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倫丹不由眉頭一皺,森然道:
“切尼先生剛死,這個伊萬諾維奇竟然就跑回來想要爭權奪利了?這個人渣!”
凈化學會內部并不是一個網狀的組織結構,更多的像是以克蘇爾為中心的一條條向外輻射的線。
每一條線,都有一個最高領導者。
曾經的切尼,就是他們這一條線上的領導者。
這么做除了能提升相互之間的競爭之外,還能確保不會因為某個人暴露而引來整個人類世界的打擊,導致整個凈化學會覆滅。
不過說是一條線,其實本身所掌握的資源極為豐富,某些強大的線所擁有的能力甚至足以顛覆一些小國。
畢竟凈化學會的凈化者們,很多都已經潛伏多年,坐到了高位。
特別是他們的手中,往往還掌握著一些暗樁。
切尼這條線所擁有的力量就極為不俗,算是凈化學會之中排名十分靠前的一條線。
包括布倫丹的響尾蛇公司在內,擁有大大小小數百個公司,同時還有很多國家的高層政要,甚至有自己的幾座頂級醫學實驗室。
伊萬諾維奇作為中東地區的負責人,甚至能夠糾集力量攻破一個鷹國軍事基地,足以說明他們所掌握的資源到底有多強大。
不管怎么說,切尼都是凈化學會的副會長,名義上可是僅次于克蘇爾的存在。
伊萬諾維奇突然回來,必然是想要趁著現在權力真空,爭奪領導權。
戴維點點頭,說道:
“聽說伊萬諾維奇在中東慘敗,被阿薩辛派算計,已經全軍覆沒,只剩下他一個光桿司令逃了回來,沒想到他還有臉來競爭領導者的席位。”
布倫丹眼睛一瞇,緩緩說道:
“并不是全軍覆沒,伊萬諾維奇已經算是凈化學會的老人了,他在鷹國境內也有不少支持者,還有俄國方面……也是他深耕多年的地方……如果你小瞧他,那可就錯了。”
他對于伊萬諾維奇十分了解,對方心狠手辣,而且很有大局觀,已經將土國在內的一些中東國家滲透得像是篩子一樣。
卻沒想到這次陰溝里翻船,竟然被阿薩辛派那幫瘋子給算計了,這才鎩羽而歸。
對方顯然是想要東山再起的。
而且一直以來伊萬諾維奇都得到切尼的賞識,如果這次不是切尼死了,很多事情還真的不好說。
戴維點點頭,低聲說道:
“這次的會議到底怎么召開?依然是電話會議嗎?現在我們很可能已經暴露,萬一被敵基督找到……”
布倫丹看著窗外,緩緩說道:
“這次讓各方面的代表直接投票即可,不必開會了,待會兒你就直接在網上發布一個暗語信息,讓他們通過垃圾信息流來進行回復和投票。”
隨后他又轉頭看了看戴維,說道:
“你在FBI的中層待了很多年了吧?如果我能夠成為這條線的領導者,將會全力支持你進入FBI的高層。”
戴維點點頭:“我明白。”
很快車已經在響尾蛇公司的大廈前停下,布倫丹整了整衣服,開門下車向大廈內走去。
他的辦公室位于大廈的頂層,布倫丹走出電梯來到辦公室前將門推開,大踏步走了進去。
此時正有一個人坐在他的辦公桌后,看到布倫丹出現之后,立刻站起身來,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上前給了布倫丹一個擁抱,笑著低聲說道:
“布倫丹,我的兄弟,你終于回來了!能夠活著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這人滿臉絡腮胡,正是剛剛從中東返回的伊萬諾維奇!
布倫丹牽強的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是啊,真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伊萬諾維奇兄弟,你受苦了……聽說中東那邊進展得不順利?全軍覆沒了?也沒關系,中國有句老話,勝敗乃兵家常事,只要你繼續從一名普通凈化者做起,總有一日還能恢復曾經的力量。”
他的話中正在暗示伊萬諾維奇應該為中東的慘敗負責,再次成為最低等級的凈化者。
伊萬諾維奇仿佛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嘿然一笑,說道:
“不過是死了一些雇傭兵而已,傷不到筋骨,那些休眠中的齒輪仍然保持運轉……我剛下飛機就聽說切尼先生在你的陪伴下失蹤了?他可是學會的副會長,這一切克蘇爾會長知道嗎?”
