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拿出一塊蜀錦,擦了擦光滑如鏡的天問劍,朝遠處海島高聲喚了一句:“過來五個人,將這五頭長須鯤的腦髓取走。”
片刻后,五道身影飛奔而至,手里提著大木桶。
為首一人,赫然是林澤的頭號心腹吳凡。
吳凡一邊快速將一頭長須鯤開瓢,一邊嘆道:“如此龐然大物,縱然徹底死去,屬下看著都覺得有些驚悚,唯有侯爺武力蓋世,舉手投足便能將其擊殺。”
其余四人紛紛附和,贊美之言不絕于口。
林澤見狀無奈搖了搖頭,笑罵道:“別貧嘴了,快點將腦髓取走,然后用大鍋煮熟一份,給本侯嘗嘗鮮。”
雖然小進提議,生吃效果可能會更好,可吃慣熟食的林澤,實在有些下不了口。
再說了,又不是沒有吃熟食的條件,何必委屈了自己?
吳凡用真氣將最后一點腦髓吸附到木桶里,大聲應道:“得了,侯爺您稍等,屬下去去就來。”
其余四人亦快速完成手頭上工作,朝林澤躬身行了一禮,飛向五里外的海島。
林澤照常凌空而立,靜待下一批鯤的到來。
按照那位方仙道長老轉述徐福的經歷,鯤是種很記仇的生物,絕對不可能只有這一波。
等了一會,林澤沒等來新的鯤,倒是等來了那位為他那條船引路的方仙道長老。
這位方仙道長老不顧海風將他花白的頭發和胡須吹亂,離林澤尚有數百米,便痛心疾首喊道:“宗主,趁現在還沒有太多的鯤聚集,沒有形成恐怖的鯤潮,我們快走吧。”
“再不走,恐怕真的來不及了?”
走?林澤大老遠跑到海外為了啥?還不是為了獲得增長神魂的寶物?
如今“寶物”主動走上門,林澤要是跑了的話,那不成那啥了?
故林澤面色冷峻,不耐煩道:“清河長老若是害怕,大可在海島上等本宗主,些許妖獸,本宗主將它們解決,自會再次出發。”
這位方仙道長老名為清河,據說只比徐福低一輩,很早之前就跟在徐福身邊,資歷極老。
此次出海,林澤在方仙道內部挑選帶路之人時,他是第一個主動報名響應的。
林澤見他如此積極,又參與過徐福每一次出海,就點了他。
原本林澤以為這位長老,是忠于方仙道,忠于自己這位新任宗主,才主動請纓的。
直到他時不時在林澤面前暗示,徐福尚在海外,林澤才明白他真實的意圖。
老實說,不管是迎回徐福,還是將方仙道宗主之位還給他,林澤不僅沒有意見,反而樂見其成。
可僅僅是為了這事,耽誤林澤的大事,林澤是不樂意的。
況且,徐福未必就想回去。
徐福若真想回陸地,光靠自己飛,都能飛回去了,哪里需要人去接?
換句話說,林澤真的找到了徐福,他就敢冒著秦皇隨時出現的風險,回陸地嗎?
秦皇沒死,林澤都能隱隱感覺到,精通命理的徐福,不可能不知道。
見林澤有意接著等下去,清河長老的臉色,隱隱有些難看,這位年輕的宗主,難道真的就不愿意接回老宗主嗎?
再說了,沒有老宗主的正式任命,你這新任宗主的正統性,還得推敲推敲呢。
清河長老沉聲道:“宗主又何必跟一群妖獸過不去?須知一旦形成鯤潮,宗主或可以無上武力,全身而退,可七條大船,四千余人,恐怕得葬身魚腹。”
“相比而言,老道認為四千余人的性命,比宗主展示武力更為重要。”
“更何況,宗主還有許多要事要做,豈能在此長期耽擱?”
林澤聽完眼神微冷:“若有鯤潮,自有本宗主將其引走,船隊可借機逃生。”
“長老真要如此怕死,本宗主可以送你一條小船,讓你獨自逃生,你放心,糧食清水,定然給你備足了。”
清河長老還欲再說,遠處去傳來了吳凡嘹亮的聲音:“侯爺,您要的魚腦來了。”
只見吳凡端著一口蓋著嚴嚴實實的大銅鍋,繃緊著身子,一路飛到林澤面前。
林澤聞著銅鍋里散發出來的濃郁香味,冷峻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
林澤伸手將蓋子揭開,只見晶瑩剔透的腦花,成云狀呈現在他面前。
再次深呼吸了一口香氣,林澤拿起勺子,挖了一塊腦花,送進嘴里,隨意嚼了兩下,落入腹中。
一股獨特而極其舒服的清涼感,從林澤腹中升起,一直沖上腦門。
在林澤腦海里隨意晃動的小人神魂,接觸到這股清涼感后,當即盤腿而坐,雙手放在腹前,一上一下,彎曲組成一個圓圈。
而后增長了大概一根頭發絲的高度。
林澤眼神一亮,這鯤的腦髓,對神魂增長,可是奇效啊。
于是不管吳凡與清河的異樣眼光,三下五除二,將一大鍋腦花,吃了個干干凈凈,就差舔盤了。
一尺兩寸的神魂,最終緩緩升到了一尺兩寸五分。
五分看似不多,可這僅是一頭鯤的功效。
若是真如清河所說,接下來會有數十頭,上百頭鯤過來,那豈不是大賺?
就算服用多了有抗性,達不到理想狀態,可積累的多了,至少頂得上十幾件八品寶物了。
這下林澤更不能離開了。
“吳凡,傳本侯之命,船隊繼續向前,在五十里外等我。”
“清河長老對此可滿意?”
清河長老嘟囔了一句:“五十里也不安全啊。”
林澤瞬間臉色陰沉:“清河長老,念你對方仙道勞苦功高,你若想離開,本宗主可做主放你走。”
“你若不愿離開,再像現在這樣,質疑本宗主的決定,莫怪本宗主以門規處置。”
“別指望老師能替你做主,老師若是知道你倚老賣老,不敬宗主,第一次就能活刮了你。”
清河長老聽完,老臉是一陣青一陣白,不敢出言反駁。
林澤冷哼了一聲:“都退下吧。”
吳凡一臉不屑瞥了清河一眼,朝林澤躬身行禮道:“屬下遵命。”
說完帶著大鍋飄然離去。
清河長老被吳凡這鄙視的眼神氣的血氣上頭,差點沒忍住跳起來大罵。
礙于林澤,最終只得強行忍了下來。
“不知宗主想要在此逗留幾日?”
清河有些不死心,又問了一個問題。
林澤一臉淡然道:“待到本宗主不想待了為止,清河長老有意見?”
最后三個字,林澤特意加重了語氣,動用了一絲神魂境威壓。
清河長老臉色一白,不敢再開口,轉身往大船飛去。
可剛飛了一段,清河便停了下來,直指遠方,磕磕巴巴的說道:“彩,彩須鯤~”
林澤聞言望去,一頭身長二百五十米的大鯤,搖曳著彩色胡須,立在海面上,冷眼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