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回到石屋內,發現耳貓和馬朋已經醒來,兩人坐在床上,睜大眼睛四處張望。
看到鄭秋進屋,耳貓揮揮招呼:“鄭秋快看,我們的骨頭都接好了。”
“別亂動,只是接好,又沒有長好。”
鄭秋跑過去按住耳貓,伸手在他裹滿泥灰的腿上摸過,“昨天晚上接骨疼不疼?”
耳貓點頭,馬朋則開口問道:“那個叫蒙天煞的教頭帶我們來這兒,真的是讓我們當角斗士嗎?”
鄭秋指向窗外:“是的,空地上還有好多角斗士在修煉呢。對了,教頭說下午會有探查根骨的大師來,還說我們明天就能開始練功。”
“真的?”
“不會吧,這么好?”
鄭秋攤開雙手:“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這么說的。”
之后他還向耳貓與馬朋訴說教場上看到的人偶,衣著各異的角斗士。
一邊說,鄭秋一邊在屋子里尋找衣服,他記得蒙天煞的話,要把自己收拾干凈。
尋找了半天,最后他在石床底下發現個鐵皮箱子,它藏在床里面,外側用石塊擋住。
打開箱子,鄭秋找到了衣服,有鐵甲、長袍和短襖,他換來換去覺得長袍最為合適,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偏愛。
中午,一位中年女子來到石屋門口,叫鄭秋去吃午飯。
鄭秋跟著她前往空地右側的石屋,那間石屋的門框邊,掛著塊生銹的鐵板,鐵板上刻有兩個大字,食堂。
食堂里面空間挺大,整個角斗團二十多人待在里頭,也不會感到擁擠。
石桌和石凳圍成四個大圈,圈子中間放著兩個鐵桶,一個裝滿面餅,另一個則裝滿各種顏色的果子。
鄭秋還在發愣,蒙天煞就將他拉到食堂正中間,高聲介紹:“來,大家熟悉熟悉,這是我新招的角斗士苗子,叫鄭秋。
他還有兩個同伴,正好可以組成參賽隊。”
啪啪、啪啪,食堂里響起零星的鼓掌聲,大多數角斗士只是自顧自吃東西,連抬頭看一眼都沒興趣。
蒙天煞尷尬地笑笑,俯下身對鄭秋說:“哎,他們就這樣,都是倔脾氣,你隨便找個空位吃飯吧。”
鄭秋點頭答應,找個空位坐下,鄰座的角斗士撇了他一眼,目光就回到面前的食物上。
鄭秋發現這些角斗士吃的食物不一樣,有些人只吃面餅,有些人只啃果子,兩樣食物都吃的人很少,不到四個。
烈沙角斗團吃的是大鍋飯,但這沉默的用餐氣氛讓鄭秋很不舒服。
他拿起十張面餅,抱起一捧果子,找到蒙天煞小聲說道:“蒙教頭,耳貓和馬朋還躺在床上,這些我帶回去和他們一起吃,不能自己吃飯,讓他們餓肚子。”
蒙天煞咬下一口面餅,含糊不清地答道:“行,那你多拿點,只有一個要求,必須吃飽。”
有了蒙天煞的話,鄭秋又去拿了些面餅,拎起自己的衣擺把食物兜里面,然后搖搖晃晃回屋。
回到石屋,耳貓和馬朋看到這么多食物,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跳出來了。
“鄭秋,快點快點,給我塊餅!”耳貓張揚舞爪地揮動手臂,恨不得直接從床上跳下。
馬朋也連連催促:“給我也來一塊,受不了,太香了!”
鄭秋爬到床鋪上,將食物一股腦倒出,三個人抓起面餅和果子,胡亂往嘴里塞。
不一會兒,三人同時發出干嘔的聲音,原來是吃的太快,噎住了。
三個小乞丐哪里見過這么多食物,于是他們瘋狂吃、拼命吃,越吃越感覺飄飄欲仙。
眨眼功夫,幾十張面餅和果子被一掃而空,只留下果核丟在床上,干凈的發亮。
鄭秋捂著肚子,苦著臉直喘氣:“呼、呼,好難受,好撐!呼呼。”
耳貓躺在床上坐都坐不起來:“天吶,我肚子要炸了!啊……”
馬朋折斷的是肋骨,此時他歪著嘴連連叫疼,似乎肚子里的食物撐到他傷處。
吃多不消化,這個肚子發脹的情況,到下午探查根骨的時候還存在。
下午蒙天煞帶著探查根骨的大師來到石屋,第一眼就看到石床上,三個孩子像離水的魚那樣,翻著肚子張嘴喘氣。
他微微一愣,立即明白其中原因,便走到床邊將三人一一拉起。
“吃撐了不能躺,會壓傷臟器。”
隨后他讓開身子介紹:“這位是孤傲角斗場的徽大師,旁邊這位是他的助手。”
誰知那位徽大師搖搖頭,開口道:“我不是徽大師,他今天臨時有事,我替他來看根骨。”
蒙天煞拱手施禮以示歉意:“實在不好意思,既然是替徽大師來的,那也定是專精根骨的高人。不知高人如何稱呼?”
“叫我日月大師即可。”
“好,日月大師,您請。”蒙天煞伸出手,把日月大師引到窗邊。
鄭秋眨巴著眼睛,看著日月大師坐到床沿上。
這日月
大師是個老頭,白色的短發和白色的短胡子,人看上去倒是很精壯。
鄭秋歪著腦袋打量,總覺得日月大師很面熟,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到底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老頭。
最后他猜測,自己是在乞討的時候看到過,因此才會有面熟的感覺。
日月大師的助手是個青年,個子不高,身上穿著長長的袍子,束發戴冠,是大荒很少見的文士打扮。
“把東西拿出來。”日月大師伸出手,對青年說道。
青年提起右手,鄭秋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著個不起眼地布袋,只見布袋打開,里面露出一個盤子,盤子上掛有好多流蘇般的細繩。
日月大師接過盤子,先從最右側的耳貓開始探查,他將細繩一根根綁在耳貓身上,隨后緩緩轉動盤子。
盤子亮起五顏六色的光彩,好像把彩霞捧在手中,很是漂亮。
過了一會兒,日月大師解開細繩,用同樣的方式探查鄭秋的根骨,然后再探查馬朋的根骨。
最后他收起盤子交給助手,回身問蒙天煞:“根骨已經探查完畢,是要在這里說,還是去外面說?”
蒙天煞看向石床上的三個孩子,答道:“日月大師,還是在這里說吧,根骨的情況讓孩子們知道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