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王。。孤現下便改。
以后穆丹烏拉諸多事情還要勞煩兩位先生多多操勞。
也不知皇阿瑪那邊情形如何了,唉!”
豪格雖說頭腦簡單,但他也知道寧、范二人是為他好,所以他起身鄭重其事地向二人施了一禮后,略帶惆悵的說道。
“殿下勿憂,皇上吉人天相,當會無礙。
眼下我等就是要將穆丹烏拉經營好,以此為基,穩固后再圖向四周擴張。
適才奴才二人所言旗人與包衣口糧物資相同之事,為的便是穩住奴才們紛亂之心,以使我大清上下一心、東山再起!”
寧完我和范文程趕緊跪下給豪格回禮,起身之后范文程先是敷衍了一句,隨后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殿下,我大清新敗之下,不管是旗丁還是包衣奴才,現在都是人心惶惶,尤其是這十幾萬奴才,在趕來穆丹烏拉之路途上,便有數以千計的奴才竄入山林之中,幸得憲斗加派兵丁嚴加監視,此類事件才未再生發。
殿下,現下不比往時了,我大清欲圖再起,今后還需得漢人奴才之絕大助力方可!
我八旗旗丁向以征戰見長,而不管戰時還是日常生存,都需仰賴大量包衣奴才提供糧食物資,值此非常之時,絕不能再對其壓榨過甚,以免出現難以想象之后果!”
看到豪格的思維仍舊停留在不把奴才當人看的階段,寧完我只得把為何如此的真實目的說了出來。
“孤就怕族人聽到與奴才一般對待會有怨言,那些奴才少吃點不就行了?
若是他們膽敢不聽,就用鞭子抽,再不服就用刀子砍!
皇阿瑪交于孤那三千護軍可不是吃素的!”
豪格滿不在乎的說道。
“殿下,您適才說的法子,放在一年前無可厚非,現下絕不能如此!
你今天用鞭子抽,明天用刀砍,這些奴才表面上順從,可心里難免怨恨不已!
他們可有的是手段報復!
奴才舉個極簡之例:明年春種時,那些懷恨在心的奴才,今日領到種子,晚間即用水將其略微煮熟,撒播時根本看不出異裝,但此般種子能有收成?
他們懼怕刀箭槍炮,是以不敢上前拼命,可要是沒了糧食,我等都要餓死!
他們就是抱著與我大清同歸于盡之想法呀!
還有就是,睿親王與豫親王可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寧古塔一地就在穆丹烏拉之眼前,若是讓二位王爺知曉我等不曾善待奴才,他兩人定會想方設法從中挑撥漁利!
要是寧古塔拋出善待奴才之策,咱們這邊的奴才還不得跑光大半?
咱們總不能讓兵丁日夜值守吧?
如此寬滿之地,那得幾萬人才能看得住?”
寧完我耐著性子,把這件事可能引發的眼中后果掰開揉碎后給豪格詳解一番,豪格這才恍然大悟。
一旁的范文程心里不禁微嘆一聲:“皇上如此英明神武,可此子卻無一處肖之,比起多爾袞兄弟差之甚遠,我大清還有救嗎?”
“好,這事兒就聽二位先生的,族中若誰有怨言,孤就抽他!
對了,二位先生,除卻此事,接下來咱們還有哪些要事須趕快去做?
接下來明人將會如何?
若是盛京不保,明人皇帝會不會命大軍繼續北上來攻?”
在得到確切的原因后,豪格先是表明了支持寧、范二人的態度,隨后又繼續發問道。
他也是帶兵多年之人,心里頭也清楚盛京的結局,在明軍十幾萬的圍攻下,盛京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自己那個重病在身的皇阿瑪估計很難逃出生天了。
既然如此,那明國大軍會不會挾大勝之勢來攻就成了問題的關鍵。
“殿下,除卻糧食計口供應外,接下來便是組織包衣奴才們砍伐木材、修房建屋、開荒拓田,以為來年春種做準備。
這是其一。
其二,趁著現下天氣尚暖,殿下要將護軍分作數隊,留一隊守家,其余的要散出去,捕獲更多生女真以擴充實力,此事近兩日須抓緊進行!
其三,等到冬日來臨之前,穆丹烏拉這二十余萬人安置妥當后,殿下要將兩紅旗與兩藍旗留駐之軍握在手中,以免為睿親王兄弟所趁!
至于明人大軍動向之研判,還須公甫兄與殿下解惑!”
長于內政的范文程侃侃而談一番,然后將有關戰略之事交給了寧完我。
“殿下,適才憲斗所言正是接下來之緊要事物,除卻征戰一事外,其余雜事交于奴才二人即可。
至于明人大軍之動向,奴才以為,此事無需心憂,以明人之習性,發遣大軍北上幾無可能。
殿下,此番明人以舉國之力,舉大軍出關與我大清會戰,期間更是算準我軍動向,以奇兵埋伏于半道之中,以死兵跨海襲擊我大清祖庭,以使我大清有三面受敵、收尾不得相顧之感,不得不說,明人此策甚是高明,且最終得逞!”
事情進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朱由檢對清的整體戰略已經完完全全的展示在世人面前,這種一環套一環的戰略戰術,讓皇太極以及自詡當世戰略大家的寧完我也自愧不如。
“殿下,雖說此次明人以有心算無心,讓我大清損失慘重,但奴才以為,事到如此地步,明人也已是強弩之末了。”
豪格和范文程都是頻頻點頭以示贊同之意。
“此次大戰從我軍南下至今,耗時太久,以明國之財力,想必也已消耗繁巨。
殿下,恕奴才直言,奴才覺著,盛京現下怕是已經不保了,奴才與憲斗蒙皇上恩寵,對此卻毫無辦法,想來心里著實愧疚!”
說到這里,寧完我長嘆一聲,臉上滿是悵然之色。
“先生有話盡管直說,盛京不保也是無奈之事,怪就怪我大清上下太過輕敵了,先生不必自責!”
豪格難得的表現出通情達理的一面,他擺手止住寧完我的自責,出言安慰道。
“奴才謝過殿下!
奴才覺著,盛京被攻破,那自明國皇帝一下便會認為,我大清已經被滅國,就算其知道我等退守于此,明人也以為不過是疥癬之疾,不足為患。
況穆丹烏拉居盛京一千余里之遙,明人哪有心思再長途跋涉攻殺過來!
是以,殿下不必擔心明人,現下更須提防的是寧古塔!
鬩墻之禍不可不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