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別墅。
衛勛走后不久，池棠無精打采的從樓上下來，坐到池晟對面，重重的嘆了口氣。
池晟瞥了她一眼，問道：“都聽見了？”
池棠說道：“聽見了。”
正是因為剛剛偷聽到了衛勛和池晟的談話，現在池棠反而更不知道該怎么辦。
就如衛勛說的那樣，左右為難。
池晟笑了笑，說道：“沒有什么想說的？”
“反正，你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插手。”
池棠想了想，還是問道：“但我就想問問，爸你現在很著急要去融資一家購票軟件嗎？”
池晟不置可否道：“工作上的事情沒有著不著急，只有合適不合適。”
池棠說道：“那就跟衛勛說的那樣，你再等等也沒關系，對不對？”
再等等，能等到什么呢？等熊貓購票翻盤嗎，目前看來，幾乎沒可能。
池晟聞言哂笑道：“你倒是對他有信心。”
“我是對他有信心，但這不是盲目自信。爸，我和你講個事情，當時投資《中國合伙人》的時候，本來是我，衛勛以及時代影業三方投資。”
池棠認真的說道：“但時代選擇中途撤資，和皇朝娛樂達成合作。后來你也知道了，《中國合伙人》票房7.5個億，我拿到了五千萬的回報。”
池晟聞言若有所思，這個事兒，其實他是知道的。
但以前都是純粹聽個故事，這會兒再聽一遍，感覺就有些不一樣了。
“因為這個項目，時代影業現在經常被圈子里的人拿來恥笑，胡正新更是后悔的腸子都青了。”
“而且從那次合作以后，衛勛和時代影業再沒有任何業務往來。他的熊貓購票，除了皇朝娛樂，連天光的院線都接進去了，就是沒接時代影業。”
池棠見他爸聽進去了，繼續說道：“衛勛這人看似好脾氣，可實際上可記仇的很。我敢肯定，他今天來找你，確實是因為他需要觀池，但絕對不是因為他走投無路了。而且你這次和皇朝娛樂的突然合作，一定會讓他開始對你警惕起來，從前他的雞蛋都愿意放在觀池，但以后，你就不會有單獨吃雞蛋的資格了。”
池晟笑道：“這么說在你看來，我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倒也不是，反正院線，電影制作方，購票軟件三方是扯不開的關系，衛勛日后總是要去尋找觀池之外的新渠道的，無所謂丟或者撿。”
池棠揶揄道：“我就是想提提醒一下你啊池晟同志，你可別做第二個胡正新。”
某種程度上來說，池棠還是很了解衛勛的。
因為衛勛確實打算去尋找除了觀池以外的新渠道，而且剛從池家別墅里出來，他就找到了。
還是天光傳媒主動來合作的。
一家私人會所的包房里，杭高陽看著衛勛笑道：“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去年年初，李天智在這個包房里被灌了兩瓶白酒，最后由孫闊帶著去洗胃。
也正是在這個包房里，衛勛和天光傳媒正式解約，所以怎么可能不記得？
是以衛勛笑道：“杭總這是約我出來緬懷舊日恩怨呢。”
杭高陽搖搖頭，說道：“事實上，我只是想告訴你，恩怨當時既然已經了解，那生意場上再見面，就有可能成為合作伙伴。”
衛勛問道：“杭總想怎么合作？”
“第一，天光的院線，和你的熊貓購票達成全面渠道合作。”杭高陽直接說道：“第二，天光會出資五千萬融資你的熊貓購票，拿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融資五千萬，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這開出的條件未免也太友善了些。
衛勛笑道：“我猜杭總肯定還有附加條件。”
“當然。”
杭高陽也笑道：“渠道合作，我們近期就可以接入，但這五千萬的融資，我要等《戰狼》上映后才會拿出來。如果到時候《戰狼》被《白鯊》全面擊潰，那融資的事情，你就當我沒提。”
衛勛頓時了然，他思索片刻，說道：“等《戰狼》上映之后，我想那個時候的五千萬，可買不到熊貓購票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我喜歡你的這份自信。”
杭高陽有些遺憾的說道：“但董事會雖然愿意和你合作，但并不代表大家都失去理智去鋌而走險，事實上我們認為，如果《戰狼》失敗，熊貓購票包括勛章傳媒都有可能被套進去。”
衛勛奇道：“既然如此，為什么杭總還愿意和我合作？”
“因為從《無問西東》開始，你的電影都在賺錢，而且回報比驚人。你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資本家我不知道，但你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商業片導演，天光和你通渠道，肯定能賺到錢。”
杭高陽說道：“而且，皇朝娛樂在電影制作，發行以及院線方面，都是行業第一，如果在線購票軟件領域仍舊第一，那接下來天光還是要面對被柯潤亨死死壓制住的局面。業界笑稱天光是萬年第二，但事實上，天光上下所有人都非常討厭這個稱呼。”
這些年，天光傳媒沒少被皇朝娛樂打壓。
比如去年春節檔，皇朝娛樂的那部電影《今夜有戲》和院線方簽署了針對《中國合伙人》的排他協議。
后來《中國合伙人》勢頭太猛壓不住，皇朝娛樂轉身就去吞了天光傳媒的那部電影《投行男女》的排片。
要知道當時為了狙擊觀池院線，皇朝娛樂和天光可是合作伙伴關系，但柯潤亨仍舊說翻臉就翻臉。
天光很憤怒，卻無可奈何。
這種憋屈滋味，杭高陽不想等皇朝娛樂的購票幫壟斷線上購票業務后，再次去嘗試。
所以今天他來找了衛勛。
“原來是這樣。”
衛勛點點頭，然后說道：“好吧，那從今天起，我們也算是達成了合作。出于對新合作伙伴雪中送炭的感謝，我有一個小小的提醒想要告訴你。”
杭高陽說道：“你說。”
衛勛提起外套站起來，說道：“那部《從前的我們》，勛章不打算和他有任何合作，杭總和他們接觸的時候，最好小心一點。”
他說完以后，沒等杭高陽仔細問，笑著揮了揮手告別。
會所后門，林城接上出來的衛勛，問道：“衛總，回家嗎？”
“不，去公司。”衛勛頭也不抬的說完，給鮑強發信息：“來勛章一趟。”
雖然還不確定觀池是否會選擇提前融資購票幫，但熊貓購票打通了天光傳媒的院線渠道，這絕對是一次大進展！
渠道有了眉目，那新的電影制作，也要跟上才行。
半個小時后，《戰狼》的副導演鮑強來到了勛章總裁辦公室。
衛勛丟給他兩份文件，說道：“上面那份，是勛章給你的導演經紀合同，下面那份，是一個我寫的劇本。簽了合同，這個劇本就是你的了。”
鮑強聞言眼睛亮起來，他沒去看合同，而是第一時間選擇去拿劇本。
劇本的扉頁，電影名字是：唐人街探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