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人性便自然明白,一味要求人們付出是不現實的,必須要有讓他們心動之物。
財帛動人心,道德恩情束縛,甚至是榮譽感化,總歸要讓他們得到其一,才不至于出亂子。
當然,陸迅也只是舉一個例子,一日之期終究還是太短,但他相信之后斯文市的那批公職人員自然會補齊這些坑。
“這是其一,其二則是大家關心的責罰問題。”
“在這些天的暴亂中,受限于食物或是安全問題,有部分市民做出了些許破壞公物的舉動,但也有更多的市民,還是很好的維護了心中的底線,這讓我們很是欣慰。”
這自然是張口就來,若是有著機會,陸迅相信那些人不會放過掠奪的機會,人性的灰暗面固然可以通過教育水平的提高得到遏制,但在暴亂之中,摧毀掉人類的真善美,卻當真只需要五分鐘。
也許其中會有天真之人,但最終這類人不是死亡便是同化,亦或是理想化地同化別人。
后者需要強大的實力,或自身實力,或背后勢力,唯有如此才有天真的資格。
“考慮到斯文市處于特殊情況,在法案公布之前發生的,處于自保行為的,無可奈何的非主觀性,非惡劣影響犯罪,不予追究。”
“但此刻之后,一切從嚴,若再有作奸犯科,雞鳴狗盜之徒,我們絕不輕饒!”
“這兩天斯文市上空正好有偵察衛星牧羊少年號飛過,他們將會配合這一段斷電時期的監控與戒嚴。”
恩威并施方能取得成效,若只是寬恕犯罪,沒能獲得利益的人心中自然不平,恐怕會很有些人趁著秩序尚未恢復之際,趁亂再次掠奪些許財務。
斯文市上空飛過的偵察衛星牧羊少年號也不是謊話,試驗場外界文明的技術水平,早就將衛星布滿了天空,每個試驗場,都有著無數的手段監控分析,基本不會遺漏任何情況。
“現在有著牧羊少年的監控,想必各位心中也能稍微放下擔憂,斯文市的生產恢復也能夠開始進行了,各個機構的公職人員可以組隊或是自行前往單位,協助市政廳恢復秩序。”
“至于在普通民營公司上班,或是普通商業店鋪的各位,可以暫且在小區集合,商量出自己小區內的規程,開始組建自己小區的臨時安保隊。”
陸迅參考奧菲莉婭的數據,給出了些許章程,比如人員如何選拔,該進行怎么樣的配置,這些都只是大概提了一個綱領出來,具體細節他打算等待市政廳或是公職人員補齊。
斯文市的恐怖.犯罪襲擊本身不是問題,少數的犯罪分子從來都不是問題,一個城市的力量只要能夠調動起來,不管怎么樣的陰謀都是能夠摧毀的。
但關鍵在于,要給人們正確的引領方向,或者說正確的綱領。
一個組織要發展壯大,必須要有明確的綱領;一個國家要長治久安,也必須要有明確的法制法規;一座城市要調動起來,也是這樣。
暴亂之所以可怕,不是因為暴亂的人群做了什么,而是他們不知道做什么。
沒有明確目的控制的人群,很快就會化身暴徒,但凡末世,但凡暴亂,只要不能有明確的事物引領他們,最終大群的群眾都將化作最可怕的失控的群眾海洋。
但只要有著明確的目標,哪怕是星星之火,亦可以燎原。
一道道命令布置下去,開始還稍微展開講了些許細節,很快陸迅便不再局限于那些細枝末節。
他本身不在現場,新聞塔暫且也是設置成了單線聯絡的廣播,只是通過奧菲莉婭來掌控那些“上課”的人,通過他們來具體控制各個小區的進程。
從那些想要做出一番大事的人起步,讓他們遵從自己的內心,去爭取這樣一個臨時安保隊的資格,在安保隊的后續培訓中,自然也會吸收城市中的優秀人才。
不是覺得自己才能無處施展嗎?
不是覺得自己生不逢時嗎?
這便是機會。
這便是時機!
前些日子的培訓并非沒有效果,他們其中大部分人都掌握了演講的技巧。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掌握著這樣的技巧,幾乎不可能不在生活中實驗一番,這便是他們走出房間影響其他人的開始。
而此刻,臨時安保隊的建立,正是給他們一個舞臺,給他們一個時機去展示自己。
大多數提前受到了培訓的人走出了房門,說服自己家人,順著樓道挨家挨戶聚集起民眾。
開始一兩家難度是最高的,新手出馬自然會有失敗,但是跟在身邊的家人便能補上這樣的缺漏了。
人到中年,人際關系必然要進行建立,或多或少對于鄰里關系也會有所維護,為了這樣的些許面子,危險度不大的聚集居民,自然會稍微賣他們一個面子。
而那些課程的學習者,在挑選時早就篩選過,基本稱得上根正苗紅,心中有熱血,有膽氣,愿意去發光發熱,他們的父母哪怕不看好這樣的前景,但是多數還是樂于讓他們去嘗試一番的。
前兩家過去之后,經驗便有了。
更關鍵是的,人也聚集起來了。
人類是群居生物,從眾性還是很嚴重的。
見著聚集起五六人,多數人便不會拒絕簡單去聚上一聚。再者,外面有著廣播的引導,樓房內都挨家挨戶敲門了,若是不去,當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擔心被排擠的也有,想要見機行事的也有,更多的只是迷迷糊糊便跟著下來了,長久的基礎教育讓他們足夠順從,足夠從心,也足夠從眾。
而等到人群聚集起來,那些人的演講能力便也培養驗證完成了。
其中只要有一半的人能夠完成任務,陸迅便很高興了。
在人群聚集起來之后,演講的能力只會越發重要,影響的范圍也會更廣。
說服一個群體,實際上比說服一個人要簡單不少,從眾心態會讓些挑刺的人當鴕鳥,只會剩下最桀驁不馴的刺頭。
但是,再怎么刺頭,在官方力量面前,又怎么能夠蹦起來呢?
有著演講能力壓制眾人,加上廣播之中官方給的大義,正是大好展示自身能力的時機。
恰如飛過斯文市上空的牧羊少年號,這些自愿或被迫,或出于各種原因奔波的年輕人,便如牧羊少年般,在斯文市放牧著羊群。
廣播之中傳來的聲聲指令,化作牧歌回蕩斯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