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滿月懸在天上,月光下,六十六丈高的通天巨像布滿了金色的紋路,無數法陣的光芒亮起,給這個夜晚裝點了一道瑰麗的風景。
“呼——”
雖不如白日那般洶涌,但是巨像的吞吸依然在夜空中刮起了一陣大風。
“當真是夠撐的。”
丹田中,清羽此時只覺得自己像是拋在元氣水池中,光是這一次吞吐,便有近二十倍于往日吞吐量的天地元氣匯入。
就這一次吞吐,元氣就撐得經脈一度膨脹到極致。
“好在體魄夠強啊。”
清羽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初步單人施展太乙分光劍的氣合法門之時,那時候暴漲的真氣可是險些將身體給撐爆。還好現在清羽的體魄遠超那時,也超過多數同境界之人。
金鐘罩第十關,給了清羽極強的體魄。雖說清羽平時的護體罡氣強悍,少有用到金鐘護體的時候,但是每次對手突破護體罡氣之后,又發現還有一重防護之時,清羽總能收獲一些愉悅感。
海量的天地元氣被清羽容納消化,上天入地至尊功在手,純陰、烈陽兩種罡氣相生相克,形成太極之形,快速消化著被吸納的天地元氣。
同時,巨像連通地下龍脈,吸納龍脈淬煉清羽的體魄。
由于有著和鳳九五的無形聯系,這些龍脈之氣也不曾排斥清羽。并且,龍脈實際上也算是一種地脈,地霸氣訣能吸納大地精氣,也能吸取龍脈之氣。
一點一點幫清羽淬煉身體,推動金鐘罩向前進。
“可惜了,要是有什么用龍脈之氣xiūliàn的煉體gōngfǎ,或是還有一枚佛門肉舍利。我的身體強度還能長進得更快。”
清羽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地想著,漸漸進入了深層次的xiūliàn之中。
外界,隨著清羽進入深層次的xiūliàn中,通天巨像上的金紋漸漸變得黯淡,若有若無,卻又一直閃爍。同時,通天巨像吞吸也變得有規律起來,吞吐元氣也不似之前那般大動靜。
只是越發深長的波動,卻是代表著清羽真正和巨像共鳴,借由巨像開始xiūliàn。
見此狀況,鳳九五才放心地離開。
這代表著使用巨像xiūliàn這個設想真正成功,自此以后,清羽的功力將會加倍增長。
于是乎,巨像好似再次陷入了沉眠,唯有那好似活物般的呼吸波動,才代表著這座巨像一直在發揮著他的作用。
“真是驚人!”
鳳鳴閣中,鳳鳴蕭望著那座好似沉睡在夜幕中的巨神般的建筑,感嘆道。
本以為白天的戰力已經顯示了通天巨像的功能,沒想到晚上,又是發現這座巨像的另一個功能。
“他難道便不怕資敵嗎?”
畢竟巨像建造并不難,只要你有足夠的人力物力,以及一些法陣。即便是其中有所隱秘,只要有心人知曉原理,想要研究也終歸是能研究得出來的。
不過······
鳳鳴蕭突得一笑。
好像這以龍脈為動力,沒有哪家能拿的出來。即便是大乾朝廷,也是無法。
大乾的龍脈不像北周這般,基本集中在皇城地下,想要建造這通天巨像,難度可是遠超北周這座。
這其中,損失和收益,可是完全不成正比。而且大乾朝廷的袞袞諸公,也不許某人拿龍脈亂來,即便是乾皇也是不行。
想到這里,鳳鳴蕭的臉色突得漸漸凝肅起來。
龍脈不可輕動,就算沒有任何影響,也不會有哪個皇帝會拿龍脈給其他人xiūliàn。
鳳鳴蕭剛剛看得分明,進入巨像xiūliàn的不是鳳九五,而是那個白發道人清羽。
以鳳九五的身份,也無法讓他拋開朝政,進入通天巨像中閉關。
“如此的話,清羽,你的身份就更為詭秘莫測了······”
一介欽天監正,可是沒資格,也沒可能用龍脈xiūliàn,清羽和鳳九五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同樣在此夜,大同山上。
即便是在夜晚,大同山頂的純白霧氣依然十分鮮明。
在這純白霧氣環繞中,兩道身影正端坐于刻畫著縱橫線路的石臺兩盤,各執黑白兩色的棋子,默默地下著棋。
“啪嗒——”
一顆棋子落下,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孟山長,你對如今的天機有何看法?”
執白子的一方,正是以浩然正氣形成rén形的孟山河。而聽他對手對他的稱呼,那人不會是山河書院的現任院長——諸葛龍宿。
這可就有些奇了······
平日里,也就只有諸葛龍宿會時不時上來和孟山河商談事情,今日,卻是出現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聞先生,又是對天機有什么看法?”浩然正氣形成的臉孔微微一笑,將這個皮球踢了回去。
孟山河的對手,也就是聞先生,他微微沉默一會兒,道:“如今的天機,越發模糊,以致于令我等都感覺到費力起來,完全無法像過去那邊,了然于心。”
“無法了然于心不好嗎?若是何事都知曉,那其實和何事都不知曉沒區別,撥弄天機者,終究會被天機所擺布。人生多點無知,也能多點精彩。”孟山河淡淡地道。
“多點無知,多點精彩。這話倒是說得在理。”聞先生笑道。
“但是······”聲音突然變得陰厲,“若是這天機模糊,非是天數使然,而是人為所致呢?”
“何人會有此能為?”孟山河眉頭都不抬,依然注視著棋盤,道。
“孟山長何必明知故問?聞某就不信你一點都不知情。”聞先生冷冷道。
“啪嗒——”
又是一顆棋子落下,此是白子,孟山河所下之子,正好斬殺了黑子的大龍。
“聞先生想要如何?”
“便如此局一般。”
聞先生揮袖,無數黑子從棋盤上飛起,如同一股水流,飛入棋盒中。
“斬殺這條漆黑的大龍,還一片清寧。”
“若是沒有清寧,反倒更亂呢?”孟山河問道。
“更亂,也比現在好。大家都難以測算混亂的天機,也比現在眾人難算,一人獨清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