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嵐大感不妙,額上浮現出了一層細密的香汗,香汗剛一出來,立刻被她灼熱的體溫所蒸發。
第四個蛇頭、第五個蛇頭……第八個蛇頭……九轉魔蛇連去八轉,伴隨著凌羽航的節節敗退,他氣勢開始衰退,氣息逐漸萎靡,可是就在第九個蛇頭布滿了裂紋,即將湮滅之際,指頭“啵”地一聲破碎了,化作了無數的光焰沖擊在了凌羽航的身上……
光焰固然強大,可是這種程度的攻擊,只將凌羽航打的千瘡百孔,而無法將他徹底湮滅。圣心破穢訣用完,紅嵐泄了氣,靈氣近乎耗散一空,但這樣都沒能將凌羽航徹底轟殺,讓她大為失望。“不行,不能讓他恢復!”林風和小銀對視一眼,前者一把抓住了小銀的肩膀,將她按住,“你留下,我剛剛稍加調養,現在還可以再爆發一次!再爆發最后一次!”
林風不能讓凌羽航就這樣重新恢復,他必須要抓緊時間處理掉他。“砰!”林風一腳踏在空氣上,在那一瞬間,空氣被他踩出了一個弧面,這是他憑借著純粹的道體所激發的力量。
瞬息之間,林風就已經掠至凌羽航的身前,他低吼一聲,道體之上浮現出了一片湛藍色的光輝,伴隨著光輝的出現,他的命火熊熊燃燒,好似要將天地之間的靈氣一口氣吞納一樣。“淬體經,體伐山河!”
林風的氣息一下子暴漲到了巔峰,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具備了拓體境的戰力!
“給我破!”
他的拳轟出時,好似天穹塌下,能夠崩滅一切。
魔蛇的蛇頭嘶嘯著抵御拳頭,但根本無濟于事,轉眼之間,已經布滿了裂紋!
只聽“蓬”地一聲,九轉魔蛇最后一顆蛇頭也崩滅了!
一拳得逞,但林風沒有絲毫放松,他爆喝一聲,再度燃燒氣血,將體伐山河的威力推至極限。
這一刻,空氣在他的手中扭曲,任何事物在他的道體面前都好像脆弱得和紙一樣。
就在他即將撕裂凌羽航時,周圍扭曲的黑氣忽然涌動,凝聚成了一柄漆黑的長劍,被凌羽航握在了手中。
林風心中微驚,但亦不覺得意外。
“嘿嘿嘿……你難道忘記了,我是劍修!”凌羽航握住了劍,猛地一劃,撕開了林風的皮肉,“現在我到要看看,誰還能救得了你!魔天一劍——天劍!”
“嗤——”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夜空,林風如斷線紙鳶一般頹然墜落,在他的胸口處,一道觸目驚心的劍痕撕裂了他的血肉,露出了森森肋骨!
若非林風煉體有為,這一劍早已切開了他的道體,但雖然他沒被切成兩截,可黑氣已經順著凌羽航的劍痕深入了他的肺腑。
“林風大哥!”小銀大叫一聲,以月輪擊殺一片鬼物,趕緊過去接助林風。
鬼物們感應到了血液的味道,一個個都是像是聞到了誘人的美味一樣,紛紛撲食而上,恨不得大快朵頤。
“都給我走開!”小銀嬌喝一聲,雙臂一劃,明月橫空,同時她引燃命爐,命火瘋狂涌出,將明月催鼓成了一道無堅不催的金色月輪。
“月輪舞!”
月輪回旋,像是蝶舞一般,紛飛的軌跡演化為一方領域,而那領域成為了鬼物們無法突破的禁區。
鬼物們無法突破,不代表別人不行。
凌羽航就可以。
凌羽航根本沒有讓小銀順利馳援林風的意思,他蔑笑著揮動魔天一劍,霎時漆黑的光遮蔽了月輪,分化為無數道劍光包裹了他們。
“分光魔影劍……”
“危險啊!”紅嵐和劍十四都為小銀捏了一把冷汗,但凌羽航的聲音卻在他們的耳邊響起,“不要說得你們好像很安全似的……”
二人心中一凜,欲要祭出防御手段,但凌羽航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他那千瘡百孔先身體被一根根黑線縫補著,沒過多久,就已經恢復如初。
他握著魔天一劍,笑得陰森殘忍,無數的鬼物漂浮在四周,令他看起來猶如魔中君王般簇擁著。
“這可真是一種……極其美妙的體驗。”他張開雙臂好似要擁抱天空,“黑暗的味道!殺戮的氣息!以及,王的感覺!”
“愚蠢。”紅嵐冷冷地說道,“擁抱黑暗的人,早晚會被黑暗吞噬!”
“真是嘴硬啊,可現在被黑暗吞噬的是你們。”凌羽航手指一點,鬼物如獲圣旨,蜂擁而上。
眼看著鬼物撲面而來,紅嵐卻已無戰斗之力,危機時刻,她竟不知是哪里冒出來的念頭,促使著她鬼使神差地大喝道:“楚天明,你還沒出來嗎?”
“別叫了,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凌羽航恥笑。
“那可未必。”
就在這時,一道平淡地聲音,不知道從哪里響起,卻好似回蕩在了所有人的耳邊。
聽到楚天明的聲音,明明深陷危機,紅嵐竟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似乎楚天明一來,就什么都可以解決了。
下一刻,一道墨痕當著凌羽航的面出現,如書法大師肆虐潑開的墨一樣,落在了鬼物的身上,一接觸到墨痕,所有的鬼物都在瞬間發出了凄厲地嘶嚎,然后炸成了大片的黑煙。
一縷墨跡落在了凌羽航的身前,也向他落去,他怒吼一聲,“區區一滴墨,也想迫退我?癡心妄想!”
他揮動魔天一劍劈向墨水,但魔天一劍卻在接觸到墨水的瞬間冒起了無數的黑煙,好似被墨水蒸發了一樣。
黑煙冒起的瞬間,凌羽航亦感同身受,那魔天一劍乃是他身體的延伸,如今卻被蒸發了去,以致于他感到了一種難以忍受的灼燒感,好似靈魂都要被撕裂一樣。
他痛苦萬分,難以煎熬,不禁放生怒吼,“該死的楚天明!不要縮在暗中搞鬼,有種給我出來,看我如何斬你!”
“別急,這不是來了嗎?”淡淡的聲音,自天空上傳來。
凌羽航抬頭仰望,只見無數鬼物如黑煙般消散,而楚天明踏著墨痕悠悠然落下,哪怕舉世皆暗,哪怕鬼物充滿了整個天空,但他走在那里,卻始終悠然自適,好似漫步于后花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