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顱鋸切在伊萬諾維奇的后腦勺上，像是用燒紅的刀子切進黃油，銳利的鋸片瞬間就將顱骨割開。
沈鋒的手極穩，開顱鋸像是畫筆一樣在伊萬諾維奇的顱骨上劃了一圈兒，一片巴掌大小圓圓的顱骨已經連同頭皮被切了下來。
隨手將伊萬諾維奇的頭皮和這片顱骨拿起，沈鋒不由想到了當初那些白人清教徒到北美舊大陸上拓荒時，和印第安人互割頭皮的慘烈一幕。
不知道那些人的手藝是不是比他熟練地多？
將帶著頭發的頭皮連同顱骨放在一旁的托盤之中。
沈鋒朝著伊萬諾維奇的大腦之中看去。
一顆健康的粉白色大腦，浸泡在顱腔的腦脊液之中。
沈鋒仔細觀察著這顆大腦，想要找出這些凈化者在腦結構方面和正常人不同的地方。
最終卻一無所獲。
顯然這些凈化者本身還是普通人而已，并沒有像惡靈病毒疫情之中的那些喪尸一樣，產生大腦方面的器質性病變。
他們所受到的影響，更多的還是單純精神方面的。
精衛湊過來問道：
“怎么搞？腦血管造影？”
沈鋒摸了摸下巴說道：
“直接共振造影就好了，給他注射納米機械集群造影劑。”
精衛立刻取過一支注射器，直接粗暴地插進伊萬諾維奇的頸部，將造影劑注射了進去，最后甚至整支注射器都從那個針孔之中鉆進了伊萬諾維奇的體內。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伊萬諾維奇的腦部就已經開始顯現出一種銀灰色，正是納米機械集群已經徹底進入了他的各種毛細血管和腦組織之中潛伏。
精衛又看了一眼沈鋒，做最后確認：
“這種造影方式是咱們自己通過理論推導發明的，還沒有進行過實踐，萬一搞不好可能會把他的大腦搞成一鍋粥。”
沈鋒點點頭：
“搞吧，大不了死了再換個人。”
對凈化學會的這幫孫子，他可不會心慈手軟。
精衛立刻將雙手罩在伊萬諾維奇的顱骨開口處，發出一陣嗡鳴。
分散在伊萬諾維奇腦子里的納米機械集群同樣輕微震動，瞬間取得了伊萬諾維奇的大腦內部結構。
精衛的雙目之中射出一道光束，將伊萬諾維奇的大腦全息影像釋放到半空中。
從內部結構來看，這顆大腦同樣比較健康而且正常，不過沈鋒同樣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伊萬諾維奇的松果體，明顯要比正常人大不少！
普通人類松果體為長5～8mm、寬3～5mm的灰紅色橢圓形小體，重120～200mg，而伊萬諾維奇的松果體已經達到了將近兩厘米長，差不多一厘米寬。
沈鋒不由眉毛一挑。
這么大，這特么還叫松果體嗎，簡直是個冬棗！
不僅如此，伊萬諾維奇的松果體表面并不光滑，而是皺皺巴巴麻麻賴賴，很不圓潤。
松果體本身的作用，主要是分泌褪黑素，抑制垂體促卵泡激素和黃體生成素的分泌，并分泌多種具有很強的抗促性腺激素作用的肽類激素，以及分泌低血糖因子。
在人類歷史上，很多神秘主義者也將松果體當成所謂的“天眼”，認為如果刺激松果體的發育或者進行后天影響，就能夠打開所謂的“天眼”，洞曉過去未來。
對于這種說法，沈鋒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畢竟這玩意兒本身其實只是一個人體激素控制閥門而已。
現在看來，別人不好說，松果體對于這些所謂的凈化者，或許還有其他方面的意義。
“這個松果體的這些褶皺，怎么看上去怪怪的，有點像人類的五官？”精衛自語道，同時將伊萬諾維奇的松果體造影放大，并且顛倒了過來。
沈鋒不由雙眼一瞇。
這顆松果體表面的褶皺，赫然是一張模糊的臉！
