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歌張了張嘴,卻沒有反駁,顯然是被楚天明道破了此中的玄機。
她咬了咬牙,道:“我的確,想要認識一下平鶴道人……”
“為家族翻身做打算嗎?”楚天明追問道。
“楚前……楚公子,料事如神。”祁天歌也沒想反駁,只是震驚于楚天明察言觀色的能力,不禁略感心驚。
楚天明便說道:“那平鶴道人既然來了,多半就是為了以物易物,只憑你那些底蘊,未必比得過別人……想要競拍下它,見一見平鶴道人,走尋常路可不行。”
祁天歌聞言,貝齒輕咬下唇,清秀的俏臉上,漸露難色。
一旁的李樂天笑道:“祁仙子,楚前輩既然這么說了,肯定是有辦法了啊!你何不問問他呢?”
祁天歌一怔,見到楚天明唇角那一抹淺淺的笑意,頓時明白了楚天明這個家伙就是在套路她,便是狠狠地剜了一眼李樂天,嗔怒道:“要問,你怎么不問?”
“行行行……祁仙子發話,我哪敢不從?”李樂天作勢便笑著轉向了楚天明,道,“楚前輩,您老有什么好手段,不如讓我們震驚震驚?”
“震驚個頭。”楚天明也是頗為無語地懟了他一句,“這還需施什么手段?若要見,召之即來。”
“呦呦呦呦!話說大了哈!”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吃飽喝足閑著沒事干的小乞丐,“道兄啊道兄,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這樣啊!那平鶴道長,多少人散盡家財,渴求見上一面而不得,你居然說召之即來?那是不是還能揮之即去?”
“揮之即去,也差不多吧。”楚天明淡淡地說道。
“笑話,笑話喲!”小乞丐笑得搖頭晃腦,“不可能滴,這絕對是——不可能滴!”
“你一個小乞丐,你懂個錘子?”白子良怒懟了一聲,旋即笑道,“楚前輩,你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你快快將那平鶴道長招來,我好看看眼界呀!”
祁天歌的美眸之中,也是難得地露出一絲期待之色。
楚天明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就請他過來喝杯酒水吧。”
楚天明從包廂的席面上抓來一只夜光酒杯,取出酒葫蘆倒下小半杯華陽酒,打開包廂,請一位侍女將此酒去交給平鶴道人。
然而,卻聽那侍女拒絕道:“這位公子,平鶴道長吩咐過,只接玉牌,不接他物。便是這酒液,也要不得。”
楚天明便莞爾一笑,取來一塊玉牌,隨便烙印下一句話,便將酒杯和玉牌一同交給了侍女,淡淡道:“你就將玉牌去交給他吧,但這酒杯,你就端著罷,除非他問,否則也不用給那平鶴道人了。如此,也不算壞了他的規矩,對吧?”
“呃……對,那奴婢就將公子的玉牌呈過去了。”那侍女雖滿頭疑問,但早已被龍行商會調教過,自然是奉命行事。
白子良卻是不解道:“這……前輩,你明明要請那平鶴道人過來,為何又不讓那侍女主動將酒給他呢?這樣只靠一塊玉牌,真能把他請過來?”
祁天歌也是好奇得緊,看著楚天明,等待著他的解釋。
沈曉東好奇地問道:“楚前輩,莫非你在那玉牌里記下了一件平鶴道人絕對為之心動的寶物的信息?”
“沒有。”楚天明搖頭道,“我只是寫了‘來飲一杯酒’而已。”
小乞丐捧腹大笑,“道兄,不是我說你,你這行為雖然劍走偏鋒,顯得特立獨行,但那平鶴道人不是傻瓜,才不會吃你這一套呢!”
“喔,是嗎?”楚天明眉梢微挑,“要不要賭點什么?”
“不賭不賭,我才不中你的套呢!”小乞丐的頭要成了搖成了撥浪鼓,“我一窮二白的,可沒有什么可以輸的,萬一把我輸給你,我以后連自由也沒了,豈不是虧死了?”
楚天明哂然一笑,并未接話。
而競價也是水漲船高,沖擊到了五百三十枚上品道源石!
在這個價目下,若是平鶴道長沒有看重任何一件寶物,那么那一枚絕品道源石就將被那個出價五百三十枚上品道源石的修士拿下了。
就在所有人都等待著平鶴道人的答復的時候,天字第一號包廂之外,有人輕輕地叩響了門扉。
“蒙道友看重,傾情相邀,貧道失禮……厚著臉面來了。”
門外,轉來了一道恬然的話音。
“啪”地一聲,小乞丐丟到了半空之中的水蜜桃砸在了他自己的臉上,蜜汁濺了他一臉,他趕緊抓來一塊錦帕狼狽地擦拭自己的臉,但擦不掉他心中的驚駭。
“道兄,這不合適吧?”小乞丐為下臺階,不禁驚疑不定地說道,“平鶴道長不來,你就請個演員來搪塞我們?”
楚天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戲謔道:“是真是假,叫進來不就知道了?請進吧。”
最后三個字落下,包廂門口的禁制悄然化解,門開,一位穿著白鶴青云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踏入。
他帶著一定四四方方的帽子,一頭黑發盤在其中,用一根云紋枯木簮穿插在帽子上。
他不高,但立在那邊,卻給人以一種身在云端的飄渺感,那朗星般的眸子之中,透著一股看淡俗世的慧光。
在平鶴道人的身邊,早先那位侍女垂著腦袋,畢恭畢敬地立著,身形有些拘謹。
自平鶴道人邁入了包廂的門之后,門戶自然合上,那侍女才是退到了一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可知道現在,她仍舊是不清楚,明明還有更多身份煊赫的前輩高人想要請平鶴道人一敘,但平鶴道人都置之不理,唯獨楚天明這邊,隨口一邀,平鶴道人便是馬上起身,恨不得立刻沖入天字第一號包廂。
回想之前的一幕……
她端著那杯酒和那塊玉牌遞到了平鶴道長的身前,平鶴道長本并不在意,直到他注意到了那本酒。
他接過酒杯輕嗅了嗅,問清楚緣由之后,便是好奇地飲下了酒,繼而眼前一亮,取過玉牌輕輕一看,下一刻,便是迫不及待地命侍女帶他來到了天字第一號包廂之前。
“真是怪事了……”侍女喃喃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