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徒弟的話,明縱師傅卻顯得很高興:“這么說你找到木靈啦?”
“嗯,是一縷淡綠色的霧氣。”鄭秋撓著腦袋,回憶剛才看到的細節,“我還沒碰到就被它發現了,它跑的好快,跟都跟不上。”
明縱師傅抓過紙筆,興奮地記錄徒弟說的話,記完后,他讀著紙上的內容分析。
“居然會自己逃跑,還跑這么看快,看來木靈比之前更加活躍了。嗯……一直抓不住可不行,得想個法子。”
鄭秋想了想問道:“師傅,我剛才看自己的經脈好模糊,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抓不住它會是這個原因嗎?”
“這是你第一次進自省狀態,能看見經脈,說明你還是有修煉悟性的,以后修為越高,這自省就能越清楚。”
說完,明縱師傅表示今天的課到此結束,讓鄭秋回芳草小閣,他自己則翻書搜典,思考抓住“木靈”的辦法。
第二天,鄭秋面前的桌案上,放了兩個瓷瓶。其中一個瓷瓶沒有味道,另一個瓷瓶則不斷散發腥澀的汗味。明縱師傅告訴他,沒味道的瓷瓶裝的是鎖氣凝露,有味道的瓷瓶里則是苦腥蘭的草汁。
按師傅的想法,鎖氣凝露對封鎖氣勁有奇效,這“木靈”既然以氣勁的方式在經脈里穿行,鎖氣凝露就有用。鄭秋先喝一滴鎖氣凝露,再喝一滴苦腥蘭激活鎖氣凝露的藥效,應該能鎖住“木靈”。
鄭秋依照師傅的要求,喝下鎖氣凝露和苦腥蘭的草汁,閉目念字訣靜心。這次靜心比第一次更快,鄭秋進入自省狀態后,四處尋找藏在身體里的木靈。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鄭秋的身體又開始晃動,很快他便脫離了自省狀態,臉上露出沮喪的表情。
“師傅,我還是沒抓到!”
明縱師傅慢悠悠地喝著茶水,一點兒也不著急,他目光掃向桌面上的瓷瓶說道:“沒關系,你先休息休息,下一次喝兩滴。如果兩滴不行就再加。”
明縱師傅清楚的記得,在溶洞內,“木靈”將他探入鄭秋經脈內的氣勁頂了出來,但頂出來之后“木靈”馬上就藏回,顯然是沒有余力。
當時他用的是凝氣境的修為,所以鄭秋身上的“木靈”力量,絕對到不了氣華境那種程度。如今這里可是有滿滿一瓶的鎖氣凝露,來五個氣華境都扛不住,他就不信這“木靈”還能翻天。
鄭秋每失敗一次,就多喝一滴鎖氣凝露,三滴、四滴、五滴……等到他喝下十二滴的時候,“木靈”終于沒動靜了。
它靜靜地漂浮在肩膀位置的經脈中,纏繞成螺旋狀,和鄭秋第一次見到的形狀差不多。
鄭秋移動視線,慢慢靠近那縷霧氣,霧氣在他視野中越來越大,一股清晰的接觸感突然傳來。內省狀態下自己看到的是身體內部,手明明在身體外,這接觸感是哪里來的?
鄭秋說不出原因,但他沒時間去思考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他必須把這“木靈”抓住。抓住,抓住!他腦袋里不停念叨這個詞,很快接觸感發生了變化,變成一種抓在棉花上的感覺。
鄭秋的直覺告訴他抓住了!
明縱師傅叮囑過,接下去的一步尤為關鍵,就是降服“木靈”,讓它聽話。
降服,這是一種修煉者抓捕野獸,搶奪他人法寶兵器的方法,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其本質上是用自己的精神壓制住降服對象的精神,強行讓降服對象聽從命令。
在降服的過程中,修煉者的精神必須高度集中,若是分心,輕則降服失敗,重則被降服對象反噬,導致智力受損。
因此,在抓到野獸,或搶到法寶兵器后,修煉者會挑選安全僻靜的地方進行降服,絕不會就地進行。
降服也講究技巧,各大宗派都有自己的口訣、秘法,甚至不同境界的人,降服的方式也不一樣。
至于鄭秋,明縱師傅告訴他,只要心里不停對“木靈”喊“你是我的,聽我號令”就行。關鍵在于,鄭秋自己要把這句話當成真的,這樣才能集中精神起到效果。
“聽我號令……聽我號令……”鄭秋緊緊盯著眼前的淡綠色霧氣,心里不停喊話。伴隨著他心底的呼喊,精神如同波浪般一陣陣撲向“木靈”,每個浪頭都攜帶著鄭秋的想法,努力向霧氣里層滲入。
不停喊,不停喊,霧氣像是河流當中的巨石,紋絲不動。這種時候不能放棄,放棄就等于從頭開始。
鄭秋奮力集中精神,將所有念頭都放在眼前的霧氣上,呼喊、再呼喊,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和這縷霧氣。
慢慢的,他把自己也忘記了,眼前的霧氣好像就是他自己,他自己就該融入到霧氣之中。
淡綠色的霧氣逐漸彌漫,蓋住了他的視線,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適與放松。呼喊的浪頭也隨之消失,困意籠罩了他,在這里睡覺應該是最幸福的事。
明縱師傅一直注意著鄭秋,鄭秋晃了晃,這是找到“木靈”的征兆。接著晃動停止,鄭秋并沒有從自省狀態中醒來,這說明“木靈”已經被抓住,后面就是降服的過程。
汗珠從鄭秋額頭一顆一顆冒出,順著鼻梁和臉頰往下流淌,明縱師傅知道,這是徒弟在集中精神壓制“木靈”。
時間不斷推移,太陽落山,月光照耀大地,月亮隱入山巒,太陽再次升起。鄭秋依然盤坐著,衣服濕的像從河里撈出來一樣,額頭上的汗珠還在冒出。
明縱師傅有些焦急,手一會兒摸胡子一會兒揪頭發,都過去了一夜了,怎么還沒動靜。
就在這時,他發現徒弟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成功了!
不、不對!明縱打算去端水杯的手僵在半空,這笑容不正常,有種癡傻的味道。他趕緊沖到鄭秋面前,掰開眼皮查看,糟糕,瞳孔中光彩渙散,這是精神被反噬的現象。
明縱師傅趕緊運功,瞬間,他的雙瞳閃出熒光,還不夠,他繼續提升功力,眉心亮起土黃色的光斑。
隨后,他在伸出手指,點了一下眉心的光斑,又點了一下喉嚨,接著催動氣勁,爆喝一聲:“鄭秋,醒來!”
一團光華夾雜著聲浪從他口中吐出,光華并沒有擴散,反而不斷收縮凝聚,匯集成一根耀眼的土黃色光絲,筆直扎入鄭秋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