五官依稀能夠辨認，而且還有痛苦的表情，這應該是一張男人的臉！
“這他媽的……”沈鋒盯著這張臉，被這怪誕的一幕搞得心煩。
這是誰的臉？
難道是低語者？
低語者有自己的確切形象？
“精衛，立刻全球檢索，看看有沒有這個容貌的人……”沈鋒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此時他已經徹底確定，凈化者的松果體，和他們背后的陰謀有關。
“已經開始檢索了。”精衛說道，同時隨手遞過幾個芯片，說道：
“直接裝進去嗎？或者進行一些其他方面的改造？”
沈鋒搖了搖頭說道：
“不能搞得太明顯……我們的目的是暫時降低他的腦功能，讓他能更好的被催眠……我看還是用納米機械集群進行影響，盡量把幾個微芯片裝在他的海馬體之中。”
海馬體（Hippocampus），又名海馬區，位于大腦丘腦和內側顳葉之間，屬于邊緣系統的一部分，主要負責長時記憶的存儲轉換和定向等功能。
“我建議也要搞搞他的丘腦，以后給他弄個幻覺什么的更方便，也更容易催眠。”精衛說道。
大腦丘腦是最重要的感覺傳導接替站，自全身各種感覺的傳導通路，均在丘腦內更換神經元，然后投射到大腦皮質。
“這個主意不錯，現在就開始搞吧。”沈鋒點點頭說道。
兩人操控納米機械集群，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對伊萬諾維奇的大腦進行改造。
很快，一些微芯片已經被納米機械集群植入了伊萬諾維奇大腦的各個部位，他的松果體內是重點關注對象。
不過除了大小和形狀奇怪之外，他的松果體似乎也沒有其他的特異之處。
等到這臺腦外科手術做完之后，也不過剛剛過去了十幾分鐘而已。
做完這一切之后，沈鋒將伊萬諾維奇的頂骨和頭皮拿過來再次按照原來的位置放好，又占了一圈兒生物膠質，仿佛僅僅是蓋上了一只碗。
精衛則是取過一個裝滿培養液的玻璃罐子，直接套在伊萬諾維奇的腦袋上，將他的傷口完全浸潤在其中。
這是來自《類人型機械人擬態仿真》里面的培養液，能夠迅速培育生物組織，同樣還能殺菌消炎，對于傷口恢復有著奇效。
伊萬諾維奇除了漏了一點腦脊液出來，這次開顱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太多損傷。
“好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后他差不多就能恢復，到時候就可以進行喚醒了。”精衛一屁股坐在手術床上，說道：“要我說，直接從他身上搞一些生物組織，咱們回去自己種一個出來不就完了，到時候給他屁股里塞一枚戰術核彈，送回凈化學會的老巢，隨便按個按鈕就一鍋端了。”
沈鋒翻翻白眼，說道：
“然后呢？等著新的凈化學會冒出來？低語者怎么可能就這么善罷甘休。再說凈化學會又不是傻子，屁股里塞一個核彈能看不出來？”
精衛咧咧嘴說道：
“你的關注點不應該是屁股里能不能塞得下核彈嗎……他的衣服，好像有些奇怪。”
沈鋒點點頭：
“對，右側胸口的磨損比左側嚴重一些，說明他經常抬起右手從左邊的內側口袋里面掏東西……”
沈鋒說著，伸手拉開伊萬諾維奇夾克的拉鏈，探進他的胸口內側口袋，立刻摸到了一張紙。
他隨手將這張紙拿了出來，發現是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A4紙，看起來似乎有些年頭了。
沈鋒當下將這張紙展開，看了一眼上面的東西，不由眉頭一皺：
“這幫家伙好像都學過素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