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頤制作出來玻璃鏡子之后,便不再忙碌這些了。
有了制作方法,其他人要制作出來,并不是難事。
他開始上午處理政務,蔡琰在旁邊幫忙。
下午,他便到處走動。
一來,這樣能夠讓他和百姓和士兵更加親密接觸,不會讓自己因為家大業大而養成“空中樓閣”的習慣。
只有切身融入百姓和士兵之中,才能了解現在的時局。
否則,極有可能成為他穿越前討厭的磚家和教授那種樣子。
二來,他也想和眾官員打好關系。
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出身并不好,很多人心里未必看得起自己。
這個時候,讓他們時刻見到自己,看到自己努力,還是有很大用處的。
在吳的街道上逛了一遍,黃昏時分,程頤在王越和史阿的陪同下來到荀攸的住處。
自從虞翻成為別駕之后,虞翻就禁止程頤一個人到處走動,強烈要求王越和史阿師徒成為程頤的貼身護衛。
兩個人都是當世劍道高手,有他們在,的確比帶著一群士兵強,程頤因此也沒多做拒絕。
當然,這些只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王越現在也放下了堅持,愿意在自己手下做事。
荀攸的住處,很是安靜。
庭院里栽種著很多竹子。
竹子里還能看到雞鴨在走動。
幾個下人正在給一塊地鋤地。
而荀攸,就跪坐在大廳正門口的案幾邊,俯首寫東西。
下人見程頤進來,就要行禮。
程頤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讓他們繼續忙他們自己的事情。
又讓王越和史阿師徒就在院子里,程頤一個人悄悄走進大廳。
一直到他來到荀攸身邊,荀攸都沒有察覺。
程頤低頭俯瞰著荀攸寫的竹簡,都是一些名單。
寫完一疊竹簡,荀攸才舒展雙臂,然后拍了拍膝蓋,朝著旁邊的空白竹簡就伸出手去。
程頤一邊遞上竹簡,一邊暗暗感嘆。
荀攸做事太過認真了。
看他剛才拍膝蓋的樣子,應該是跪坐了很久。
程頤做了決定。
待會回去要和馬鈞商量下,做出椅子和凳子來。
荀攸手指碰到程頤遞上來的竹簡,才猛然清醒過來,就要站起來道:“揚希,你來了怎么不說一聲?怎么能讓你遞竹簡?”
然而,剛剛站起來,他驚呼了一聲,朝著前方倒了下去!
腿麻了!
程頤一把抱住荀攸,攙扶他起來。
荀攸尷尬道:“跪坐久了,讓你看笑話了。”
程頤搖了搖頭道:“公達先生,我知道你很努力。可是,你這樣不休息,那也是不行的,我真的很生氣。我還要仰仗著公達先生為我出謀策劃,如果你這樣不愛惜自己,將來你病倒了,我怎么辦?”
荀攸笑道:“揚希你說得太嚴重了。而且,去年過年那場宴會,讓我發現,公瑾和子敬都是足智多謀的人。將來,即使我真走了,他們也足夠輔佐你。”
程頤皺著眉頭道:“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公瑾是公瑾,子敬是子敬,你是你,他們怎么可能代替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荀攸擺了擺手,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
從案幾上拿出幾碟竹簡,荀攸道:“原本我就想培養十幾個情報人員。后來按照你說的那些要求,發現幾個不錯的人才,就招攬了這三十個人進來。如今經過兩個多月的培養,他們初步合格。我準備將他們中的二十個放到壽春去,另外十個留在吳郡,正式成立情報局,你以為如何?”
程頤道:“可以!不管他們能力如何,都得給他們鍛煉的機會,才會成長。派去壽春的二十個人的話,就以韓當所在的醫館為中心,我待會給他發信鴿說明。這里的十個人的話——”
“步騭和衛旌吧!這段時間,我看他們倆做事頗為認真,而且有條理。兩個人的話,還能起到互相監督,防止情報錯漏。”荀攸道。
程頤點了點頭道:“可以。把這些名單和資料交給張昭,讓他明日就批準情報局的成立吧!我也想看看,情報局能夠發揮出多少效果。”
告別了荀攸,程頤便直往郡守府邸。
今天荀攸的情況讓他迫切地想要制造出椅子和凳子來。
其實,這個時候,也有類似于椅子和凳子的東西,叫做胡床,是從胡人傳過來的。
據說是西漢時期,赫赫有名的張騫從西域帶來的。
不過,胡床因為被認為是不開化的胡人所使用,所以并不普及。
再一個,即使是胡床,也沒有發揮出真正椅子和凳子的作用,更多的是用于跪坐或者躺在上面。
腳還是得不到伸展休息。
當他趕到郡守府邸工匠部的時候,馬鈞和幾個工匠正忙得熱火朝天。
見到程頤進來,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東西行禮。
馬鈞問道:“將,將軍,軍有,有何吩咐?”
程頤一邊狐疑地打量著到處的木板,一邊道:“我想做一種凳子和椅子的東西,所以找你們來了。你們這是做什么?”
“龍,龍骨車。”馬鈞道。
“龍骨車?那是什么?”程頤好奇道。
馬鈞對一個中年木匠道:“你,你說給將,將軍聽。”
中年木匠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稍微平息了幾分內心的緊張,對程頤道:“將,將軍,這龍骨車,是一種汲水的工具。現在士兵們不是在開墾田地嗎?然而現在依然在大旱,到處都沒有水。要水的話,還要跑到很遠的河流里。”
“然后,張長史讓童校尉帶領一幫士兵開墾溝渠,試圖將河流的水引過來。”
“但是,馬老弟前幾天聽士兵抱怨,說河流的水位太低,要高出田地的位置。即使挖了溝渠,也沒辦法讓河水灌溉過來。”
“童校尉沒辦法,就讓士兵從河流里舀水上來。”
“但是,舀水太廢人力,而且很累。”
“所以,馬老弟跟我們幾個說,我們一起制作一種龍骨車。”
朝程頤做了個請的姿勢,中年木匠道:“那龍骨車的結構,我們商量了下,就畫在這里。”
程頤跟著走了過去。
只見地面上,一個用木灰畫的水車赫然在目。
不過,這個水車和常見的水車有著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