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地球的經歷,弗雷德對所謂的貴族禮儀其實根本就不感冒。
在他看來,所謂的貴族禮儀,其實就是虛假、面具的代名詞,一點都不真實。
正因為如此,他寧愿跟又濺又粘人、還大嘴巴的羅納爾迪尼奧打交道,也不愿意跟看似彬彬有禮的鮑里斯多說。
當然,以他不喜歡主動惹事的性格,他原本會盡量避免和鮑里斯產生對立和沖突的,可現在稍稍有些不一樣。
他想挽救一下米洛格拉澤。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按照弗雷德原本的印象,米洛格拉澤是一位高冷的貴族小姐,屬于他要避而遠之的那種,可經過剛才的短暫交流之后,他發現她的真實性格似乎并不高冷。
這說明什么?
說明米洛格拉澤戴上了人格面具,在大眾面前,她在按照家族所希望的貴族禮儀在做人,從而掩蓋了真實的自己。
稍稍懂點心理學的人就知道,人格面具有其好的一面,但對戴面具的本人來說,卻未必是一件好事。
面具戴久了,不僅會給人虛偽、虛假的感覺,還會因為對天性的隱藏,從而讓其本人在內心產生尖銳的對立和沖突,最終導致嚴重的心理問題,甚至會變成變態。
弗雷德并沒想過要當救世主,可問題是米洛格拉澤即將成為他的隊友,他可不想長時間和一個戴著面具的人近距離相處,那樣會很累的。
因此,他出聲了,看看能不能幫米洛格拉澤一把。
“有靈魂的美食?”
鮑里斯被弗雷德這句概念新奇的話問得有點懵。
“是的,美食是可以有靈魂的,當你用心親手去制作它時,你的靈魂就會融入其中,你會賦予它生命,賦予它靈魂,賦予它活力,讓它變成真正的美味。”
弗雷德開始用一種比較玄乎的說法來進行解釋。
“一旦你參與了美食的制作,那當你再去品嘗它時,因為靈魂想通,你就能快速體味到它的香、它的甜、它的爽,你能感覺到奇妙的味道在你的舌尖上跳躍,只有這樣,你才能品嘗到真正的美味。”
弗雷德越說越玄。
所有人都被他說懵了,包括鮑里斯。
“可是……”
可鮑里斯還想嘗試去反駁一下,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說。
“可是什么?是這樣不符合貴族禮儀?”
弗雷德直接幫他把心中所想的問了出來。
鮑里斯默認了。
“鮑里斯先生,你錯了。”
為了清除后患,弗雷德趁熱打鐵,直接把一頂大帽子扣到了讓他感覺有點假的鮑里斯頭上。
鮑里斯不解地看向了他。
“知道我們人類為什么能主宰這個世界嗎?”
弗雷德以提問的方式,開始了他的解釋。
所有人又被他這個問題給吸引住了。
“我們人類之所以能主宰這個世界,是因為我們解放了雙手,開始學會用雙手去創造、去改變這個世界,讓我們從低等動物的行列中脫離出來。”
又一個新奇的解釋從弗雷德嘴里冒了出來。
他騰出了自己的雙手,在眾人面前靈活地彈了彈,繼續說道:“既然我們有了靈活的雙手,那我們為什么不用它去勞動、去創造,去帶給自己和他人美好呢?”
緊接著,他加上了最后一句:“難道,貴族禮儀的存在,是為了束縛貴族們的雙手,讓他們重新退化回低等動物嗎?”
他以兩個值得人深思的問句結束了他的解釋。
“這……”
鮑里斯被梗住了。
他總覺得弗雷德的解釋好像有些不對勁,可他卻抓不住問題在哪,因此只能語塞。
米洛格拉澤的嘴角又一次微微翹了起來。
很顯然,她很樂于看到鮑里斯受窘,但更讓她開心的是,有了弗雷德的幫助,她終于可以嘗試小小地反抗一下約束了她近二十年的禮儀的束縛了。
微笑著,她開始細細體味弗雷德剛才所說的那番話。
原來美食是有靈魂的!
人類之所以能主宰這個世界,是因為解放了雙手去創造、去勞動……
原來貴族禮儀對人是一種束縛,是退化的表現!
對米洛格拉澤說,這些概念是新奇的,但經過細細琢磨后,確實深得她認可的。于是,她干得更起勁了,更加細致地擺弄起那些生魚片來。
這是對約束的一種無聲反抗。
看到她這個模樣,鮑里斯內心一聲嘆息:完了,米洛小姐要被弗雷德帶溝里去了。
這該如何是好呢?
正當鮑里斯感到為難時,霍勒斯出聲了:“鮑里斯,不如一起參與進來吧。”
很顯然,他也認可弗雷德的說法。
這是必然的。
霍勒斯雖然是米洛格拉澤的老師,但他并非貴族,而且作為一個神賜者兼秘法研究者,他對那些所謂的貴族禮儀其實也是不以為然的,從骨子里來說,他也更喜歡無拘無束、更為自在的相處模式。
因此,就算他被弗雷德抓了壯丁,他也沒覺得有太不爽,而在聽了弗雷德“美食有靈魂”的說法之后,他心里就更是舒坦了。
美食也有靈!
這一說法,可能這個世界的很多人還理解不了,可霍勒斯卻能即刻接受,因為這一概念很接近于他所熟知的另一概念:萬物有靈。
萬物有靈,這是生命序列的核心理論,也是很多序列秘法創新的理論基礎。
莫非弗雷德前世真的是一個生命序列者?
霍勒斯又開始放飛自己的思緒。
因為先入為主的關系,他的思路順著這個方向已經越走越遠了。
由不得他不這么想。
如果弗雷德不是覺醒者,他一個平民哪來這樣的氣勢,不僅可以對他這個五階奧法使者呼來喝去,還可以把米洛格拉澤和羅納爾迪尼奧這樣的貴族子弟不當一回事?
只有覺醒者,才會在靈魂里帶有前世的氣勢。
霍勒斯越想越覺得自己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
那么接下來的問題就只剩下一個了:他前世到底是哪個序列?
這是霍勒斯急于想弄清楚的一個問題。
他覺得等晚宴過后,再找個機會跟弗雷德單獨長聊一次,并想辦法深入試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