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殿,被掀開的屋頂,早已重新覆蓋。
林澤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淡然說道:“事情前因后果,大致如此,孤應圣人諭旨,將率十五萬大軍伐秦,望眾卿鼎力相助。”
臺下以陳平為首,吳凡乾元等六部主官副官,齊聲道:“臣等謹遵國主之命。”
林澤頷首說道:“此事由丞相居中調度,兵部負責調兵遣將,制訂行軍路線;戶部準備錢糧,征發民夫,確保后勤;工部加快打造軍械,務必保證大軍征戰所耗。”
“禮部準備祭天事宜,確定出征日期;刑部稽查貪污與不法;吏部考核各部行事舉措,是否尸餐素位。”
“半個月內出兵,眾卿可有異議?”
眾人齊聲回道:“請國主放心,必不負國主所望。”
林澤聞言揮了揮手道:“丞相留下,眾卿去忙吧。”
眾人躬身離去,獨留陳平一人。
等眾人離去,陳平顧不得莊周在場,面露憂慮之色勸道:“啟稟國主,眼下燕趙之地初定,百姓尚未歸心,貿然征戰,恐將生亂啊。”
“于臣看來,此戰當避則避,不能避,亦不可大動干戈,十五萬大軍,可否削減為五萬?”
陳平說完還故意看了看莊周,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莊周一臉無辜說道:“你看貧道作甚?是你家國主,當著道佛儒三教圣人的面,說要出兵十五萬,又不是貧道逼的。”
陳平不可置否回了一句:“若非國主是道圣弟子,豈會被逼出兵十五萬之多?”
“以西秦精銳的戰斗力,以及國主出神入化的用兵之法,根本不必出兵如此之多,最多十萬大軍殺入關中,不在話下。”
莊周摸了摸鼻子道:“貧道尋思著,十萬大軍和十五萬大軍,似乎相差不大。”
陳平聞言,聲音瞬間拔高了許多:“怎會相差不大?亞圣可知多這五萬大軍,會給西秦朝廷帶來多大負擔?”
“基本的糧草軍械消耗暫且不提,光每個月發下去的兵餉,以及戰后撫恤,稍后折騰下來,花費都不在個少數。”
莊周一時有些啞口無言,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林澤。
林澤輕笑一聲,沉聲說道:“陳平,莫要激動,此次孤決定出兵十五萬,可不只是為了殺入關中。”
“那關中之地,可是有縱橫數千里的肥沃土地,兩千余萬人口,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動心?”
陳平聞言一愣,反問道:“國主欲取關中?”
林澤一臉坦然道:“秦國若滅,關中之地就成了無主之地,與其便宜了那群叛賊,不如便宜了孤。”
“至少孤曾為秦臣,勉強算是自家人。”
陳平遲疑了一下說道:“若是伐秦失利,大軍折損嚴重,燕趙之地必定生亂,以國主的行事風格,想來不會不考慮會出現這類情況。”
林澤不以為意道:“此類情況,孤自然有所考慮。除卻孤帶走的十五萬大軍外,燕趙之地,尚有五萬大軍,以及你和吳凡幾人,數位宗師留守。”
“這種陣營,若說完全鎮守這數千里之地,是有些捉襟見肘,可若只是威懾地方,足矣。”
“此前無論是免稅三年,還是懲戒地方惡霸,皆為示百姓以恩。然而治理地方,非靠恩德可行,應適當施威,恩威并濟才是良久之道。”
“刁民畏威不畏德,待孤離開后,但有作奸犯科者,當重罰,以儆效尤。”
眼看林澤心意已決,難以動搖,陳平面露一絲無奈之色道:“臣遵命。”
“不知國主留下臣一人,除了說這些外,可還有其他吩咐?”
林澤面不改色回道:“主要是談論出兵一事,準備時間有十五日,相對而言較為充裕,再晚肯定不行,可孤同樣不希望過早出兵,禮部推算出來的吉時,你多盯著點。”
“孤亦不想過早出現戰場,與秦國主力相拼,兵部制訂的行軍路線與行軍速度,你多加參詳。”
“提前準備一批官員。秦滅之后,孤會以最快的速度驅逐另外兩家,獨占關中,若要短時間將關中徹底納入囊中,還得要一批忠心官員,去穩定地方。”
陳平聞言躬身應道:“臣明白了。”
林澤想了想繼續說道:“孤率軍離開以后,如往常一樣,由你負責照常運轉西秦朝廷。若有真有不長眼,跳出來惹事的,可先斬后奏。”
“其他沒了,你且下去,將這幾件事辦好,另外,喚吳凡來見孤。”
陳平拱了拱手,退出大殿。
沒過一會,吳凡匆匆趕來,低頭行禮道:“不知國主喚臣前來,所為何事?”
林澤指著地圖上代表秦國、劉季與趙佗勢力的范圍,沉聲說道:“此戰事關重大,軍情傳遞一定要及時可靠。”
“這次,不管暴露多少暗子,付出多大代價,秦國、南越、劉季三方大軍調度,孤必須得一清二楚。”
吳凡聞言身體一顫,肅然應道:“諾。”
十二天時間轉眼即逝,林澤于邯鄲城外擂鼓聚軍,祭祀天地,帶著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離去。
錦衣衛傳來消息,劉季大軍五日左右抵達函谷關,南越派一支偏師牽制秦將李信,趙佗親率十五萬大軍,直逼武關。
林澤粗略估算了一下時間,自今日起,以正常速度行軍,大概能趕在劉季兵臨函谷關之日起,相差不到一天時間,率軍抵達壺關關口前。
至于南越,雙方相隔有點遠,信息傳遞不及時,林澤只能盲猜,估算著入場時間。
長安,咸陽宮,一名侍衛手持一枚信筒,穿過無數宮人,一溜煙沖進養心殿,朝秦皇當頭跪地大拜:“啟稟陛下,大事不好,八百里加急,關東之地逆賊聯手,分三個不同方向,派大軍犯我秦國。”
“一支為逆賊劉季,十五萬兵臨函谷關下,正在試探性攻城;一支為逆賊趙佗,十五萬大軍兵寇武關;一支為叛逆林澤,率十五萬精銳,兵臨壺關,巡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