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哥!”
秦夕海飛奔過去,作勢欲撲,又在剛伸手時剎住腳,臉上染上一片熾熱的紅霞。
“哈哈,看夕海這副小女兒作態,六扇門的‘絕海神捕’也有這般姿態啊。”冷狂屠一改冷峻之色,長笑道。
別看他先前一臉不慌不忙的樣子,實際上也是心里直打鼓。他和寧無明這么一批人都是根紅苗正的六扇門子弟,打小便已相識,感情甚篤。
秦夕海聽到笑言,臉色越發赤紅。不過她也是見慣風雨之人,立馬強行穩定心中的羞意,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牌,道:“寧大哥,這是義父臨行前交托于我的。說是等你出關之后,將其交給你。”
“捕神大人留下的?”
寧無明雙手接過玉牌,將真氣輸入其中。
玉牌亮起翠色,捕神的聲音從玉牌中響起,“無明,你能激活這枚玉牌,說明你已經功成出關了。作為長輩,我很欣慰你有此成就。
我已和裴東流說好,當你晉升通神之后,可執此玉牌,向其請教武道。你之武道,極盡完美,汲取各方武功之精粹,以成就無缺之意。裴東流窮究斗戰之極,將各方武功融匯貫通,正好可以指點于你。”
說完,玉牌失去了光輝,再次恢復成原來的普通樣子。
“無明謝過世叔。”寧無明向濟州方向長拜道。
拜謝之后,寧無明直起身來,向秦夕海問道:“夕海,北周那邊,清羽的情況如何?”
清羽早在去年就已開始閉關,比寧無明還早。寧無明雖然有點難以相信他能夠進階通神,但凡事皆有個例外。正好,清羽就已經造就無數例外了。
“數日前,北周神都天現赤雷,引得天下矚目。據探子回報,北周官方的說法是草原薩滿教欲逆行大不韙,進犯中原,惹得天意示警。欽天監正清羽力阻薩滿教的邪法,如今正在重傷修養。”
秦夕海猶豫了一下,道:“寧大哥,雖然我也以為清羽那妖道不可能進階通神,但這難保不是他的詭計。不管他是否進階通神,此時你若是前往北周報仇,定是兇多吉少。
不如,你先兆裴教頭請教武道,待日后有機會,再將清羽鏟除。”
一邊的冷狂屠也是勸道:“北周現在魔道盤踞,實在不是善地,希望你三思。”
“放心,”寧無明笑道,“我非魯莽之輩。”
“清羽這人,十分謹慎。在弱小之時,他只是一個天資過人的后進之輩。當他的武功精進速度開始展現不正常的快速之后,他便隱藏自己,盡量避免和六扇門接觸。
等到他展露反心之后,就徹底不見人影了。便是我等想要尋他,也是無處可尋。若非如此,祁峰早就扼殺這個威脅了。”
寧無明頓了頓,道:“我雖和這個妖道未見過一面,但已經對他研究很久了。清羽從不做無把握之事,且極少冒著生命危險行險。
不管他是否已進階通神,他都肯定不會像情報上說的那樣是重傷。想要殺他,唯有以力量突襲斬殺。我會等到那個時候的。”
秦夕海和冷狂屠聞言,皆是心中松了一口氣。
寧無明還是那個寧無明,并未因為成為通神境強者就失了理智。相反,彌補了眼睛這個缺陷的‘無缺神捕’,感覺比過往更加值得信任了。
“白無人,現在是如何安排?”寧無明問道。
秦夕海回道:“他隨義父前去濟州相助羅神侯了。濟州現在血魔教橫行,他若是死在那里,也是命該如此。”
對于白無人這個影王安插在六扇門的釘子,六扇門這邊也已經起了殺心了。現在和影王撕破臉在即,也是時候先行處理了這顆釘子了。
“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嗎”
寧無明一聽就猜到六扇門快要和影王撕破臉皮了,不由有些慶幸自己及時出關。再晚一點,可能就遲了。
“風雨欲來,我等還需多加努力才是。今日我便去拜會裴教頭,請他指點于我。夕海”
寧無明輕輕握住秦夕海那雙有些老繭的小手,“等平定影王之亂,鏟除清羽之后,我會給你一個承諾。一個終生的承諾。”
合豐撒在陰暗無光的水道中飛行。
黑暗并無法阻擋合豐撒的視野,他能清晰看到水道中那些殘骸,還能聞到那股重重的尸臭。
當初潛龍發威,絞殺、沖擊、溺斃了近十萬大軍,將他們的尸骸都沖入地下的水道中。
這使得飛云關附近的地下暗河中四處沉溺著草原將士的遺骸,這里自然也不例外。
合豐撒撐起真氣,排開四周的尸臭之氣,再次往前方飛進。
據薩滿教的那些薩滿復盤推測,潛龍的核心就在飛云關底下。雖說這個核心已被摧毀,但合豐撒還是希望能多看一下這個摧毀了草原大軍的超級大殺器。
真氣形成氣罩,合豐撒找準方向,直接橫沖過去。他的實力,決定了他無需像那些探子一般還要找路,直接沖破一切障礙,向飛云關底下飛去便是。
“轟轟轟”
沿途所遇巖壁,盡數被強勢沖塌,合豐撒直直向前,往目的地飛去。
“轟”
巖壁再次被摧毀,卻不是在身前,而是在頭頂。
無聲無息,等到突襲之時,方才引起一絲氣機。
閃耀著金光的身影從上方破壁而出,揚手便是一個巨大的冰霜之球擲下。
帝天狂雷。
冰球爆裂,無數細碎冰片隨著劇烈的沖擊向四處飛射。
合豐撒措手不及,被帝天狂雷炸個正著,整個人倒沖到渾濁的暗流之中。
“嘭”
又是一聲悶響,從混合著尸水的濁流中探出一只粗壯的手臂,和上方擊下的金光手掌相撞,爆發出的氣浪瞬間沖毀四周二十多道巖壁,使得十幾條水道的阻隔被盡數打通。
“咚”
一聲鐘鳴,強大的反震之力將下方濁流中的那個草原強者擊入暗流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