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老鼠每一只都有人的小臂長短，體型巨大，長長的門牙咬合在一起，如同一柄柄小刀。
他們的雙目血紅，在黑暗之中散發著赤紅色的光芒，如同一盞盞黑暗之中的紅色小燈。
地面上到處散落著白色的骨頭，有的屬于人類，有的則屬于其他動物。
“吱吱——”一只巨鼠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鼠群立刻齊聲應和，凄厲的叫聲在黑暗的地下空間之中回蕩。
它們已經發現了沈鋒和螢火！
鼠群立刻從穹頂之上直撲而下，如同一股黑色的瀑布！
沈鋒冷哼一聲，抬起霰彈槍，瞬間扣動了扳機。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槍響在地下空間之中回蕩，密集的鋼珠彈雨直接將從空中撲下的鼠群轟碎，破碎的皮毛和血肉直接被釘上高高的穹頂，鼠血如雨！
灼目的火光讓鼠群受驚，像是潮水一樣向周圍涌去，以沈鋒和螢火為中心，仿佛一圈兒黑色的波浪漣漪。
只是這鼠群波浪隨后又迅速朝著他們合圍過來！
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沈鋒面無表情，將夜視儀推到額頭之上，從背包里取出一瓶汽油，在周圍的地面上澆了一圈兒，猛然擦著一根火柴丟了上去。
汽油瞬間被點燃，在兩人周圍形成了一個防護火圈兒。
一些剛剛爬過火圈兒的巨鼠立刻變成了火鼠，慘叫著亂竄。
火圈兒暫時擋住了鼠群，沈鋒的面色卻變得十分凝重。
老鼠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一槍過去，頂多打死十幾只，和鼠群成千上萬的數量相比根本是九牛一毛。
而且一些老鼠已經重新朝著穹頂爬去，想要從空中撲向兩個獵物。
這些老鼠不僅體型巨大，而且看起來有一種瘋狂的感覺，如同得了瘋鼠病一般！
單只老鼠造成的傷害可能有限，但當無窮無盡的老鼠撲過來，能在轉眼間把人啃成一副骨架！
沈鋒眼睛一瞇，皮膚開始迅速石化，沉聲說道：
“待會兒趴到我背上，我們沖出去！”
螢火此時同樣端起了手中的一柄沖鋒槍，看著火焰有些擔憂地說道：
“火焰會引來融尸怪，我們要盡快離開這里！閉上眼睛！”
沈鋒一愣，就見螢火已經脫下了外套，露出了一身絢爛的花紋，猛然釋放出灼目的強光！
“吱————”周圍的鼠群被強光灼傷，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
螢火立刻抓住沈鋒的手，發足狂奔：
“快走，強光能夠暫時震退他們！”
此時的螢火如同一個人形閃光燈，每當鼠群想要再次合攏，立刻就是一道強光閃過，在鼠群中開辟出一條通路。
“鐵之國幾乎沒有光芒，在這里，光就是武器！”螢火大聲說道，
“但光同樣也會引來黑暗之中的獵手，我們要盡快沖過去！我的詛咒能量已經快要耗光了！”
原來是光嗎……
沈鋒點點頭，從背包里摸出一個大號強光鐳射手電筒，猛然按下開關。
雪亮的光柱直射出去，將前路照得如同白晝！
很多老鼠立刻被這強光刺瞎了眼睛，陷入了瞬間的黑暗，甚至因為驚慌而開始相互攻擊。
這玩意兒實在是太亮了，雖然沒有螢火的熱射能力，卻勝在能夠一直持續！
看到沈鋒手中的強光手電，螢火也不由有些呆住了。
之前她雖然在死亡森林的農場之中見到過電燈，卻沒想到還能這么亮！
“別發呆了，快帶路。”沈鋒連忙捏了一下她的臉蛋。
妹妹啊，你還不如個手電電量大。
兩人一路狂奔，跑出了兩個站臺的距離，這才擺脫了鼠群，隨后開始繼續向下，然后向前。
一路之上，沈鋒看到了不少干枯的尸骨，以及象征著曾經文明的破舊廣告牌、長滿蛛網的空空如也的販賣機。
一些站臺的墻壁和穹頂之上，還用紅褐色的涂料畫著各種涂鴉。
這些涂鴉有的寧靜美好，有的瘋狂混亂，甚至還有“救命”“我不想死”等等字樣。
甚至還有一副筆法稚拙，仿佛幼兒園小孩畫的畫，內容卻讓人毛骨悚然：
一群人聚集在廢棄的地鐵列車旁邊，升起一堆篝火，篝火之上放置的，則是另一個人！
只是從這些涂鴉的顏色來看，起碼已經經過了上百年的歷史。
甚至可能就是核戰爆發后第一批被困在這里的乘客所留下的。
那些涂鴉的主人，應該早就變成了累累白骨，或許留下了后代，在這暗無天日的鐵之國繁衍生息。
在沈鋒所在的世界，舊日魔都地鐵的長度達到700多公里。
而在這個世界，必然會比700公里更長，空間更廣大。
甚至可能有數千公里。
錯綜復雜的地下線路，以及后來開挖的各種通道隧道，共同在地下組成了如同迷宮一樣的超巨大地下空間，足以讓幾十萬人生存。
更讓沈鋒疑惑的是，這里的隧道似乎仍然在擴建，從未停歇過。
很多地方能看出坍塌的痕跡，后來卻明顯又被挖開了。
1.5米厚的混凝土墻足以抵擋γ射線的穿透力，而地鐵系統的深度一般在地下三十米左右。
當核爆在頭頂的城市之中發生的時候，難以言說到底是在城市之中的人幸運，還是被掩埋在地鐵之中的人幸運。
周圍雖然不再有什么老鼠出現，但沈鋒卻能夠聽到，沿著隧道從遠處傳來的各種竊竊私語般的聲音，以及仿佛蠕蟲爬動的腳步聲，全都變得越來越多。
顯然，剛才的槍聲、火光和燈光，讓不少鐵之國深處的生物察覺，像是嗅到了血腥氣息的鯊魚一樣，正在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逡巡而來。
“小心，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不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前面應該就是蠕蟲部落的地盤，他們擅長放牧蠕蟲，也同樣擅長烹調人肉……”螢火低聲說道，“我們沿著邊緣悄悄過去……”
話音剛落，周圍的穹頂之上猛然撲下四五個黑影，手拿一張用草根和樹根編織而成的大網，將沈鋒和螢火網在里面。
黑暗之中的地面上，一個個早就匍匐在這里的蠕蟲牧者爬起來，手持裝著鋼鐵矛尖的長矛，將沈鋒和螢火團團圍住。
他們身材矮小，體表沒有毛發，皮膚蒼白，像是一群從地獄中爬出的野獸，聲音生澀而嘶啞。
“嘻嘻，外來者，食物！美味！”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你們進入了鐵之國，就是被關進了牢籠，成為我們的獵物！”
蠕蟲牧者們的話混亂而嘈雜，卻個個兒笑逐顏開，手持長矛朝沈鋒和螢火刺去。
復雜的燉肉固然美味，簡單的烤肉串味道也會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