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云不吃自己這套,謝敏深受打擊,竟有些頹喪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眼下還不能告訴你,”陸云目光深邃的看著謝敏,低聲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樣啊……”謝敏聞言渾身一陣輕松,不假思索的點頭笑道:“好,我答應你,那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
陸云卻不答話,只是看著謝敏冷笑,那眼神就像在看白癡一樣。
“怎么?”謝敏秀眉緊蹙,不知陸云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還這么天真?”陸云冷聲道:“空口無憑,回頭你要是不認賬,讓我怎么辦?”
“我謝敏說話算數。”謝敏傲然道。
“撒謊,你連自己的情人都騙……”陸云淡淡點了謝敏一句道:“裴御寇到這會兒,也還以為你要去的是江南吧?”
“什么?”謝敏一愣,沒想到陸云連這種事都知道。
“還不快抱你的嫂嫂?”陸云突然捏著嗓子,學謝敏的聲調,怪形怪狀的說了一句。說完,他面目猙獰的冷笑道:“你和你幾任情人干的那些丑事,我全都一清二楚!”
“你……”謝敏像見了鬼一樣,看著突然惡形惡狀的陸云,忍不住打起了寒噤。她是真的嚇傻了,換做任何人,如果連閨房中的戲語,都被人了解的一清二楚,恐怕都一樣會失去思維能力吧?“是人是鬼,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我就是知道的這么清楚!”陸云俊秀的臉上,盡是恐怖之色,聲音更是瘆人無比道:“所以從今往后,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不想身敗名裂、任人唾棄,就乖乖替我賣命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謝敏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驚恐的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陸云。陸閥度支執事之子。”陸云微微一笑,收起了癲狂的一面,沉聲下令道:“將你做過的丑事,一五一十寫下來,然后我就放你離去。”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東南方向道:“抓緊時間,我父親他們一到,我就是想幫你也沒辦法了。”
謝敏已經完全被無邊的恐懼所支配,甚至連討價還價都不敢。一刻都不敢耽擱,趕緊從車中拿出紙和筆,趴在車廂中,哆哆嗦嗦寫了起來,渾然不顧那對雪白的半球,已經春光大泄了。
但剛寫了一行字,陸云就粗暴的一把將那張紙抽走,撕成了碎片道:“太潦草了,重寫!”
謝敏畏懼的看陸云一眼,就像回到童年,在閥中開蒙時,面對著嚴厲的老先生一樣。趕緊依命,重新一筆一劃寫起來。
這次她的筆跡工整多了,畢竟是豪門貴女,字跡娟秀光麗、自成一體,辨識度極高。
陸云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她寫完一張,便拿起來看一張。只見謝敏的供述十分全面,甚至全面的超乎想象,看的陸云不禁暗暗咋舌……
她非但一五一十供述了,自己和陸儉私通多年,又一起貪圖陸閥的巨款,以及勾引自己小叔子,試圖瞞天過海,這些陸云已經知道的事情。還將自己這些年來,和各閥中許多顯赫人物的風流艷史,如數家珍的寫了下來。
陸云估計,要是這份供狀大白天下,不用陸閥對付謝敏,那些被勾引了丈夫的夫人們,就能把她生吞活吃了。
謝敏也是被陸云詐懵了,以為他把自己的那些爛事兒,全都摸了個底兒掉。所以才會招的這么痛快……
見謝敏越寫越來勁,陸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打斷她道:“好了,這些就足夠了,在每一頁上簽字畫押吧。”
謝敏聞言,趕緊停下筆,乖乖在每一頁上簽字畫押。完事兒之后,陸云又道:“再把手印都摁上。”
“可是沒有印泥啊?”謝敏怯生生道。
陸云冷聲道:“用自己的血也一樣。”
“啊……”謝敏有些怕疼,見陸云伸手摸向寶劍,她趕緊咬破自己的手指,哭喪著臉在每一張供狀上,都摁下了鮮紅的手印。
陸云這才將那摞供狀收起,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謝敏如蒙大赦,向陸云福了一福,趕緊跳下馬車,向碼頭上跑去。
謝敏的一眾手下,也跟著落荒而逃。陸云也不阻攔他們,場中只有一口箱子破掉,灑出的金錠都被保叔三人死死看住,至于那些完好的箱子,都被鎖的牢牢地,誰有本事搬著逃走,陸云還真不介意送他一箱。
轉眼間,謝敏等人便逃了個干凈,場中只剩下陸云和保叔三人。
陸云坐在一口箱子上,看一眼保叔道:“你們也先回避吧。”
“是,公子。”保叔三人向陸云行一禮,便隱身于暗處。
所以,當陸閥眾人和那裴御寇趕到時,就只看到陸云一個人,守著個偌大的車隊,看起來很是怪異。
“云兒,你沒事吧!”陸信趕忙奔到陸云身邊,上下打量起他來。他謹記著陸仙的話,唯恐陸云又跟人動手,引得傷勢惡化。
“父親,我沒事。”陸云衣袂飄飄,卓然而立,看上去就不像有事的樣子。
陸偉和陸侃,卻直奔著那些馬車而去,接連運勁,震斷了好幾口箱子的鎖頭,看到里頭滿滿的都是黃澄澄的金錠,兩人這才放下心來,朝陸云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幸不辱使命。”陸云又恢復了慣有的溫文爾雅,小綿羊似的模樣,跟方才的癲狂邪魅,完全判若兩人。
“裴三,這下怎么講?!”陸偉興奮的滿臉通紅,顧不上跟陸云多說,便轉過頭來,對跟在后頭的裴御寇怪叫起來。
裴御寇一張長臉陰的能滴出水來,他打量一下四周,并沒有謝敏和她的手下在場,這才能硬挺著道:“什么怎么講,我也是剛跟著你們過來的!”
“哈哈!”陸偉滿是譏諷的大笑道:“睜著眼說瞎話,你真是裴閥的恥辱!”
“你休要血口噴人!”此情此景之下,裴御寇哪還能在這里待得住。他一邊策馬,一邊丟下句狠話道:“陸六,這件事沒完,咱們走著瞧!”
“哈哈哈!”這下不光陸偉,就連陸侃也大笑起來道:“你有什么道道盡管劃出來,咱們奉陪到底就是!”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們已經找到了黃金,就不是他們擔心裴御寇會找麻煩,而是裴御寇擔心他們會找麻煩的問題了!
看著裴御寇策馬匆匆離去的身影,陸侃等人暢快的放聲大笑。笑完了,陸偉便帶人在四下警戒,陸信則帶人開始清點起那些黃金來。
陸侃卻什么都沒干,走到和他同樣無所事事的陸云身邊,和藹可親的笑道:“好小子,這下可立了大功。”
“伯父謬贊了,小侄不過是亡羊補牢,幸好為時未晚而已。”陸云忙謙遜說道。
“怎么會是謬贊呢?”陸侃還是滿臉笑容,對陸云贊不絕口道:“當時我們這些執事,都束手無策,你卻能一下子就找到這些金子。”說著他看了看車隊的規模道:“更厲害的是,居然憑一己之力,就把車隊攔了下來,我看當年在長坂坡橫刀立馬的張翼德也不過如此吧。”說著他狀若隨意的問道:“來,跟伯父說說,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