你也別裝好人,切尼是在你的陪伴下失蹤的,你難辭其咎,如果讓克蘇爾知道,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布倫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接著說道:
“克蘇爾會長神隱已久,怎么可能會關心這種事情,無論是副會長還是我們這些無名之輩,在克蘇爾會長的眼中有什么區別嗎?他只想與低語者同在。”
隨后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又遞給伊萬諾維奇一杯,說道:
“伊萬諾維奇,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我們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召開我們這一條線的選舉會議把吧,有資格競爭新任領導者的人,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六個,希望我們都能如愿。”
兩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
雖然切尼領導下的這條凈化之線上有資格的人還有不少,但憑借平時積攢下的人脈和威望,真能有資格成為這一條線的新任領導者的,也只有他們兩人。
因此最終的角逐還是會在他們兩人之間進行。
伊萬諾維奇舉起酒杯和布倫丹碰了一下,森然道:“希望我們都能如愿。”
隨后將杯中酒倒掉,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想要找我就聯系紐約警察局的史蒂芬。”
眼見伊萬諾維奇囂張離開,布倫丹不由瞇起了眼睛。
凈化學會的內部也從來不是鐵板一塊。
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克蘇爾一樣,堅信著人類應該毀滅的說辭,很多人依附于凈化學會,其實還是想要借此掌握一些權利。
對于布倫丹來說,就是如此。
什么凈化,不過也只是一門生意。
成了,他可以從低語者那里謀取永生,不成,他也能夠一直利用凈化學會的資源,為自己謀取利益。
而現在,他擁有了一個更上一層的機會,眼前卻出現了一個絆腳石。
他與伊萬諾維奇之間,必然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至于切尼?
希望他死得其所,被敵基督徹底干掉,再也不要回來了……
鷹國南部與墨西哥接壤的邊境檢查站前,一個戴著兜帽的男子正駕駛著一輛有些老舊的皮卡經過邊檢。
整個邊檢站的兩側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場景。
從墨西哥一側進入鷹國的車隊長達數公里,而且檢查進度緩慢。
而從鷹國進入墨西哥的一方,則根本沒有堵車現象,人員也是三三兩兩,簡單檢查一下,就能直接進入墨西哥境內。
畢竟很少有人從鷹國往墨西哥偷渡,因此邊檢員也懶得去詳細檢查了。
輪到那兜帽男子的車,他隨手拿出護照和證件遞給邊檢員,對方稍稍檢查了一下,同時朝那兜帽男子努了努嘴,左手食指插進圈成環的右手食指,做出一個只有男人才懂的動作。
開車的男人立刻眨眨眼睛,表示明白。
邊檢員哈哈一笑,將證件遞還,為對方放行。
那兜帽男子開車迅速朝著墨西哥城駛去。
數小時后,他已經進入了墨西哥城。
雖然有之前錫那羅亞販獨集團和警方的慘烈槍戰,但這個國家的民眾早就已經習慣于這種場景,街道上仍然十分熱鬧,沒有因此而有什么不同。
中美洲的風情撲面而來,街邊有很多衣著清涼的火辣女郎,看到兜帽男子典型的鷹國人樣貌,立刻招招呼。
兜帽男子一邊開車一邊調笑幾句,仿佛真的只是一名尋歡客一樣。
很快他就已經來到了一處藥店,將車停下,進入店里,男子用道地的西班牙語說道:
“石像病藥劑和惡靈病毒藥劑各一打。”
經過了之前的石像病疫情和惡靈病毒疫情之后,全世界的藥店之中都有這兩種藥劑。
一是以備不時之需,二是賣給一些有被害妄想覺得自己得了這兩種病的人。
店里的護士顯然見的多了,立刻給兜帽男子拿了一些藥劑。
付完錢之后,兜帽男子繼續開上車前進。
這次他的目的地卻是位于墨西哥城貧民窟的一棟建筑。
這是一棟三層小樓,男子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雙肩包,走進了這棟建筑之內。
里面有數十張病床,用消毒簾隔開,還有不少躺在床上昏睡以及打著繃帶的人。
顯然這里是一處位于貧民窟之中的隱蔽醫院。
醫院從外面看雖然破敗,但是里面的各種儀器卻都是世界頂級的,很多人明顯是剛剛做完手術,正在做復健。
大部分人都在腹部有傷口,周圍的墻壁上還貼著“摘除器官注意事項:……”
這里竟然是一家非法器官移植醫院!
兜帽男子走進去問道:
“伊戈醫生在不在?我是之前聯系訂貨的人。”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禿頂中年男子走到他的面前,說道:
“我就是伊戈,錢呢?”
那兜帽男子微微一笑,遞過一個鼓鼓囊囊的紙袋,說道:
“我要的石像病毒和惡靈病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