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見楚天明落入星舟,慕容岳趕緊相迎,臉上堆滿笑意。
“大哥哥!”祁婉兒可不與楚天明見外,比起慕容岳和慕容嫣等人的恭敬,她反而是親昵許多,蹦蹦噠噠地來到了楚天明的身邊,心中竊喜道,‘嘻嘻嘻……我就知道比起那個什么黃蕓兒,大哥哥還是喜歡姐姐和我多一點噠!’
“楚前輩!”李樂天、白子良和沈曉東也是趕緊上前來。
楚天明微笑著和祁婉兒打了一個招呼,又和祁天歌、慕容嫣點了點頭,旋即道:“此間事已了,我該走了,來這里,是和你們說一聲,祁家旁支的事情,我已經與云流說過了,有他在,旁支已翻不起什么浪花,你們什么時候想要回祁家,都可以。”
祁天歌怔了怔,她沒想到楚天明會和她說個事情,想到她四處求幫,卻也沒有起到多少成效,可楚天明一句話就將事情擺平了,她的心中就五味陳雜,咬了咬牙,向楚天明深鞠一躬,“楚公子……天歌替父親和族人們謝謝你。”
楚天明點了點頭,又交代了幾句話,便準備離開了,“沖虛子那邊,你也不要怪他,他有自己i的考量……”
“我明白。”祁天歌點了點頭。
“好,那我走了。”楚天明說道。
“大哥哥!大……哥哥……”祁婉兒急忙叫住楚天明,但叫住之后,張了張嘴,卻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最后,她抿了抿嘴唇,道,“以后……我還吃得到你做的源食嗎?”
“有機會的。”楚天明微笑道,旋即一步踏出,消失在了星舟甲板上。
慕容嫣嘆了一口氣。
沒有過去多久,道山之中的山霧就慢慢地匯聚了起來,一艘艘星舟從中域海中起航,沖上云海之間,回歸了各自的家族。
大荒星塵海。
楚天明腳踏星痕,漫步其中,“我以為,你會出手。”
他淡淡地說道。
“有施主在,還輪不上我出手。”身邊,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身著寬松道袍的姬清竹同樣腳踏星痕,出現在了星海之中。
“你對我,倒是信心十足。”楚天明微笑道。
姬清竹看向楚天明,鳳眸之中星光點點,“施主說笑了,自打第一眼見到你時起,我就覺得你沒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我做不到的事情,其實蠻多,只是碰巧你看到的時候,都是一些我能夠擺平的事情。”楚天明說道。
姬清竹玉唇微掀,眉眼之間浮現起一抹驚艷的笑意,“那可真是巧了。”
楚天明淡淡地笑道:“緣分嘛。”
姬清竹含笑,星光也為之失色,她忽又盯著楚天明,認真地說道:“施主,我夢入紅塵,見到過你的身影。”
她沒有那個‘似乎’,說得十分篤定。
“紅塵之中,有我的身影,也不奇怪。”楚天明一點也不意外。
“施主也入世間?”姬清竹微微一愣。
“許久以前的事情了。”楚天明說道,“入紅塵簡單,超脫卻非易事。”
姬清竹莞爾一笑,“這不是有施主渡我嗎?”
楚天明點頭,“我能渡人,難渡鬼與魘。”
姬清竹認真地說道:“我夢入紅塵,不會沉淪。”
楚天明說道:“龍曦沉淪了。”
聽到這句話,姬清竹為之詫異,“難道不是黑暗氣息糾纏所致?”
“她有所隱瞞。”楚天明搖了搖頭,“她的道心,不再通明,黑暗氣息早就侵蝕了她,但她騙了自己,騙過了所有人。她很矛盾,她是魔曦,‘龍曦’已經成為了她殘存的執念。”
“這……連她都會沉淪?”姬清竹動容,紅塵路難走,說長也不長,一世人,幾十年,須臾之間罷了,可這一世,自古陷落了多少人?
“龍曦被黑暗氣息糾纏,我卻沒有。”她想了想,說道。
楚天明肯定道:“這是你的優勢,也是龍曦不具備的東西。”
姬清竹神色恬然,眼簾微垂,“你與他交手過了?”
“誰?”楚天明問道。
“施主這是真不知,還是在明知故問?”姬清竹剜了他一眼,這一瞬風情萬種,但下一瞬就什么都沒有了,“黑石海中的那一道身影,糾纏在漆黑火焰中的那一個人。”
“黑炎之主?”楚天明眉頭一挑,“你與他交過手嗎?”
“可是我在問你。”姬清竹微笑道,但還是回答,“第三次黑石海之亂時,我入黑石海,即便與諸星主聯手,依然不敵他,幾近隕落。”
楚天明說道:“你不敵他,也是自然,面對他能夠安然無恙地活下來,走出黑石海,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姬清竹清冷的容顏上難得露出凝重之色,“施主,你很了解他?”
“一眼,足以看到許多東西。”楚天明說道,就像當初他看到姬清竹,只需要一眼,就能夠看到絕大部分東西了,“至于了解……談不上,只能說我心中有了一些猜想罷了。”
“你們沒有交手?”姬清竹還是很好奇這個點。
“沒有。”楚天明搖頭,“若是交手,必定有人隕滅。”
姬清竹神色一凜,略有所思,試探性地問道:“施主,我有多少時間?”
她嗅覺敏銳,隱約嗅到了墨世涌來前的血腥。
“快了。”楚天明沉吟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有個大概嗎?”姬清竹問道。
楚天明想了想,說道:“短則數年,長則千年,若黑暗未至,我會殺入黑石海。至于黑暗……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但我有一種感覺,黑炎之主不會給我千年時間。”
若有千年,他就算是龜速都能夠修煉回來,屆時的他,只手橫推黑石海,不是問題。
若黑炎之主真有些腦子,定會在百年內出手,打穿星空古道,殺入大荒,發動第四次黑石海之亂。
所以,如果真正要說的話——
“百年,百年吧,百年之內,黑暗多半來潮。”楚天明給出了時間,“你夢入紅塵,百年時間或許不夠,若黑暗來潮,我以一人之力殺入黑石海,為你再爭取百年,二百年時間,你若未能夠踏出,這一次的黑石海之亂,你就不要參與了,待我凱旋,將你引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