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臉色就變了,蕓幽往劍身內注入的力量實在太多,即便精鋼劍身已徹底化為齏粉,她還在往那天地之力聚集成的劍形輪廓中注入力量。
“這......這該不會是......”
洪嘯歡腦海里誕生出一個不好的猜測,很快他就確認這個猜測是真實的。
那日無邊天河的凝水通天陣開后,自己和莫君容走得快,早早返回云袖大陸,沒有看到之后在島上發生的事情。
但后來從其他返回的修煉者口中得知,當時蕓幽在島上還使用了一招威力極強的劍法。
以一種自內向外的方式,將整座島嶼幾乎劈成兩半。
按照化劍崖上篆刻的化象劍法描述,這應該是化象劍法的第二招,撼地化象劍。
洪嘯歡心頭劇震,趕緊揮手沖莫君容以及地面上的其他誅魔正氣弟子大喊:“這是撼地化象劍,快退,趕快退!”
莫君容聽到后同樣臉色大變,他很清楚洪嘯歡疾風化象劍的威力,但疾風化象只是化象劍法的第一招。
現在蕓幽居然能使出第二招撼地化象,那威力豈不是更可怕。
這時候他哪還顧忌得上臉面問題,抬腳在泥濘中踏出一圈氣浪,騰空架光快速遠離。
一邊飛遠,他嘴里還嘀嘀咕咕地罵著:“這些該死的落霜閣、廣心宗弟子,在這里出工不出力,否則我們早就可以斬殺鄭秋。”
至于被他罵的那些誅魔正氣弟子,此時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抓緊時間拼命往遠處躲。
鄭秋見過姐姐施展撼地化象劍的景象,知道這招主要攻擊區域在地面,于是飛快默念縮地成寸口訣,利用法術把自己轉移到高空。
蕓幽滿臉冷漠,將那柄長劍形狀的天地之力聚集體,無情地打向地面。
閃耀青光從空中下落,速度極快。
但在所有人眼中,就像一顆星辰正緩緩落地,每下落一尺距離都是那么漫長。
空氣中彌漫起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是天地之力濃郁到極點的象征。
可是在這股壓迫感之間,突然浮現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意。
殺意好像冰寒的山巔雪水,快速掃過每個人心頭,而這刺骨寒意又有明顯的方向,由某位強者所發出。
呼呼,空氣中突然傳來風嘯聲,緊接著一道灰色長帶劃過千百丈距離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灰色長帶不過兩尺之寬,但無止盡的絲絹,一眼望不到來處。
灰色帶狠狠撞在下落的青色劍形光芒上,同時裹挾著光芒將其推出去,直至撞入遠處神兵異象所形成的白霧區域內。
那片白霧異象中藏有玄機,兩道如此強烈的攻擊同時撞進里面,卻沒有發生任何爆炸。
云霧依然穩定如墻,將視線牢牢阻擋在外,就連轟鳴聲也沒有傳出。
看到這條灰色長帶,莫君容與洪嘯歡大喜,在場的誅魔正氣修者也精神振奮。
這是《殺念劍訣》中的殺念劍招,號稱殺念所至,人頭落地;怒目一視,白骨成林。
而這劍招,是當今殺念至尊的拿手絕技,也就是現任聞劍宗宗主刃樺的絕技。
“宗主來了,宗主來幫我們了!”
“是聞劍宗宗主,這下魔頭必然插翅難逃。”
“神宿境之威果然非同凡響,魔頭再厲害也翻不起什么浪,贏定了!”
在誅魔正氣修者們的呼喊聲中,遠處浩浩蕩蕩飛來一大群人,粗略一數有四十來個。
這些人是各大宗門之主,以及身份尊貴的長老,其中還跟著幾名重要弟子。
為首之人面容看似蒼老,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殺機,以及火炬般升騰的精神氣。
此人正是聞劍宗宗主刃樺,現在他換了一身更方便戰斗的窄袖長袍,估計想在神兵出世中展現幾分本領,好最終將神兵納入自己手中。
看到刃樺帶著一眾強者前來,莫君容心里反而有些緊張。
自己之前平息修者爭斗的方式,無論怎么說都顯得太過火,如果現在所有爭斗都已平息,他還能借成果糊弄過去。
可眼下還有大片區域依然有修者在爭斗,還有一百多誅魔正氣修者在別處胡亂撕打。
自己帶著兩百多號人,卻遲遲拿不下鄭秋和蕓幽,如果刃樺知道這一切,恐怕會立即責怪自己失職。
想到這里,莫君容搶先飛上去迎接,不管刃樺怎么想,先把禮數做足總沒有錯。
莫君容架光飛到人群前方,深深鞠躬行禮,說道:“見過宗主。
見過諸位至尊、掌門、長老。”
接著他詢問宗主刃樺:“宗主,您不是在驛站休息嗎。
這里出了些小問題,但我馬上就能處理好,怎敢勞煩您和諸位前輩親自前來。”
刃樺板著臉沒有發話,后邊一名莫君容不認識的老婆婆,突然開口道。
“莫君容你身為誅魔使,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如此肆意妄為,怎么對得起各大宗派給你的權力!”
莫君容心里暗道一聲不好,看來自己在這邊做的事情,刃樺他們已經知道了。
但他依然裝出疑惑的表情,明知故問道:“這位前輩,您所說的是何事?我什么時候肆意妄為了?”
另一名剃著光頭,手拄鐵棍的老者開口道:“你別裝糊涂。
我們已經接到消息,天地異象區域外,誅魔正氣的修煉者以及非誅魔正氣的修者,發生了大規模爭斗。
你既然來平息爭斗,又怎能用如此狠辣的首都昂,將這些修者抓起來或是擊殺。
我們誅魔正氣最看重正義二字,你知不知道先前的做法,是在毀我聯軍根基。
天下修者會怎么想,誅魔正氣里那些被你抓了弟子的宗派又會怎么想?”
莫君容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心里暗想:“這幫老家伙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連自己下令的細節都能說出來。
看樣子是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而這個人就埋藏在自己身邊。
會是誰呢?
不可能是洪嘯歡,這家伙愣頭青一個,而且自始至終沒離開過自己視線。那應該是其他宗派的弟子……”
那名手拄鐵棍,剃光頭發的廣心宗長老,用手指在棍子上敲出一聲脆響:“莫君容你怎么閉口不言,啞巴了?
平時不是巧舌如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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