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開始的康斯坦丁是一個煉鋼爐,只是身體散發著難以靠近的高溫,那么釋放君焰后的他,就進化成了噴火龍,在燒焦的草地上四處放火。
兩米長的火蛇肆虐,將他不遠處的高窗擊碎。康斯坦丁緩慢移動著,在草地上、瀝青路上,一步一個腳印。
圖書館控制室。
“爸爸!你能現在釋放‘戒律’么?”曼施坦因對著電話狂吼,“那個龍類……應該是龍類……正在校園里四處釋放高危言靈!”
“別開玩笑了,‘戒律’不可能對比我更高階的血統起作用!那個龍類……”守夜人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似乎是初代種!”
“初代種……不就是……四大君王么?”曼施坦因汗如雨下。
施耐德神色陰沉,緊緊握著麥克風,沉默著。他已經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向校園里的上千名學生們傳達什么樣的指示。
“試試弗里嘉子彈。”他的身邊,古德里安教授忽然開口說道。
“你這是什么打扮!?”施耐德皺眉,他這才發現古德里安頭頂上還戴著一頂紅色睡帽。
“先別管這些了。”古德里安摘下頭帽隨手扔一邊,說道,“‘A’級學生源初澪·露米娜絲的發現,弗里嘉子彈有擊退那個龍類的作用,雖然無法殺死它。”
“你怎么知道?”曼施坦因詢問,“校長并沒有為她安排導師,她怎么聯系的你?”
“我的學生路明非跟她在一起,他們親眼見證了弗里嘉子彈的效果。”古德里安把手機屏幕朝向他們,說道,“至少他是這么說的。”
施耐德皺眉沉思,片刻后他對著麥克風喊道:“全體換裝弗里嘉子彈!弗里嘉子彈可以擊退他!連續射擊,不要給他釋放言靈的機會!”
源初澪四人肩并肩站在“自由一日”中路明非躲子彈的那條窄道中,距離那個不斷地噴發烈焰的家伙只有不到五十米,窄道外時時刻刻都可能有熾熱的火焰一閃而過。雖然很危險,不過看起來是個“燈下黑”的避難地,那個鬼一樣的龍族很難找到他們,暴露在他視線中的話他是會死追不放的。
源初澪原本打算帶他們去麻衣等人躲著的那條“縫”中的,但是一到那兒路明非成了問題,這個家伙不會收攏自己的肋骨。
“怎么辦?”路明非說,“老藏在這里不是辦法,我總覺得……他能聞到我們的味道似的。”
“不能出去,出去就死!”老唐說道。
“另一邊通往哪里?”路明非壓低了聲音問諾諾。
“那邊是開闊地,沒有任何掩蔽物,你想在開闊地上被凝固汽油彈攻擊么?”有個人在黑暗里說。
諾諾一手伸入黑暗,抓住那人的衣領,同時以手指封住他的喉嚨令他不敢掙扎,把他拖了出來。
“師姐你手法真太帥了……芬格爾你這條狗,為什么是你?”路明非瞪大眼睛。
被拽出來的是他的廢柴師兄芬格爾,這家伙居然穿了一身睡衣,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嘴里還……
“奶奶的,仁兄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叼著一只雞腿?你這條廢柴還有什么用啊?現在出現在這里的無論是愷撒還是楚子航都好啊!”路明非說道。
“我覺得你倆老蛙笑豬黑。”源初澪在一邊淡淡的道,路明非也是條廢柴,至少在當前情況下是。
“快想辦法!我覺得他……真的是在逼近!”老唐低聲說。
“淡定,水克火,這家伙全身冒火,咱們去有水的地方,游泳館我覺得不錯。”芬格爾說,“從英靈殿穿過去的路最近,我這里有一支PPK,改造過的,是把能轟下龍類的好槍。”
他從睡衣腰間抽出一把PPK來,改造得跟航炮版一樣。
“裝的是弗里嘉子彈?”諾諾問。
“你是指望我有實彈,然后在晚上給路明非悄悄來一槍,好讓他不糾纏你是嗎?”芬格爾吐槽,剛才施耐德教授的話已經傳遍校園,他也知道普通子彈對那個龍類無效。
如果能把腿抬得夠高,路明非很想在芬格爾臉上踹兩腳。
“你怎么看?”諾諾低頭問源初澪。
“我覺得芬格爾說的對。”源初澪道。
“如果沒別的辦法那就趕緊跑吧!”老唐大聲說。
五個人同時跳起,向著通道另一側狂奔,背后迫近的腳步聲瞬間加速,光明耀眼,像是后面一輛車亮著大燈追來。
英靈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五人如同喪家之犬狂奔而入,第一眼看到窗邊的愷撒和酒德麻衣,都愣了一下。
這兩個人打了一架,然后因為康斯坦丁突然從這邊去“冰窖”的入口逃出而被迫休戰,現在似乎是在等待什么的樣子。
“13號?”麻衣說,“你還沒死啊?你迷路迷哪兒去了?”
“隊長……等會兒再說吧!”老唐說,“那東西追過來了!”
英靈殿外,仿佛太陽提前升起,光輝四射。
“愷撒!太好了!”芬格爾激動萬分,搶在諾諾之前撲過去握著愷撒的手,“你們子彈夠!攔住他!現在只能靠你們學生會和獅心會了!”
愷撒看了他一眼,隨后越過他肩頭去看諾諾,“你沒事吧?”
“到現在為止還沒事。”諾諾從地下拾起一柄掉落的微型沖鋒槍,“我可不想死在生日這天。”
芬格爾和路明非朝著后邊的游泳館跑去,老唐猶豫了一下,撒腿追上去。源初澪不追,她跟旁邊的一位學生會成員要了把烏茲,她覺著這把槍用著還行,不錯。
康斯坦丁踏足英靈殿五十米內的時候,隱蔽在暗處的學生們紛紛起身,暴風雨一樣的彈幕射向被推出英靈殿的人影,血霧把他整個地籠罩了。
源初澪望著他,萬能感知下她能看清康斯坦丁的面目,他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臉兒小小的,眉色很淡,一雙黑得勻凈的眼睛,眼神卻空蕩蕩的,身體透著一種介乎蒼蒼的白色,因為太過瘦削而肋骨畢露。
他的嘴里呼喊著“哥哥”,但只有老唐和源初澪聽得見。他跳上英靈殿頂部的雄雞上,雙手捂著臉淹沒在弗里嘉子彈爆炸的血霧中,似是怨靈的呼喊:“哥哥!”
康斯坦丁陷入了瘋狂,很顯然處于失控的狀態,他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了他的力量,隨時都會崩潰。
那個時候,他會釋放序列號第114位的神級/滅世言靈——燭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