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的話擊碎了孫嵐心中最后的希望,端坐在高高竹臺上的孫嵐,忽然站起來,大聲對李破道:“你這個野種,我當初就不該將你生下來,生下來后就該將你掐死,你和你那死鬼父親一樣惹人厭。
你們自以為了不起,以為你們已經贏了嗎?不,這還沒完呢!李破,你做下的事情,是冒下之大不韙,你以為其它的藩鎮會讓你肆意擴張嗎?
他們現在不定已經開始私下結盟了,等你回到幽州后,他們就會聯合起來對你發起進攻,到時候你也會到地獄來陪我的,我只不過是早走些時候而已。”
李破譏笑道:“無知!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不同,你永遠只會謀算,你以為權謀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你以為權力是建立在你的權謀之上的嗎?你對權力根本一無所知。你的失敗一點也不奇怪。
昭義鎮在你的統治下,十室九空,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你以為平衡了神策府和策府的關系,他們就會幫你。哦,不對,你是以為他們會被你拋出去的利益所吸引,對啊,他們是貪食利益的餓獸,他們永遠也喂不飽。
你難道就不去想一想,一旦你喂不飽他們,他們會怎樣呢?你以為那些整日里在田地中刨土的下層貧民們,只是長著兩只腳的羊嗎?可以任你漁利,一旦他們活不下去了,你覺得他們會怎么做。
睜開眼看看,外面的這些人,他們曾經都是在地里刨食的,他們只是普通的士兵,他們連基本的尊嚴都沒有,每日里還要陪著你那惡魔一般的兒子出去大獵,你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獵嗎?他竟然以兒為獵物。這樣的人簡直禽獸不如,你竟然會以為我是因為仇恨才殺的他,簡直可笑。
從我見到昭義鎮的現狀起,我就絕不會繞過你了,不是因為什么仇恨,不是因為什么權利和利益,只是因為你這樣的人,只會給大家帶來災難,是你該死。”
孫嵐高聲叫道:“你住口,你撒謊,你在撒謊,你明明恨我,恨我罵你是野種,恨我從來沒有關心過你,恨我害死了你爺爺,奶奶和父親,你不要在給自己找其他的借口了,我了解你,你是我兒子,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李破淡淡道:“不可理喻,自以為是,也許女人應該像男人一樣活得權力,在我新建立的策府眾,有一個叫菊香的女子,她曾經是婢女,但她現在卻是我的大管家,幫我料理著幽州的政務。她更是我的智囊,為我出謀劃策。”
孫嵐大叫道:“閉嘴,你什么,我都不相信,我不信,你這個騙子,騙子。”
李破搖頭道:“本來我想和你心平氣和的聊一聊的,畢竟我們是母子,從到大我都沒機會和你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聊一聊,今后恐怕更沒機會了。一路走好!”罷,李破頭也不回的走了。
孫嵐卻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站在竹臺之上,癲笑了起來。李破走了一段后,白忽然跑來:“主公,主母她好像瘋了,我們是不是?”
李破看了一眼白才道:“給她個痛快。”
白猶豫了下,有些話終究沒出口,只答了聲是,便出去了。
這時一個李破未想到的人走到了李破身后對李破道:“姑姑畢竟是你的母親,她現在已經瘋了,你為什么不肯留她一條命呢?”
李破轉身看著孫如男,搖頭道:“你在她身邊十幾年,可你從來就不了解她,我只和她接觸了幾次,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這種人不到死到臨頭是不會放棄的,就算只有最后的一絲機會,她都不會放棄,你信不信,我真的留她一條性命,不到幾年她就會借口恢復了,到了那時,我就更美借口殺她了,她又可以興風作浪了。”
孫如男堅持道:“可是,可是,姑姑她現在是真的瘋了啊!你沒去看過,怎么知道是假的呢?”
李破淡淡道:“沒必要了,不論是真瘋還是假瘋,今都要死,你明白嗎?”
孫如男悚然一驚,喃喃道:“原來你和她一樣,你們還真是母子啊!”
李破笑道:“不,我和她不一樣,她想做權力的奴隸卻連權力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什么是權力,可我獲得權力,只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罷了。”
孫如男喃喃道:“我已經分不清你們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李破,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
李破淡淡道:“我沒有對她撒謊,我對她沒有什么感情,是陳星和昭義鎮的亂象堅定了我殺她的決心,我對她也許有仇恨吧!但是這仇恨并不怎么強烈,我并不在意她怎樣對我。”
“你會善待昭義鎮的百姓嗎?”
“當然,我肯定會善待他們的。”
“那我就放心了,李破,我要走了,你還有什么話想對我嗎?”
李破摸了摸鼻子道:“保重,亂世將至,世道也不太平了,你一個女子在外一定要心。”
孫如男失望的點頭道:“我知道,你也要保重你自己,李破,再見。”完,孫如男好似鼓足了勇氣般,在李破面頰上一吻,然后便飛也似的跑了。
李破摸了摸還帶有淡淡消氣的臉頰,他當然知道孫如男期待著李破回答什么,可是李破還是一如既往的讓孫如男失望了,至于孫如男最后這個大膽的表現,還是讓李破很驚訝。
“我公子啊!您都是一方霸主了,在加上咱們李家人丁不興旺,何不留下那個丫頭呢?這丫頭和她姑姑不一樣,心性單純,是個死心眼,她心里有你,便會記掛一輩子,您今拒絕了她,她這一輩子怕是只能青燈古佛相伴了。”
“我你個鄧瞎子,竟然還有閑心偷聽,怎么樣城主府清理干凈了嗎?”
“您就放心吧,城外的鳳翔軍和破風營都已經降了,整個昭義鎮已經盡在掌握,公子,咱們終于打回來了,終于回家了。”
“你這個樣子,我還以為是福叔回來了呢?快收起你那貓尿,潞州剛下,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呢!”
鄧瞎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忙笑著道:“我這是真情流露,可不像李福那老子動不動就流。
對了,公子,各個鎮和門派均派了使者來,問我們潞州什么時候解禁,他們要回去了。”
“他們倒是歸心似箭啊!成德和魏博留下,其它都讓他們走吧!咱們下一步,就是讓成德和魏博知道知道咱們的厲害,不然他們還以為咱們是病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