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就這么可怕,你都不敢看我?”那女子嬌笑了兩聲,配上她此刻的容顏,更是讓人覺得胃里一陣翻騰。
“不敢,只是不敢冒犯……”他低下頭去不敢直視,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十分地古怪,不僅僅是容貌,而且還似乎會神奇的法術,昨晚就是對方出手,降下某種神通,所以他們山寨才能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那個商隊。
也正以為如此,他對于此人更是忌憚萬分,即便內心對其相貌有所厭惡也不敢表現出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看我相貌丑陋,所以覺得我是個怪物對不對?”
女子依舊是掩嘴咯咯嬌笑著,仿佛根本不在意他的態度,然而就在山賊頭領心中稍稍一松的時候,卻忽然聽見面前的女子聲音變得陰沉嘶啞,仿佛是惡鬼一般可怖,甚至于連房間里的氣溫都下降了些許,讓人不禁后背汗毛倒豎。
“我……”山賊頭領正想說話,卻是又被對方給打斷。
“不錯,我就是個怪物!”
女子陰沉著一張臉,那滿面的皺紋似乎都變得更加深厚了起來,恍若是一張古樹剝落下來的腐爛的樹皮,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惡臭味。
“不,更準確地說,我是一只妖怪,狐貍精!”
女子說話時緩緩從床上站了起來,嘴角微微咧起,帶著詭異莫名的笑容。可以看出她雖然相貌極為衰老丑陋,但是動作卻并不像年老者那么遲緩,依舊帶著年輕的活力,就仿佛她的那張臉只是一個面具一樣。
“狐……狐貍精?”
山賊頭領頓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女人是前幾天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的,已出現就莫名其妙地聲稱可以幫他報仇。
他起初自然是不信的,只當這個女人是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瘋婆子,而且還生得如此丑陋不堪,讓人看了就渾身難受,便打算將她給趕走。
誰知不管他怎么驅趕,都無法傷到對方。甚至于當他前一秒將她給送出寨子外面,下一秒當他重新打開房門打算休息一下的時候,就驚恐地發現此人竟然正優哉游哉地坐在一張桌子前,對著那面泛黃的銅鏡梳著那有些干枯散亂的頭發。
似是察覺到他的回來,她慢慢地轉過頭來,翹起唇角,露出一抹詭異陰森的笑容。
他當時便是驚駭莫名,將此人當做是一個奇人,也不敢再將她給趕出去,但也不敢真的信任她的話,只是將她送到這個小房間中安置,想著等她自己想開了就離開。
直到前兩天的下午,此人忽然找到他,告知了有個商隊要從附近經過的消息,并且說為了證明,此次她會出手相助,幫他不費吹灰之力拿下此商隊!
山賊頭領本是不太信的,直到昨天下午看見遠處山路上的確出現了一支商隊的影子這才半信半疑。但看這個商隊有不少護衛的人,掂量了一下雙方實力覺得不一定能拿下,便不禁萌生退意。
此時這個女子再次找到他,告訴他只要半夜時候過去,便可以穩穩拿下。
等到半夜時候,將信將疑的山賊頭領決定派人過去看一下,竟是發現那些護衛的人全部都昏睡過去,當即便是大喜,趕緊派人進行劫掠與殺戮。
商隊的那些護衛們在昏睡的夢境之中稀里糊涂地就被丟了性命,到死也沒能再次睜開眼睛來看一眼兇手是誰。
也正是因此,他才真正相信這個女人有特異的本領,在今天得知官兵要打上來的時候,第一件事想到的便是來找這個女人求助。
然而卻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從其口中得到了這么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
其實是妖怪倒也就罷了,畢竟此女子會神奇的法術,來無影也去無蹤,對方不是人的猜想他早就已經料到,甚至也猜到了此人是一只妖怪。
但在他暗中的猜想里,對方這種丑陋的容貌按理說應該是一只蛤蟆精,或者是蜈蚣精,亦或是別的什么差不多的。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狐貍精?
這不太對啊!文人騷客的書里面不都是說狐貍精長得花容月貌,并憑借美色來誘惑男子吸氣的嗎?怎么這個女人不按套路出牌了?!
女子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所想,冷笑一聲:“你定是在奇怪我一只狐貍精為何會生得如此丑陋吧……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而此事,便是與那慶陽城的縣令周世澤脫不了干系!”
“與他有關?”山賊頭領不禁更是意外,本以為對方會來幫助自己是另有什么目的,卻是沒有料到竟然與周世澤有關!
這樣看來,自己與對方倒可以算是同一陣線的朋友了。
“不錯!當初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將我那可憐的丈夫與女兒給殺死,還將兩人的尸體游街示眾,受盡屈辱,簡直是可恨至極!”
“當時我正在潛心修煉法術,被此噩耗給打擊得走火入魔,才變成了這副丑陋的模樣!只有親手挖出那個狗官的心吃下去,我才能心念通達,恢復原本的樣貌!”
說到這里時,她面目猙獰如同惡鬼,聲音極具難以言喻的怨恨與憤怒,顯然已經是氣極。
“狐妖?”
山賊頭領一愣,旋即驀地瞪圓了眼睛,一副吃驚的樣子。
經她這么一提,他忽然間就想起了之前在慶陽城中打探到的消息。
據說當時是野外有鬼魅迷惑百姓,周世澤一人便是藝高人膽大地前去滅除妖怪,也不讓人跟著。等到天亮回來的時候,便帶回來了那兩只少見巨大的狐貍尸體,并且還游街示眾,說是要警告那些魑魅魍魎們快些遠離慶陽城。
之后果然便也再沒有什么妖鬼害人的事情傳出來。
不過當初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自然是嗤之以鼻的,根本就不信有什么狐妖害人,只以為是那個周世澤在故弄玄虛,不知哪里抓來的大狐貍就敢說是狐妖,讓百姓們更加畏懼自己而已。
大約也就是以前自己等人跟著廟祝魚肉百姓時使用的差不多的辦法。
他一直是這么認為的,然而直到此刻這個所謂的狐妖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才忽然發覺自己似乎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