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銀票揣進兜里,吳敵心情不錯。
這銀子也太好掙了,總有那么些傻缺爭著搶著來給他送錢,不要都不行。
他剛想完,遠在南郊某處村落里正在跪拜的小黑胖子和聞香來里的萢龍濤,以及剛進布坊的周宏卿,都不禁打了個噴嚏。
誰他娘滴又在說老子……
當著于某立的面,吳敵開始分發銀子,每個領到銀子的小二對吳敵都感恩戴德,他們都清楚,就算于某立克扣他們的月錢,也絕沒有克扣那么多!
這十兩銀子,完全是吳敵替他們爭取來的啊!
好多人從沒有一下拿過那么多銀子,接到銀子的那一刻都不免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而吳敵在醉香居的權威,在這一刻穩固了……
用了不多會,銀子就發完了。
拿到銀子的人都歡喜萬分,但也有幾個不滿意的,那就是以大廚范德彪為首的、要跟于某立去聞香來的五人。
范德彪首先表達了不滿,“吳公子,這克扣的月錢也有我們的一份,為何沒有發予我們?”
“就是就是!”
另外四個小二見有人出頭,馬上附和起來。
吳敵先是瞥了范德彪一眼,發現他跟某個話多人不狠的遼北第一狠人長的挺像,不禁肅然起敬。
那位彪哥是打人沒贏過,吹比沒輸過,就不知道這位范德彪有沒有那本事了。
“怎么,你不滿意?”
“不是不滿意,那是相當不滿意!”
范德彪塊頭不小,還特意往吳敵身前站了站,想用這種身材上的差距來震懾吳敵一下。
可吳敵根本就不吃這套,冷眼一瞥,道:“就你也有臉說不滿意?”
之前查賬的時候,陸三就說過有奸細的事情,當時他們小二之間互相猜疑,根本沒想過其他人,所以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吳敵當時還想,看看于某立給誰的月錢高,那誰是奸細就無疑了,可是看了一圈下來,除了廚子范德彪的月錢高之外,也沒人高了。
當時他也沒多想,以為廚子月錢高是正常的,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呀!
“我怎么沒臉要了?”
說著,范德彪還伸手摸了自己的臉一把,有些茫然。
“有臉要?你每個月月錢多少,心里沒點比數?整個醉香居,數你月錢最高,你還跟我裝傻?信不信我給你好好算一筆賬,把那些你多拿的錢全讓你吐出來!”
一聽這話,范德彪就傻了。
于某立是他三姨舅家二姑夫小舅子的表姐夫,所以每個月都會額外多給他些錢,而且他嗜賭如命,每個月拿到錢都去賭了,漫說還剩下點錢了,他現在還欠著一屁股賬呢!
聽到吳敵說找他要錢,范德彪嚇的退了回去,不敢再說一句。
自從范德彪第一個跳出來跟于某立站在統一戰線上開始,所有人就知道他奸細的身份了,克扣的銀子不給他,也說的過去。
可是另外反戈的那四個小二就不滿意了。
范德彪不給,那是應該的,可我們的呢?
其中一人就問道:“吳公子,我們這十個月的月錢都很少,肯定也是被克扣了的,吳公子理應給我們!”
說話這人一臉坦蕩,要的理所應當。
吳敵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給。”
“為什么不給?”
“因為你賤!”
這話說的,那小二一時之間愣住了。
“明知于某立克扣你的月錢,你還上趕著要跟他走,你說你賤不賤?”
那小二被懟的,臉上一塊紅一塊白,半晌之后,才鼓起勇氣說道:“吳公子,這于某立確實不是東西!我不跟他了,我要留在醉香居!吳公子,現在這銀子可以給我了吧!”
之所以要跟著于某立,全是為了銀子。
可是聞香來的月錢再高,一年能攢下十兩銀子嗎?
怕是很難。
所以為了這十兩銀子,說什么也不能走了。
“呵呵,你太美了!”
“你想的太美了!”
吳敵冷笑著說道,對于這種墻頭草,他厭煩的很,哪能讓他如意?
“告訴你吧,銀子一分沒有!醉香居也別想再待了,哪涼快哪里待著去!”
吳敵這話,無疑給他的職業生涯判了死刑,醉香居待不了,剛又罵了于某立,聞香來估計也夠嗆,那小二雙眼無神,失魂落魄。
剩下的那三個小二還不死心,吸取了前人經驗教訓后,小聲商量一番,其中一人出頭道:“吳公子,這銀子明明就是我們的,你沒有不給我們的道理!”
“呵呵,我就不給,你能拿我怎么著?”
吳敵冷笑連連。
“你最好給我們,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樣?”
“要不然我們就報官!對,就報官!”
那小二突然想到剛才吳敵就是這么嚇唬于某立的,他們也來個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的做法,就不信他不怕!
“好啊,去告啊!趕緊去告!”
哪知道吳敵根本不吃這套,大笑著說道:“克扣也是于先生克扣的,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們最好去告,讓官府好好查查這事,你說對吧,于先生?”
于某立現在最怕的就是報官了,進了官府,這種涉及到錢的案子就不是小事了,所以無論說什么,他都不能讓他們報官!
“別報,別報!我給,我都給!”
說著,于某立又哆哆嗦嗦的從衣服里掏出了幾錠碎銀來,一人給了他們十兩銀子才算完事。
“謝謝于先生!謝謝于先生!”
那幾個拿到銀子的小二對于某立一陣點頭哈腰,哪里看到于某立眼中的陰沉了?
只有旁邊的吳敵看到這一幕,心里冷笑:你們以為這銀子那么好拿?以于某立的性子,以后你們跟著他,這銀子怕是早晚都得從你們身上扣出來!
到時候,你們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把銀子給完,于某立兜里是徹底一文不剩了,比這些小二都窮!
再也不敢多待,灰溜溜的跑走了。
隨后,大廳里爆發出歡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