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段時日,北周軍方將領們解釋人心惶惶,不敢如昔日一般在述職期間到處尋歡作樂。
便是有出門之時,也是結伴而行,還是五人以上的那種,不敢給出一點機會。
這么做,倒是令青龍會少了很多機會,甚至有幾次刺殺失敗,未曾殺了目標。
不過,他們終歸只是來述職,最后還是要回到原來的駐地。在神都城中結伴而行,總不能回去駐地也是如此吧。
所以,云無月一直在等待著機會。
而清羽,他將刺殺之事盡數交給了云無月,自己一直閑散在神都外的某座山莊,默默打磨著精氣神。
神元境后期之后,想要達到巔峰,獲取進階真丹的機會,卻是要將精氣神三元打磨圓滿,令其三者能夠融合交匯。
在這過程中,由于清羽本身的特殊狀況,他的進度,能從他的外表上看得出來。
精神返照肉(防和諧)體,清羽每一分打磨,都令三元結合得更加緊密,也令他頭上的白發逐漸增多。
待到清羽一頭黑發盡皆成白之時,就是他大功告成之日。
而在這幾日的調息打磨精氣神之中,清羽的白發已經不似先前一般,能夠被掩蓋,雖然依然不明顯,但是已經能看到藏匿在烏發中的絲絲銀白色彩了。
這一日,清羽在特意建成的高樓之頂盤膝,邊曬著太陽,邊細細打磨著三元,令這三者更為契合。
一頭長發垂落在背后,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烏亮,又有幾縷銀白的亮光摻雜在烏亮光澤之內,既有點刺眼,又顯得十分和諧。
“何事?”
清羽能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若非有要事,那些屬下不敢輕易打擾于他。
一道黑色身影輕聲又急速地上到頂層,半跪著道:“三龍首那邊有要事,請大龍首過去一敘。”
這三龍首,自然是燕南飛,也就是鳳九了。
這段時日,清羽雖然不曾閉關,但是這默默打磨三元,耗費時間也是未知。是以,清羽將刺殺之事交給云無月,又把鳳九拉到三龍首的位置上,將其他事務交給鳳九處理。
反正鳳九每天也要處理朝廷之事,再多一點也無妨。
“下去吧。”清羽道。
那黑色身影又是悄然退下。
‘要事,但應該對現在大局不那么緊要。不然,鳳九也不會依然忙著批改奏折,而是直接跑到我這來了。’
‘但若是不緊要,又如何稱之為要事呢?’
清羽身影陡然自頂層的蒲團上消失,身影在遠處閃動,以「和光同塵」不斷向神都移動。
雖然現在也算是大人物了,但是清羽從不體悟大人物出行時要用的車架。
車架這東西雖然舒適又顯身份,但也就只有這兩點用途了。
清羽還沒忘了,之前歐陽偃等人就是乘坐馬車前往皇宮,才被自己提前了一步,和鳳九聯系上,算計了他們一把。
所以,清羽一向認為,這所謂的車架既本身又沒必要,身為武者,實力才是最要緊的,何需車架來想身份。
若是你有通神境修為,凌空飛行從天而降,那才是真正的顯身份。
閑話不提,清羽一路以「和光同塵」趕路,有「氣雙流」續航,自然是真氣無虞。
不過片刻,清羽便已行到皇宮門外,十分快速。而且有「和光同塵」,也無需擔心被人發現行蹤。
依然和上次一樣,光明正大自皇城正門入。
守門的侍衛乃是禁軍衛士,絕無偷懶之嫌,但縱使他們千般警覺,依然不曾發現清羽閃過的身影。
無有一絲微風,也不曾有任何預感,他們就任由清羽進入皇城,沒有絲毫發現。
進入皇宮后,清羽再次輕車熟路地達到東宮,鳳九的寢殿外。
這一次,歐建元不在寢殿中,而是在不遠處的廣場上演練著武功。
皇室供奉是供奉,不是侍衛,不可能當真一天十二時辰緊跟著鳳九不放,他們也是有一些自己的需求的。
像是齊思博那種一天緊跟的,也不是為保護而來。
所以,清羽便直接閃入寢殿中,在埋頭案牘的鳳九身側,緩緩顯出身形。
正在批改奏折的鳳九突得發現身邊多出一人,也是心中一跳。
劫主與劫奴的聯系,在清羽的刻意屏蔽下,乃是單向的,只有他感應到鳳九,而鳳九無法感應到他的出現。
不過在看見是清羽之后,鳳九還是安穩了下來。
“你的進度,越發令人看不透了。”鳳九看著清羽頭上那越發增多的白發道。
他的一身功力,皆是來自于清羽,所以對于清羽的境界也是知之甚深。他是知道這白發對于清羽的意義的。
但是他不知道,這進境卻是如此之快。
剛剛,若非他夠警覺,批改奏折時也是雙眼有余光關注側面,清羽便是顯露身形,站在他身側,他也感覺不到。
而這,還是清羽不曾刻意收斂氣息的結果。
“若是令你看得透,我還練什么武?”清羽無奈道。
若是連他這個劫奴都能察覺劫主的虛實,那清羽這個劫主還是一頭撞死算了。
“閑話休提,你說有要事,又是何要事?”
清羽打量著鳳九,看他這樣子,不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樣子。
“是要事,但也不是急事。”鳳九取出一份公文,道,“大乾那邊六扇門以官方公文呈遞于北周,說是有一名大乾要犯潛入了北周境內,希望北周能讓六扇門派人進入境內搜捕。”
“哦?”清羽微微瞇起了眼,“大乾六扇門何時也講這種規矩了?”
六扇門的情報機關云來客棧都開到神都來了,四大神捕中的陸祁峰和孟無常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何時還要想北周朝廷遞公文了?
莫名地,清羽有想起了那位老上司,老對手——‘追風神捕’陸祁峰。
他隱隱感覺這可能又是陸祁峰的手筆。
“這一點,你看過公文應該就知道了。”鳳九道。
“是嗎······”
清羽翻開了公文。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位要犯的姓名。
“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