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就知道她會用這種方式進攻,真以為這些荊棘的尖刺只是造成皮肉傷那么簡單嗎。
他打出幾個手勢,指揮空中剩余的尖刺,對準女子胳膊飛去。
然而女子毫無減慢速度的意思,反而催動更多氣勁灌入雙臂,對著荊棘尖刺就這么撞上去。
呲呲呲,尖刺扎入淡藍色的紗袖,重重撞擊到光潔的肌膚上。
但肌膚下方,濃烈的氣勁已洶涌流淌,尖刺只扎出一個細微的小口子,便無法再進入分毫。
女子面帶冷笑,心里暗道:“只要我將氣勁聚集到皮膚下,這些沒有沖擊力的尖刺便跟蚊子叮咬一樣。
就這點本事還想傷我,做夢!”
但她并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一點點細小的口子,尖刺表面紫葉甘棘的汁液,已經悄悄滲入手臂之中。
她沖進鄭秋半丈范圍內,突然將兩柄銀錐交叉舉到面前,口中輕喝一聲:“凝霜鎖蝶!”
只見兩柄銀錐上騰起大量青藍色氣勁,空氣中的熱量被迅速抽走,凝結出成片成片的霜花。
接著她向兩側張開手臂,霜花隨著動作也向外擴散,在空中形成一堆潔白的蝴蝶翅膀。
但翅膀雖美,其中卻隱藏著殺機。
白霜與氣勁相結合,形成一柄柄銀錐的輪廓,組成翅膀的每一絲花紋。
女子臉色發白,額頭上開始滲出汗水,看來這招凝霜鎖蝶,對她來說壓力非常大。
而且她沒有足夠時間調動雪豆的力量,倉促出招,讓她感到腹中一陣陣絞痛,好像內臟都被凍成一塊塊的冰坨子。
冰霜與氣勁融匯而成的蝴蝶翅膀,撲扇著向鄭秋合攏過來,就像巨獸布滿獠牙的大口,要將他徹底嚼碎。
然而就在蝴蝶翅膀將要合攏時,女子發覺手臂的經脈傳來一連串刺痛,接著氣勁流動變得不再順暢。
就好像往河流中推入無數巨石,將水流阻斷那般。
“該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咬緊牙關,試圖克服經脈中的刺痛感,繼續奮力催動氣勁,先把阻礙之處沖擊暢通。
但情況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糟糕。
經脈的疼痛更為劇烈,手臂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銀錐再也無法握穩,蝴蝶翅膀沒辦法順利合攏。
鄭秋看到對方雙手抖動,無法握穩銀錐,就知道自己的招數已經起到了應有的效果。
紫葉甘棘能短時間封堵經脈,通常的用法是將汁液稀釋,然后以銀針蘸取少許藥水,刺入想要封閉的經脈位置。
但剛才自己使用的汁液,可沒有經過任何稀釋。
即使甲刺荊棘無法完全刺入女子的皮膚,滲入的汁液也足夠影響手臂經脈。
經脈不再通暢,氣勁的運行自然受到阻礙,通過雙手施展的凝霜鎖蝶,當然會失去控制。
鄭秋微笑著側移幾步,避開蝴蝶翅膀籠罩的方向。
女子看到后,也扭轉身體面朝鄭秋,同時移動雙手。
但她已經無法控制那對蝴蝶翅膀改變方向,翅膀上的氣勁力量傳來吸力,拉扯她的身體繼續往前直沖。
就這樣,她面對鄭秋,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側著沖向墻壁。
轟,一聲巨響,煙塵升起。
石頭碎成散沙嘩嘩落下,一個蝴蝶狀的窟窿印在墻上,女子趴在碎石與粉塵中,整個人都被染成了灰色。
“咳咳,咳咳!”
她咳嗽著,一邊拍打身上的石粉一邊爬起來,但手臂似乎不停使喚,依然在微微顫抖。
其他落霜閣的人見此情形,紛紛抽出銀錐,想要上來圍攻鄭秋。
“站住,我看哪個敢上前!”
“想打群架是嗎,來啊!”
宇轟和宇鳴不知從哪里冒出來,跳到人群中間,揮舞著狼牙棒攔住落霜閣眾人。
守衛們也回過神,亮出兵器圍到轟鳴兄弟身邊,組成一堵堅實的人墻。
宇轟大聲嚷道:“她打不過我家鄭老板,那是她自己技不如人,你們若是想出頭,就別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
大荒丹藥超市這邊有二十多人,剩下的五名落霜閣弟子,當然沒有以一敵多的把握。
她們面面相覷,猶豫是否要退縮。
這時,一名年紀稍大的落霜閣女子,開口問道:“鄭老板?
是不是乾云點冊上,擊敗廣心宗天才弟子白成興的那個鄭老板?”
原來自己的名聲這么大,落霜閣弟子居然都聽說過。
鄭秋分開面前的守衛,走到前頭:“正是在下!”
五名女子圍在一起交頭接耳,依稀有話語飄出。
“原來他就是那個鄭老板……”
“果然厲害,師姐根本不是他對手……”
“那肯定的啊,鄭老板是氣耀境之中的佼佼者,連白成興都打不過他……”
“氣耀境啊,那我們毫無勝算。”
聽到這些話,鄭秋心里嘀咕:“白成興啊白成興,如果不是你,自己的名氣還不會那么大呢。
原來名氣大也有好處,光一個名字就能把對手嚇退。
看來以后得再找些天才人物斗一斗,繼續把自己的名氣往上提升。”
他清了清嗓子,問道:“商量好了嗎?打還是不打?”
那名年紀稍大的落霜閣弟子被推出來,沖著鄭秋恭恭敬敬地行禮。
說道:“剛才的事是我們不對,向鄭老板道歉。
鄭老板心胸寬廣、身份尊崇,肯定不會說假話,我們會去別處詢問小女孩的行蹤。”
見落霜閣的人服軟,轟鳴兄弟和守衛們陸續收起兵器,緩緩向旁邊退開。
兩名女弟子跑出去,將那位灰頭土臉的師姐攙扶過來。
知道少年身份后,這位落霜閣師姐也壓下憤怒的情緒,人家是氣耀境,自己打不過也正常。
再說鄭老板剛才沒有用氣耀境的力量,一直留手。
自己這都站不到便宜,那確實是技不如人。
但她依然感覺手臂的經脈不暢,于是擔心地問道:“鄭、鄭老板,對不起,剛才是我莽撞了。
你對我手臂做了什么,會不會……”
鄭秋笑著打斷她,說道:“不用緊張,你的手臂沒有任何傷勢,我不過是用了一點草藥,封住了你的經脈。”
“藥草!”女子瞪圓眼睛,仔細回想剛才發生的事,突然身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