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殿,大秦眾多重臣,魚貫而入,找到自己的位置排列站好,準備著接下來的朝會。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點接近,讓眾官驚詫的是,最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遲遲未能出現。
平常號稱百官之首的丞相呂春秋都是第一個上朝的,今日眼看著朝會就要開始了,其他幾位大佬都到位了,可丞相卻一直未見身影。
一干眾臣都是狐貍成精一般的人物,立刻就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已有官員跟平常親近的同僚互相同期了。
朝會時辰一到,立刻就有執金吾上前將殿門關閉,眾官員心底一沉,丞相今日恐怕是真的來不了了。
隨后秦皇出現在大殿,坐上龍椅,看到正前方少了個身影,不由雙眼微瞇,不知在想些什么。
眾臣偷瞄端坐在大殿上的秦皇,卻在他臉上沒找到一絲表情,也不知其喜怒。
趙高一如既往地用他那尖細的嗓子高呼道:“陛下升朝,百官拜。”
此時眾官員心里可謂是五味雜陳,品階較低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按理,以往都是丞相帶頭,大家一致行禮,如今丞相沒來,卻是沒人帶頭,也沒人敢輕易帶頭,殿內氣氛一度有些沉悶。
就好比后世上課了,平常風雨無阻喊起立的班長突然請假了的那種感覺。
李斯看著秦皇臉色微沉,心感不妙,上持笏板作勢行禮,眾官員見狀終于松了口氣,跟著一起行禮喊道:“拜見陛下。”
秦皇依然面無表情,左手虛抬:“眾卿平身。”不過眼中閃過一絲對李斯的贊賞。
禮畢之后,又輪到趙高開口了:“眾卿有事盡可稟奏。”
太尉尉繚第一個開口說道:“啟稟陛下,這兩年來南疆北地戰事不斷,需要補充些新兵,老臣之前上奏,陛下說將各地兵員情況先呈上來再說,這是各地兵員情況,征兵之事,還請圣斷。”
說完一個小太監跑了下來,將他手上的奏折接過去,恭敬的遞給秦皇。
秦皇拿著快速看完,心有預案,才說道:“朕看各地士兵不少,就先從各地調一半出來,補充邊軍吧。”
尉繚一聽立刻回道:“邊軍倒是也沒空缺這么多士兵,各地守衛或許不足,陛下是想各地自招新軍嗎?”
秦皇搖頭:“邊軍多出來的填充到地方上去,這當兵也要輪換一下,太尉府拿一個章程出來,就這么辦吧。”
尉繚應諾退下。
隨后少府和治粟內史也上前說了些事。直到朝會散去,都無人提及丞相呂春秋。
然而此事并未結束,眾官員散去之后,無數困惑與不安,如同烏云一般,籠罩在眾官員心頭。
尤其是丞相府所屬的官員,更是不安,在退朝之后,便結伴匆忙趕往丞相府拜訪。
然而全都被門子攔在了門前,門子歉然的對眾官員說道:“我家丞相身體不適,不想見客,還請各位回去吧。”
一眾官員當然不死心,其中一個偷偷將一疊金票塞入門子懷里,才說道:“這位兄弟,我等確實有重要事情面見丞相,請幫忙再去通報一聲,就說我等在此等候丞相,哪怕丞相只見我們一面,說一句話都行。”
門子一臉難色說道:“可丞相確實交代了在下,說今日不見客,不如各位明日再來?”
此時又一個官員上前,塞了兩顆核桃大小的珍珠,說道:“不管成與不成,還是麻煩多跑一趟,或者丞相不知道我們有這么多人在等他呢。”
門下抬頭一看,至少有二三十位朝中重臣,覺得此事確實不不由點頭道:“各位大人稍等,在下拼著被丞相責罵,也要替各位大人走這一趟。”
話是這么說,可腳卻沒有動彈。
那些官員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時也顧不得一點身外物了,一疊金票和珍寶紛紛送到門下懷里,門子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半刻鐘后,門下捂著臉出來了,對著一眾官員說道:“各位大人也看到了,不是在下沒通傳,實在是丞相不見客,各位請回吧。”
眾官員滿臉無奈,嘆息著離去。
丞相府大門事后,眾官員無功而返后消息,立刻被有心人散發了出去,一瞬間長安城內謠言四起,并快速地發酵。
整個廷尉府如臨大敵,無數黑衣衛在街上巡邏,原本就不安的氣氛,顯得更加濃烈了起來。
整個長安城都被波及,這一日,長安城的權貴都陷入了莫名地慌亂。
無數人難以入眠,等候著進一步的消息。
隨著宮中一道書信,送入丞相府,被府外的無數眼線看到,更是如一塊巨石砸入水潭,激起了千層浪。
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丞相府,不知宮中到底下了何種旨意。
丞相府,呂春秋面色紅潤,哪里有半點生病的樣子,更何況以他深不可測的武道修為,若不是大限將至,如何會有病痛纏身。
而在他面前,秦皇的親筆信就在那靜靜地放著,卻還未啟封。
這是他的試探,試探著那位千古一帝對他的態度,而如今結果擺在他面前,他卻有些猶豫了,不知是否要打開。
打開和不打開或許就是兩種結果。
呂春秋嘆息了一聲,還是將書信拿起,輕輕撕開,只見上面寫著: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食邑十萬戶。
呂春秋看完突然哈哈大笑,殺人誅心,果然是這位陛下的風格。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猜到自己打算怎么做?
而讓人感到詭異的是,不知誰傳出的消息,長安城內大大小小的權貴,都收到了消息:宮中書信是秦皇的親筆信,而信的內容,更是與呂春秋手上那封一字不差。
一種更sn的氣氛彌漫在長安城中,恐怕大秦的朝堂要大變了。
林澤收到消息時已經很晚了,心里驚起了千層浪,我說怎么氣氛如此詭異,原來是秦皇打算對呂春秋下手。
只是秦皇為何要對呂春秋下手,林澤還是沒想明白,如果僅僅是修建阿房宮,秦皇沒必要下死手,是如今這封信一下,呂春秋怕是死定了。
林澤從而又想到了另一層,這大秦莫不是真的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