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如果……，如果我加入這個計劃，那我…….，我只有兩年……，我只有兩年的時間？”他知道，這是明知故問，但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支吾地問道。
“是的。”Lucy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真誠地看著他，接著說：“我知道，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一個非常重大的抉擇。”
許信成點點頭，說：“是的，這是一個非常非常重大的抉擇。”
“我覺得我有義務告知你，這個抉擇的背后意味著什么，你一旦接受了我的邀請，接受了這個職務，你的工作壓力將會是現在的十幾倍甚至幾十倍，它還意味著你將沒辦法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你的一言一行將始終在全世界的聚光燈下，你的一舉一動將始終被全世界所關注。”
許信成剛剛在心里所擔心的有很大一部分正是這些，他怕自己真地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壓力，怕自己真地沒辦法適應在聚光燈下的生活。而且，他很清楚，這個職務還是一個可以改變世界的角色，他真地沒有準備好擔當這樣的角色。
從小到大，他都很努力很拼搏，但所有的努力和拼搏都只是為了改變和改善他自己的生活，改變和改善他父母的生活；雖然他從少年時便立志要從事AI行業，從事這個可以改變世界的行業，但那也是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最有希望最朝陽的行業，只要從事了這個行業的工作，他便更有機會改變和改善他自己和他父母的小世界。
他的最大夢想是到這個對他來說廣闊無比、奇妙無比的世界里走走看看，而不是去改變它，是的，能到處走走看看就是他的最大夢想。在8線城市出生長大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改變世界，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要成為一個改變世界的人，更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能成為一個改變世界的人。
許信成的最大偶像是立志要改變世界的喬，他甚至還以喬的英文名作為自己的英文名，但是，那只是崇拜，喬對他來說就像超人一樣的存在。他也很崇拜超人，但任憑他再怎么崇拜超人，他也不會真地夢想，甚至真地相信自己有一天能成為超人。
他從來都認為，改變世界是一個只有如喬一樣的人，如喬一樣的超人才能為自己樹立的大夢想，作為凡夫俗子的他，只能為自己樹立小夢想，只能努力地去實現自己的小夢想，努力地去改變自己的小世界。
Lucy仿佛看到了他心中的彷徨、猶豫和掙扎，她說：“Steve，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艱難且重大的決定，一個非常艱難且重大的抉擇。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Life-changing Decision吧？”
“記得。”
“我需要特別強調的是，對你來說，這既是一個Career-changing Decision，更是一個Life-changing Decision，所以請你特別認真特別慎重地考慮。”Lucy頓了頓，接著說：“當然了，我知道你需要時間，你不必馬上就作出決定，作出抉擇，可以花一些時間好好考慮考慮。”
許信成此刻的腦袋嗡嗡作響，現在的他完全沒辦法進行理性思考，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真地不適宜作出任何決定，不適宜作出任何抉擇，于是說：“是的。我的確需要時間考慮。”
“好。選擇考慮也是一種抉擇。雖然不多，但我們還有一些時間。正常來說，CEO要在公司開業前到任，且是越快到任越好，針對我們目前的情況，下周，我會擇機在公司內外都發布消息，說CEO一職暫由我本人兼職，直至有最合適的人選到任。這樣一來，你就有更多的時間考慮。我等你作出最終的抉擇，在中美信飛公司開業前，也即在10月10日前答復我就可以了。”
“啊！”許信成又“啊”了一聲，這次雖沒有上兩次那么大聲，但他還是驚訝得把“啊”喊出了聲來，臉上的表情又回到了錯愕的狀態中。他知道，Lucy這么決定這么說的意思，于是他連忙說：“Lucy，非常感謝你！額……”
他知道Lucy其實已經作出了最終的決定，已經作出了最終的抉擇，按照他對她的了解，他是沒辦法改變她的決定她的抉擇的，他的腦筋迅速地轉了好幾圈，心想：“如今之計，也只能把這事緩一緩，一來，我有更多的時間考慮，二來，或許事情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出現變化，出現重大變化。過去短短的兩個月里，就出現了那么多的變化，那么大的變化，接下來的兩個多月，應該也會出現一些大變化。到那時，我所面臨的情況肯定會有很大的不同，到那時，我應該能更好地作出抉擇，或者說，我應該能更容易地作出抉擇。”
這是他在面臨重大抉擇卻做不了決斷時的最后一招，于是他說：“好的，請讓我再考慮考慮，我會在10月10日前作出最后的抉擇。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好好地利用這段時間，擴大尋找人才的力度和范圍，或許，在這兩個多月里，你能找到更理想的人選。為了公司，為了我們的目標，為了我們的使命，只要有更理想的人選，我100%愿意支持那個更理想的人選。”
Lucy微微地笑了笑，說：“好，這也是一個辦法，就這么定了。不過，我不會再委托獵頭公司幫我物色CEO人選了，我已經在這方面浪費了太多時間，其他職務還能委托獵頭公司，但CEO這個職務，通過他們，是不可能找到理想人選的。我會通過我自己的圈子和渠道，用我自己的辦法物色人選。”
說罷，Lucy打開桌子下面的一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小記事本，記事本呈長方形，長約為8厘米，寬約為5厘米，藍色封面，白色紙張。
Lucy打開記事本，用黑色簽字筆在第一頁上面迅速地寫了一小會字，寫完后，翻到第二頁，在上面又寫了一小會字，而后，她把那兩頁紙撕下來，一左一右地放在桌面上。
Lucy看著他，鄭重地說：“Steve，你是我的第一人選，我的邀請在10月10日之前，在公司正式開業之前都有效，在這段時間里，請你認真地考慮，你什么時候覺得自己已經考慮清楚了，請在這兩個選擇中作出抉擇。”
說完，Lucy用兩只手一左一右地把兩張紙條平推到他的桌前。
許信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非常鄭重地向Lucy點頭致意，一臉肅然地看著那兩張白色的長方形紙條。
左邊那張紙條的上面寫著：
中美信飛公司 CEO
Yes
右邊那張紙條的上面寫著：
中美信飛公司 CEO
N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