錢嗎?”
占據上風的吳敵并不慌張,反正人已經得罪了,索性得罪到底!
“……………”
趙基茂看了看吳敵,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碗破碟,本想說“我砸幾個碗碟怎么了”,可想到吳敵不是善茬,再糾纏下去萬一他又發瘋打人可怎么辦?
今天他出門走的急,也沒帶多少人,爆發沖突他占不到一點便宜。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仇不必急于一時,咱們下次走著瞧!
“好,給你!”
說著又從懷里掏出一小錠五兩銀子來拍在桌上,然后再次抬步欲走。
不過,還沒走兩步,又被吳敵給攔了下來。
這次,趙基茂已經出離憤怒了!
“你到底還要怎樣?”
人打了,也罵了,賬結了,最后又賠了錢,這特么還不讓走,欺負人啊!
吳敵掂了掂那一小錠銀子,依舊滿臉堆笑:“趙世子呀,這點銀子怕是不夠!”
“不夠?你當我傻不成?這所有的碗碟加起來頂多一兩銀子而已,我給你五兩你還嫌少?你怎么不去搶?”
趙基茂喊的歇斯底里,充滿了委屈。
他爹是世襲的齊南候爵位,手上并無實權,自然沒有多少銀子,別人都覺得他身為世子很是風光,可實際上過的多清貧,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從京城來了個大戶公子,他準備搞好關系撈一筆,所以今天準備大出血,一盡地主之誼。
這頓飯本用不了十兩,可為了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闊氣一些,他連找零都不要,并且轉眼又多掏出五兩去,肉疼死了!
可現在錢掏了,人家還嫌不夠,這他還怎么忍?
“趙世子這話不錯,這些碗碟加起來最多也就一兩銀子而已,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我們酒樓可有規矩,故意砸壞酒樓里的東西,需按原價的十倍賠償!而且今天碎的不止碗碟,你看看!”
說著,吳敵又指了指房間里被砸了一個洞的屏風,“這些可比碗碟要貴多了!”
“你——我怎么從未聽過這規矩?”
趙基茂平日里也常來醉香居消費,偶爾打碎個碗碟的情況也有,可從沒聽過十倍賠償這事啊!
對此,他表示懷疑,總覺得對面這家伙在坑自己。
“這規矩呀,是今天剛定的!”
“誰定的?”
“在下不才,定規矩之人正是在下!”
吳敵得意道。
“……………”
這下趙基茂算是確定了,這家伙就是在坑他!
這完全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訛錢規矩啊!
趙基茂是真生氣了,堂堂一個世子,被人這么訛詐,他的臉往哪擱?
最主要的是,他是真的囊中羞澀,再多一兩他也拿不出來了!
“告訴你,最多五兩,多了一分沒有!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樣?”
趙基茂的身份很雞肋,主動攻擊別人很乏力,但防守起來還是好用的,只要他不主動惹事,在齊南城里也沒有人敢拿他怎樣!
他就是知道這點,所以打算跟吳敵耗到底了。
吳敵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看著趙基茂身后的萢龍濤,“呵呵”一笑道:“趙世子貴為世子,在下自然不能拿你怎樣。不過萢公子嘛……”
被吳敵盯著的萢龍濤突然感覺后背發涼,暗道不好,這家伙準備對自己下手了!
“你敢!”
萢龍濤可是趙基茂的座上賓,哪里能眼看著他出事?
“呵呵,若是萢公子不把銀子賠了的話,就會知道我敢不敢了!不過在下奉勸萢公子最好還是不要試,畢竟萢公子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被人知道因為付不起錢進了公堂的話,傳出去實在不好聽呀!”
“哼,隨便!我就不信,去了公堂你還能顛倒是非!”
說著趙基茂就拉了旁邊還在沉思的萢龍濤一把,“萢公子,不必聽這小子的!隨我出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把咱們怎么樣!”
扔下這句話,趙基茂拉著萢龍濤就要往外走,不過沒走一步他就再次停了下來,倒不是因為吳敵又攔住了他們,而是因為身后的萢龍濤并沒有隨著他一起往外走。
“萢公子,走啊!”
萢龍濤看了趙基茂一眼,搖了搖頭。
吳敵剛才的話正好戳到了他的痛處,他同樣知道就算進了公堂,知府也不能拿他們如何,可是這事情傳出去就不好聽了!
他這次來齊南城可還有要事在身,現在事情還沒辦呢,就提前臭了名聲,接下來的工作還怎么開展?
剛才他皺眉沉思,想的就是這其中的利害關系,顯然,他現在想通了。
不就是賠點銀子嘛,今天就當認栽了!
日子還長著呢,等他以后在齊南城站穩了腳,到時候新賬舊賬再跟這小子一起算也不遲!
打定主意的萢龍濤釋然許多,淡然道:“你說吧,要賠多少銀子?”
這話一出,吳敵喜上眉梢。
想了一會兒,然后伸出一根指頭來。
“一百兩?你怎么不去搶!”
趙基茂的咆哮聲馬上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