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壽元將盡,今次來此,本就為犧牲而來。”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清圣佛光彌天蓋地,最終匯成一巨大佛像。佛像盤膝跌坐,卻也有遠遠高過附近的皇城城墻。
佛陀伸手,拈花一笑。
無盡的禪意流轉,在最澄等人看來,卻是威脅滿滿的死亡之意。
“別以為就你們禪宗有禁術。”
最澄怒聲大喝,氣勢也是猛然暴漲,其余組成曼荼羅之陣的四人也是如此。
這些傳承悠遠的門派,別管正邪,哪個沒幾手拼命的禁術。禪宗有舍身決,密宗也有梵羅血咒,真要拼,最澄自然也是不虛的。
五大明王法王的身形在暴漲的真氣支持下開始拔高,雖不及金身大佛那般巨大,卻是相差仿佛。
“中央之不動明王。”
“東方之降三世明王。”
“南方之軍荼利明王。”
“西方之大威德明王。”
“北方之金剛夜叉明王。”
最澄五人雙手各結法印,身、語、意三密合一,“五方明王凈世咒。”
五方明王乃是五方佛為降伏內外魔障所變現之教令輪身,五方合一,降服諸魔,清凈時間。
而禪宗兩位老僧那邊,卻是演化佛祖當日拈花一笑,以正法眼藏傳法與禪宗之祖摩訶迦葉之佛像。
此可謂雙方力量之比拼,也是禪密教義之拼斗。
剎那間,佛光普照,凈世忿怒之火席卷,拈花一笑的佛陀對陣凈世的五方明王。
“不好。”大明宮中,鳳鳴蕭眼見此景,急忙過去主持陣法。
先前因為失去九龍鼎天大陣的護持,皇城城墻已塌,再經受這場比拼的風暴,整個皇城怕是要被摧毀過半。
畢竟,這可是七個通神境強者的亡命一擊啊。
神龍再起,鳳凰再現,龍鳳合鳴,護住北周皇城。
而剛登場的赤日法王和右賢王阿古戈也是暗罵最澄等人坑隊友,剛登場就要面臨這等強烈的攻擊。火焰狂舞,氣勁橫霸,二人皆是以最快速度構建防御。
兩股力量相撞,卻是寂然無聲,但其后爆發的絕大沖擊,卻是表明這絕對不是樣子貨。
“嚦”
“吼”
鳳凰悲鳴,神龍哀泣,九龍鼎天大陣本就遭受克制龍脈的‘天叢云劍’重創,如今又遇此等強大的沖擊,不由開始潰散,大明殿中主陣的鳳鳴蕭也是朱唇染血,凄然至極。
“老師。”諸葛龍宿忙叫道。
若是北周皇城被毀,這個國家可能就要亡國了。要知道,除了鳳九一直呆在山河書院中,其余皇室成員,基本都在皇城之中啊。
無需諸葛龍宿提醒,孟山河云霧所化的化身突然散去,整個大同山山巔的云霧聚合成一股,朝皇城飛去。
面對這等強大的沖擊波,孟山河既然還是只以化身出馬。
而且,更令人震撼的還是
“浩然正氣。”清羽注視著那股瞬息間就出現在皇城上空的白色云霧道。
彌漫在整個大同山之巔的云霧竟然都是浩然正氣所化,而且看這精純唯一的氣象,還是皆由一人所出。
浩然正氣形成的云霧好似跨越空間般出現在皇城上空后,再次聚成孟山河之形,“止。”
抬手輕拂,巨大的沖擊波便化散為無形,孟山河竟是以一具化身就輕而易舉地將這令鳳鳴蕭都吐血重傷的沖擊波化解。
“好強,我還是低估了天榜至強者的厲害。”清羽震撼地看著此情此景,喃喃道。
就似螻蟻難觀天一般,神元境的清羽也難以理解通神境這等神魔境界的強大,只能以一個又一個的通神境強者作為參照物來評估。
本以為禪宗兩老僧,密宗最澄等人使用禁術后已然可以達到當世最強那批人的高度了,結果發現終究還是自己坐井觀天了。
此時,雙方的比拼也出現了結果。
禪宗兩老僧雖然在之前的戰斗中表現平平,不如心聞顯眼,但他們修煉了數百年的武功又豈是等閑。只是因為大限將近,一直以秘法茍延殘喘之故,才未曾展露出其厲害之處。
現在以舍身決全力爆發,卻是讓這兩個老僧大展神威。
而密宗的最澄等五人,雖說是要拼命,但終究還是未曾像兩個老僧那般將盡數催谷到極致。
最終的結果,這場比拼是禪宗兩個老僧勝了,密宗五人,真濟、實慧兩人被佛光擊潰鎮殺,最澄、真雅、道雄身負重傷。
不過作為勝利方的禪宗老僧們卻是更慘,看似依然如故,未曾受傷,但隨后便直接盤膝于地,當場坐化。
身體盡化為塵土,漫天飛散,就連舍利子都未曾留下。
按理來說,像他們這等修持了一輩子佛法的僧人,坐化后會有舍利子留下的。只可惜,他們使用的舍身決。
舍身舍身,舍得干干凈凈,毫無一點殘留。
心聞伸手高抬,好似想抓住什么似的,只可惜,終究什么都沒抓住。
心中悲切,但終究結果是喜人的,兩位師叔求仁得仁,大挫密宗元氣,還為禪宗開辟出新的傳教之地。
“孟山長,請出手。”心聞向空中的孟山河化身行禮道。
心聞的意思很明顯,犧牲已然做出,該您出手了。
兩名老僧的坐化,除去這觀戰眾人,冥冥之中,卻也還有他人感應到。
東海之濱。
長空之上,卻有一和尚盤膝坐于悠悠白云之上。
這名和尚似老,又似幼,似男又似女,眾生之相,竟是在其一身上盡顯。
“阿彌陀佛,兩位師兄,恭祝往生極樂。”
這和尚像是突然感應到什么,低聲念道。
說著,和尚開始默念《往生經》。
四周空空寂寂,唯有高空上的長風呼嘯,帶起云起云散。
和尚默念完一遍《往生經》后,雙手合十,又是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北周之事,勝負已分,尊者,還要繼續和貧僧相峙嗎?”
令人驚奇的是,這和尚的話語,卻是對著頭頂上的太陽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