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雷國主沉聲傳音道:“諸位都小心一些,此子在文宗時,得文宗這一方天地庇佑,手段有些邪乎,不可以常理度之。”
“既然如此,那邊打穿這一片天地吧。”天劍國主冷漠地傳音道,一開口,就為文宗下了判決令,“等打完了,看看文宗留下什么,大家在按所出之力分配。至于《蘭亭帖》……”
“《蘭亭帖》……有能者得之吧。”道雷國主道。
還未開戰,幾人就已經暗自討論起了戰后的分割,不是因為他們自大,而是當他們聯手時,就具備了這樣的底氣。
“楚天明殺了我兒,人我要了。”天劍國主說道。
“你是要他,還是要他手中的鬼面黑石?”道雷國主冷笑,那一些楚天明故意放出去的消息,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被道雷國主道破,天劍國主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冷冷地說道:“都要。”
“還是有緣者得之吧!”道雷國主傳音。
狂龍老祖默而不語,那兩位的談判,他根本插不上話,待二人說的差不多了,他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楚天明的身上,應該有一個紫萱木盒子,那東西……于我混血修士有大用,我只求得到它。”
“看情況吧……”天劍國主和道雷國主模棱兩可地說道。
狂龍老祖咬了咬牙,如今他身負重傷,請求被推,他便不敢再多說一句了。
源氣老人狠狠地說道:“我要求不多……文宗七峰,我要一座藥峰!”
云芒劍祖說道:“琴峰書閣的典籍,我要了。”
幾人暗中傳音,已是將一些東西提前分割了起來。
就在幾人傳音得火熱時,楚天明淡漠的聲音緩緩響起,“好了……這種有的沒的就別多想了,聽得我都有些尷尬了。”
楚天明是真的決定有些無聊,這幫人什么都不懂,就開始要這要那,簡直愚不可及。
道雷國主暗道:“這庶民果然邪乎,竟能竊聽本王的傳音……徐清淺那個孽女,未能在書玄界里除掉楚天明,真是一個廢物!”
天劍國主也有所思量,“此子獨自面對我等,竟能面不改色,雖境界低下,但氣息卻如此沉穩……若他真的文宗天地加持,那么鄒飛敗在其手下,或許情有可原……稍后讓那狂龍老祖等人先探探他的虛實,我再將其一舉拿下。”
幾人各懷鬼胎,紛紛向著如何能夠為自身謀取一些利益,至于早些門下弟子隕落時的一些恩怨,在自身的利益面前,實在是有些拿不上臺面了。
文宗山河之外,道野也為之震動。
無數道目光匯聚在了文宗之中,看向了那天空之中的一些身影。
“天劍國主、道雷國主……云芒劍祖、源氣老人、狂龍老祖……嘶……此等陣仗,他們是要去給文宗滅門嗎?”
“文宗危矣!”
無數的修士趕到了文宗山河之外,或立于這座山頭上,或盤踞在那片山川大澤之間,紛紛前來看著一出好戲。
文宗或許沒落,但是依然是道野之中數一數二的大宗,若是今日被滅門,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其內的寶物、道法、典籍可謂是數不勝數,若是他們能夠趁亂進去摸上一點,那么只是一點點,都能夠撐死他們了。
“這一次的文宗,只怕是躲不過去這一劫了!”有大教老祖立在法器上,觀望著文宗之中情況,身邊幾個弟子,聞言那是伸長了脖子往文宗的方向看,但他們什么都看不見。
“狂龍老祖竟然不敵莫陽掌門!那莫陽掌門藏得可是夠深啊!”
“哎,天劍國主出來了!天劍國主出手了!那劍光……嘶……天劍國主恐怖如斯!”
那些目力驚人之輩,借助一些法寶,清晰地觀看到了文宗之中的戰斗,在那邊驚呼不已。
“莫陽掌門能擋天劍國主嗎?”有弟子對于強者之間的差距不太了解,不禁好奇地向他的師傅問道。
他師傅頓時胡子一掀,“比?這哪能比!天劍國主何等人物,幕周星第一劍修,早已踏入入道境接千年,更是在入道巔峰盤踞數百年,他的‘天劍’,一共也沒有出過幾次,哪一次不是一擊斃命?被他斬的還都是一些其他的強者!而那莫陽呢,頂多也就是凝輪境巔峰的修為……”
“是不是師傅你出手,都可以擊敗那個莫陽呀?”弟子崇拜地看著師傅,只見他師傅胡子一萎,瞪眼嗔怒道,“小孩子,話不要亂講!好好看,好好學!”
就在距離文宗山河不遠處的另一座孤山上,一道穿著黃袍的消瘦身影,正盯著文宗的方向緊緊地看著,他眉頭緊皺,握住拐杖的手,也不禁有些用力了。
一位衣袍華貴的婦人趕緊攙了他一把,但被他輕輕晃開,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關系。
“夫君,要不歇息一會兒……”那夫人關切地說道。
“為夫不礙事……得楚公子相助,如今體內臟物已去九成,只是元氣虧損得多,所以恢復得慢了一些而已,無傷大雅……”那黃袍身影,正是藍河國主,如今的他,雖然還手柱木杖,但氣色已是大好,消瘦的身軀之中,有著一股磅礴的生命力。
只是他望向文宗的眉頭,總是皺得緊。
“父王,文宗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在他的身后,一襲輕紗藍裙的藍凝蝶也是關切地問道。
“你是在擔心楚公子?還是在擔心文宗?”藍河笑著看了她一眼。
自打這妮子回來,連日來就有些心緒不寧,藍河讓夫人稍加試探,便是探到了這小妮子的心思。
一場蘭亭會,楚天明那無雙的姿態便是烙印在了藍凝蝶的心底深處,讓她隱隱動了心。故而這才一被他召回國,就連日里關注起了文宗的消息,恨不能放過一點一滴。
藍河唯有在心底嘆氣,楚天明的姿態,的確是恣意無雙,世間如他那般的人物,根本找不出第二個來,但這樣的一尊人物,注定了是無法被淺灘拘束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