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嚷嚷了!叫什么叫,你老子我還活著呢!”
“快看吶!未必是敵人!”
眾人隨即望向天空,只見那陰冷的風近乎凝聚成為了實質化的冰刀,對著就近的鬼霧潮橫斬過去。
“唰——”
刀光掠過,鬼霧潮發出震碎耳膜的尖嘯。
只一刀,那一片區域中的鬼霧潮便當場被斬成飛灰!
無數人大驚失色的同時,眼中也是浮現了難掩的激動之色。
“是誰?”
“大荒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強者?!”
“大能者?!”
無數修士的心頭冒起巨大的問號,對于這樣的存在,根本不該籍籍無名啊?
他到底是呢?
難道是另一個像楚天明這樣隱藏的大能,還是一匹突然崛起的黑馬?
孫家星舟上,孫家老嫗瞬間站起身,“是那個該死的小鬼!”
孫秋月花容失色,失聲道:“啊!是他?!”
被重重鬼霧潮圍困的樵大喜,仰天大笑,“哈哈哈……這個家伙終于回來了!”
“嘯——”
刀氣凌空,天穹恍如被切裂,無數鬼霧潮灰飛煙滅,那漆黑的風肆虐在天地間,透著一股黑暗之氣!
這刀氣比鬼霧潮更加肆無忌憚,縱橫天地間,無物不斬!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柄四萬丈長的漆黑大刀橫亙在天地之間。
“漆黑的刀,冰冷的風,純粹而強大的黑暗……離開百年,他終于回來了?”龍行云喃喃道。
在一大片消亡的鬼霧潮中,一位青年背負著巨大的黑色彎刀緩緩走出,在他的身邊,糾纏著無盡的狂風,這些狂風每一片都是一縷刀光,是巔峰的息風斬道所凝聚。
這又是一個走了息風斬道的風息修士,而他的息風斬道,比云流道祖的更加狂暴,更加無所顧忌。
這是毀滅的風,風中唯我唯一,其余萬物皆消!
偏偏他還是一位巔峰的刀修。
刀出,天地寂滅。
歸刃,唯我一刀。
“黑風刀圣……李德焊?!”
一些大教老祖失聲驚駭,“他回來了!”
“什么?!”
“竟然是他?!”
李德焊的名氣,并不比云流道祖低,但云流道祖是大荒的光和天,而李德焊,則代表了大荒最強大的黑暗。
因為李德焊所修,乃黑暗之道。
刀,只是他殺人的武器。
風,只是他殺人的手段。
而黑暗之力,才是真正的他。
大荒之中,嘗試著走黑暗之道的人,成功的也少。
李德焊就是成功者,并且是大荒之中最成功的暗系修士——他沉入黑暗,他走出黑暗,黑暗糾纏于他,可他沒有墮入黑暗!
黑暗只是他手中的力量,亦是他的一部分。
但他孤僻寡言,不好相與,放眼整個大荒,朋友也沒有幾個。
“空間的力量?他的息風斬道……竟然走出了新的一步!比云流道祖更遠!”樵震驚萬分。
云流道祖的次元斬,乃是空間之道的分支,可樵感覺,李德焊似乎已隱隱觸摸到了空間大道的門檻……
第一天,很快過去了。
哪怕沖虛子等人盡最大努力疏散民眾,哪怕李德焊盡最大努力擊殺鬼霧潮,但一天的時間里都死去了十余萬人,其中,力戰而亡的修士,占到了四千之數!
若非楚天明以墨痕布置出臨時的結界,將鬼霧潮禁錮在中域之中,這樣的傷亡人數,可能會翻一番!
如今大荒所遭遇的鬼霧潮,與星空古道內游離于一個個的古戰場那種鬼霧潮不同,那種鬼霧潮有魔魘和虛魘帶隊,更強更可怕,但數量要少一些,而現在大荒所遭遇的鬼霧潮,乃是火人打星空古道之后帶來的鬼霧潮,這種鬼霧潮中沒有誕生靈智的虛級鬼物,但數量更多,更密集,擁有更廣泛的打擊面。
論侵略,龐大的數量遠比個體能夠帶來更多的傷害。
畢竟,人力有時盡,而鬼物潮卻無窮也。
雖然說,大荒之中,稱得上是每一個人都是修行者,但真正的強者在全體修士中所占到的比重還是太少了!
蕓蕓眾生何其多?
可是位于頂峰的強者,總共就那么幾個!
其它四域和星塵海,也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紛紛組織修士前來接引。
一艘艘星舟來到了中域的空間壁壘前,透過壁壘往中域里看,能夠看到茫茫無盡的鬼霧潮像是蝗蟲泛濫一樣遍布視野,有的成群結隊,有的離隊行動,而整個中域的天,則一下子變得昏昏沉沉,天地之間光線暗淡,透著一股散發著妖邪之氣的綠光,令人望而生畏。
“你們在此地守候,接引疏散的民眾,入道境以上的人,跟我走。”北域慕容世家,是支援最快的世家之一,慕容岳立于星舟甲板上,振臂一呼,慕容世家門下十余位入道強者站了出來,這十余人中,有三位踏出了小道,實力在塑道境。
慕容岳締結入界印,帶著這些人殺入了中域,迎著鬼霧潮殺了過去。
司家家主司子墨剛死于道山之亂,司家所有修士都在黑色勁裝外披上了壽衣,神情肅穆,對于鬼霧潮更是深惡痛絕。司子墨立于星舟甲板,他修為只有筑臺境,堪堪夠到了殺入其中的門檻,在族中長輩進入之后,他一咬牙,手持七尺玄鋒,也進入了其中。
伏龍山獸修,在樵的帶領下前來迎戰鬼霧潮……
祁家底蘊不足,祁天歌帶著祁家修士駕馭星舟來到壁壘外后,便只身一人殺入了中域。
星塵海修士來得稍晚一些,平霄殿殿主攜星塵海諸修參戰,平霄殿圣女黃蕓兒亦不甘落后。
東域孫家的星舟上,無一人出戰。
孫家老劍皇隕落,孫家老嫗成為了掌權人,她看著中域內肆虐的鬼霧潮,權衡利弊之后,阻止了孫家修士入內。
孫秋月不解道:“族老……我們難道不去幫一把?”
“有什么好幫的?”孫家老嫗反問道。
孫秋月道:“可是,其他幾域的強者們好像都進去了。”
孫家老嫗乜了她一眼,“那么多人都進去了,多我們一個不多,少我們一個不少。我們還去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