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佗卻開口了:“只是胡亥公子特意來我營中,試圖擾亂征南軍軍心,卻是不知受哪個小人蠱惑?”
胡亥一聽原本轉身的身體一頓,一臉怒色地想沖過去。
林澤上前攔住胡亥,開口說道:“龍川侯多慮了,我家公子只是一片好心,特來關心征南軍將士的身后之事,如果侯爺不歡迎,我們這就離去。”
說完對著趙佗行了一禮繼續說道:“這兩年多謝龍川侯與魚將軍的照顧,他日公子與林澤必有所報。”
林澤故意在“照顧”這兩個字著重了語氣,表達之意不言而喻。
林澤是真的火了,你趙佗也是堂堂宗師,帝國的頂尖人物,這偏架也拉的有點太過了,宗師就了不起啊,他日我成了宗師,再好好與你說道。
趙佗眼中寒光一閃,冷笑道:“你這是在威脅本侯?就憑你?若不是看在國師的份上,你現在已經死了,縱然如此,本侯覺得應該給你吃點苦頭,讓你受點教訓,懂得什么是天高地厚。”
說完趙佗對著林澤冷哼了一聲,林澤感覺自己仿佛被重錘打在胸口,忍不住的一口血噴了出來。
方仙道四老上前立刻護住林澤,緊緊盯著趙佗,未發一言,只是表明態度。
這也沒辦法,縱然他們四個聯手,在宗師面前恐怕也走不了幾招,自然也不會再說些不好的話,只是看他們惱怒的臉色,方仙道和征南軍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胡亥更是火氣沖天,上前一步,對著趙佗說道:“龍川侯真是好大的威風,本公子所為堂堂正正,若是龍川侯覺得本公子有錯,何不直接教訓我?”
趙佗雙眼微瞇,寒光收斂不見,微笑道:“公子言重了,依本侯看來公子不過是被小人蒙蔽,才會有所失言,再說公子身份尊貴,哪是本侯能教訓的了的。”
“原來龍川侯也是欺軟怕硬之徒嗎?”胡亥直接嘲諷道。
趙佗臉頰抽搐,自己在南疆稱王稱霸多年,何時被人如此嘲諷過。想要發作,卻有一道霸氣地身影橫亙在自己腦海,最后只能沉悶不語。
轉而開口道:“公子畢竟是公子,還不是陛下,談不上有多硬,公子不是要回長安嗎?來人,送公子出營。”
趙佗這話喻含的意思就更明顯了,我不是怕你,而是怕你老子,你算個球。
說完在趙佗的示意下,一個軍侯帶著一隊士兵對著胡亥說道:“公子請。”
胡亥冷哼了一聲,對著林澤說道:“我們走,山高水長,日后自有分說。”
說完帶著天狼軍一眾離去。
林澤吐血之后,半句話都沒說,形勢比人強,多說無益,只是出營門的回頭看了一下,心里暗暗說道:“南越王?等我比你強那天,你特么就是南海王,我也要打死你。”
等到林澤他們走了之后,魚玄機一臉憂愁地看著趙佗:“侯爺,是我處事不周,給您帶來了這么煩,我看那胡亥和林澤應該記恨上了您,都是我不對。”
趙佗揮了揮手,止住了魚玄機的話語,上前一把抓住他,騰身而起,直接來到了主將營帳。
趙佗這才放下他說道:“玄機,你不用擔心,本侯好歹也是帝國公侯,又是宗師境強者,哪怕帝國公子也拿我無可奈何。”
“再說,為了你,得罪一個沒有前景的公子,和一個宗師弟子,那又算的了什么呢?”說完寵溺的摸了摸魚玄機的頭發。
魚玄機面色通紅,一把抱住趙佗的腰,將頭埋入他的懷中,嬌聲道:“侯爺。”
趙佗哈哈大笑,將魚玄機緊緊環住。
一陣風雨,魚玄機憂愁未散地說道:“真的沒關系嗎?”
趙佗才嘆道:“得罪帝國公子不算什么,真正讓人忌憚的是秦皇陛下啊。”
魚玄機不解
地說道:“侯爺為國鎮守邊疆,乃大秦頂梁柱,功勞苦勞都有,為何還需忌憚陛下?”
趙佗苦笑:“你真覺得以征南軍的實力,三十年都沒辦法完全平定南疆?或者,五大軍府,對外可真正有敵手?”
魚玄機驚呼:“侯爺你是說”
趙佗點頭:“我等確有養寇自重之嫌,陛下心思難測,這么多年過去了,都不聞不問,可前年突然派了自己的親兒子上邊疆,何曾不是一種試探呢。”
魚玄機恍然大悟:“難怪侯爺放任我為難胡亥,原來侯爺另有所慮,那侯爺可曾看出來什么?”
趙佗幽幽嘆道:“陛下健在,則天下安,我等無憂,陛下若有恙,我等危矣。”
出營之后,胡亥擔憂地看著一臉蒼白的林澤說道:“林澤,你沒事吧,趙佗這混蛋,竟然真的不顧臉皮對你出手,有機會本公子一定收拾他,為你出氣。”
林澤翻身上馬說道:“只是傷了下內腑,沒有大礙,徐老頭擺在那,他還不敢對我下死手。”林澤雖然嘴上這么說,心里還是很不爽,他非常不喜歡這種生死操之于他人之手的感覺。
自己要是真死了,徐福就算找趙佗拼命,甚至打死趙佗,對林澤來說,也是沒點半點意義的。
不過讓林澤想不通地是趙佗的為何是這種態度,按道理趙佗不應該如此表現啊,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實力,根本無需站隊,更沒有任何針對胡亥和他的理由啊。
林澤肯定打死都想不到,趙佗會是因為魚玄機才不管不顧地與胡亥和他翻臉。
想要此處,林澤不由頭疼,本來與扶蘇爭位就已經如此艱難了,一下子冒出來一個宗師,前路艱難啊。
胡亥看著林澤兩眼無神,騎馬緩慢,忍不住說道:“林澤,既然你受了傷,要不就跟著大軍一起回長安,不要太過奔波了吧。”
林澤搖頭說道:“以中書令傳來的消息,哪怕早一天回去,恐怕情況都會不一樣,這點小傷不算什么。”說完拍馬向前快速跑去。
胡亥緊跟身后,一行十一人,一路狂奔,終于在十天后,趕到了長安城門口。
林澤看著長安城這尊依舊巍立在平原上的龐然大物,臉上閃過一絲恍惚,如此城池,是該長治久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