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慢慢睜開眼睛,心中卻是有些遺憾。
看來這判官筆中已經缺失了大部分有關的記憶。原因大概便是已經被陸判給繼承了力量,他算是來遲了一步。
而陸判本身也不具備入夢的能力,自然也就錯失了當時探查曾經所發生的事情的機會。
“活佛大人可有什么不妥之處?”一旁的陸判見他拿著筆沉思許久,心中也是有些不安,小心出聲問道。
“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杜白微微搖頭,隨后望著手中這支筆,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先前所看見的那一幕幕地府之中的恢弘景象,心中忽然一動。
“你先前曾說過,你的這支筆可以打開鏈接地府的通道?我現在想要去那地府看一看,不知可行否?”
“去地府?活佛大人為何要特意前往地府呢?”陸判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西天的真佛與地府應該是沒有太大關系的,除了一位特例地藏王菩薩外。
“只是想去看看如今地府的景象。”杜白并未詳細多說,只是淡淡道。
陸判也沒有多問,沉吟了一下后答道:“小神此先也只是送一些厲鬼下去,卻是不清楚是否可以幫活佛大人下去,不過應該是可行的,我這便試一試。”
他接過那判官筆,隨后手中開始運起力量,重重在身前的空中一劃而過!
一道金光在眼前閃過,隨后便是看見眼前出現了一道裂開的縫隙,里面是陰沉沉的一片混沌,讓人看不真切具體的景象。
“通過這便是地府了。此裂縫在小神的神通維持下大約可以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大人稍后可以從此處原路返回。”
“好!”
杜白心中一動,身形便是化作一道流光鉆入了那縫隙之中。
隨即,似是穿過了一道水障一般,他瞬間便是感覺到周遭的環境瞬間突變,變得十分奇怪。
與人間的那種“干凈”相比,這里周圍的空氣中都帶著強烈的陰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梅雨天氣一連下了一個月的雨,眼前的一切都散發著一種接近生命盡頭的腐朽的難聞的氣息,讓人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
若是尋常人來到這里,恐怕要不了多久要么就是被陰氣給感染變成邪魔或僵尸,要么就是變成一個純粹的瘋子。
不過仔細想來也對,這地府本就不是給活人待得地方。
好在杜白的身上散發著一道淡淡的佛系金光,幫他將所有的陰氣與邪氣隔絕在外,無法近身。
這個時候,他才有空打量起周圍的情況。
意外的是,眼前竟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漠,隱約可見的皆是已經死去的枯木與枯黃的雜草,天空之中亦是一片黑壓壓的景象,若是盯久了,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邪惡與罪惡感從心底里油然而生,極具痛苦與煎熬。
眼前整個世界的色調在此刻仿佛僅僅只是黑白兩色,單調得讓人心中有些發慌。
“沒看見奈何橋,沒有孟婆湯,先前那位判官所留下來的畫面也一個都沒看見,更別說那傳說中神秘的六道輪回……”
杜白左右打量了這片陌生的環境許久,心中不禁暗自奇怪。
“難道是因為自己是生人,無法靠近輪回嗎?”
有些想不明白,畢竟這地府他也是第一次來。
就在這時,眼前不遠處出現了幾只面相丑惡的厲鬼,似乎是因為嗅到了此處不同尋常的氣息所以才特意趕來,待看見杜白之后更是兩眼泛著綠光,猶如餓了許久的野狼看見了心儀的食物一般。
“有食物……食物!”
那幾只惡鬼爭先恐后地便是撲了上來,卻被杜白隨手拍倒在地,一道金光閃過,便見其中大部分都慘叫一聲化作一團煙霧消散而不見,只留下其中一只在他的腳下正瑟瑟發抖。
方才的那道蘊含著佛性的金光對于他們這種最低等的惡鬼而言簡直是絕對的殺招,僅僅只是沾染到一絲氣息便已經被嚇破了膽,若是擦了邊,恐怕立刻就會魂飛魄散。
杜白冷冷瞥了這只剛剛還打算襲擊他的惡鬼,一腳把他踢翻在地踩住其胸口。
“說,這里是哪里?”
他故意留著這一只正是想要打探一些關于地府的消息。
然而讓他計劃落了空的是,這只惡鬼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的理智可言,滿腦子所想的只要食物。
或許就是傳聞中的餓死鬼了……
杜白隨手將其解決,隨后起身向前飛去,想要找一找有沒有別的鬼怪可以來聊一聊的。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飛了很長一段距離,見到的鬼怪有大如小山的,也有嬰兒般大小的,只是卻都如同先前那幾只餓死鬼一樣,沒有理智無法溝通。而且在看見杜白之后都會如同看見什么難得的美食一般撲上來,想要飽餐一頓。
杜白可不像是那位額祖佛一樣有那個閑心去花費力量一一歸化這些鬼怪,也沒有那種特殊的神通,只見手中一道金光掃過,那些前仆后繼的欲要襲擊的惡鬼便統統消散不見,眼前重新落得了一個清凈。
“這地府……問題不小啊!”
杜白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數不清的鬼怪,僅僅一炷香的時間,他肯定是無法走太遠的,也只能暫且停在這里返回去。
就在飛回去的時候,他心中想起了先前聶小倩曾對他所描述過的地府里面一片廢墟的場景,也記得對方發現額祖佛時候的景象。
“地府恐怕是真的已經被這種亂七八糟的鬼怪給占據了,說不定像是黑山老妖那種大妖也不在少數。的確算是山中無老虎,猴子也敢稱大王了……”
不過他并未就此罷休,而是已經心中有了別的打算。
“既然這地府已經是無主了,而且應該還隱藏著許多那些掌管地府的陰官們的秘密,自己以后若是能找到更方便快捷的來往地府的通道,不妨來此多探索一下,或許也會有一些別的收獲……”
至于陸判那邊,一次兩次也就罷了,若是多了,恐怕難免對方會起疑心,不太合適。
只是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沒道理那陸判作為判官卻不來地府述職的。他自言成為判官之后就從未來到地府,甚至似乎連這種念頭都沒有。”
“那或許有一種可能……他潛意識中不敢來地府?”